济慈院，承英等人已经等在院中，只等着郗宁。

郗宁一进到院中便被一群小姑娘簇拥起来。

“郗宁姐姐，我们开始练吧。”承英让小姑娘们安静下来。

郗宁才开口说话，“你们应当知道，这次是要去郡中。所以之后这几个月会很辛苦，所以你们要准备好。”

小姑娘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郗宁，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早就想去郡中了。会好好练的。”

郗宁哑然失笑，“那我把曲谱给你们，你们先练着，练熟再合在一起。”

郗宁将曲谱分发给小姑娘们。

小姑娘们便各自去练了。

承英带着练鼓组的姑娘们集中练习。有人一遍遍重复着穿场动作，但左脚迈出时总差那么半拍。郗宁走过去温声说，“别急，还来得及，欲速则不达。”

练锣、擦、拨的凑在一起。有个敲拨的小姑娘跨跳总比其他人慢半拍，落地时步伐不稳，手中的铜钹发出杂乱的碰撞声。看得身边的同伴不住发笑。

暮色西斜，给人身上渡了一层金边，厨房的饭香味已经冒出来，长余站在远处叫郗宁。

郗宁拍了拍手，"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开始便要合起来练了。"

姑娘们三三两两收拾乐器，放回卧房。

承英却还蹲在场边，对着谱子比划动作。

文音走过去，拿帕子给她擦汗，"你练的很好，若是有空今晚可以同我们去神女祠。”

郗宁听到文音如此说，眉头舒展开，嘴角下意识勾起。

这些小姑娘年轻，但却满是活力，相比再磨合些时日便能登台。

天色暗了，济慈院的嬷嬷在院中点起几盏灯。郗宁院中绣着槐花的香气，看着姑娘们从厨房打好饭，蹲在院子里吃，心里不免感叹方慈的远见。

"郗宁姐姐，你不吃饭吗？"承英抱着自己小鼓走过来，手上还拿着谱子。

郗宁接过她手里的谱子看到承英手腕上缠着绷带，"你先去吃吧，我不饿。你的手腕是伤着了吗？"

承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昨日有孩子爬树，我接了一下就伤着了。"

"你最近还是养一养吧。"郗宁轻声说，"你天分很好，练的也勤勉，不会跟不上的，最近千万不要练太多使得伤情加重。"

厨房里飘出饭菜香气，郗宁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回神女祠，却听见角落里传来抽泣声。

她循声望去，是那个敲铜钹总是慢半拍的姑娘。

"承叶。"郗宁走过去蹲下身，"怎么了？"

承叶慌忙擦干眼泪。"没，没什么，郗宁姐姐。"

她声音很小，还带着哭腔，"我，我就是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

郗宁摸了摸她的头，“你一点也不笨，只是你们平素读书，要学艺，还有帮嬷嬷照顾更小的孩子，事情太多了。这几个月你们专心练习，会好的。”

芷兰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真的能学会吗？"

"当然。"郗宁站起身，把她拉起来，"走吧，快去吃饭。"

夜色渐沉，郗宁一行四人回到神女祠。长余早早歇下了。

郗宁在窗边就着月光翻阅古籍，想将文迓鼓部分的词修饰的更雅俗共赏些。窗外传细微的声响，她抬头看去，却是承英抱着鼓在院中练习。

"这孩子可真是。"郗宁摇头轻笑，起身去看承英。

月光下，承英正仔细的练习步伐，一遍又一遍。

她的动作本就极其熟练，但却不厌其烦的练着。

郗宁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承英抬头便看见了郗宁，“郗宁姐姐？”

"今晚就到这里。"郗宁走上前。

"郗宁姐姐！"承英惊讶地睁大眼睛，"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郗宁把她送回去文音的卧房，"我只是恰巧看到你在练，忽然有了些思路，。"

回屋的路上，承英突然问道："姐姐，神女祠供的是哪一位神女啊？"

郗宁看着承英满脸好奇的面庞，笑了笑，"我没有考据过。听说是大安的初代史官。"

次日清晨，神女祠比往常热闹许多，十九个小姑娘挤在神女祠的前院里。

文音一起来便看见那一群带着乐器的小姑娘们。

“她们，来的好早。”文音惊诧道。

郗宁站在院门口，看着这群叽叽喳喳的女孩。

神女祠前院种植苍松翠柏郁郁葱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给人一种在山中的错觉。

玉执身穿前一日的朱色衣衫，外面罩着一层轻纱，看起来宛如谪仙人，这使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带你们到正厅看一看神女吧。”玉执柔声说。

神女祠正厅并不宏伟，却自有一派庄严肃穆。

门楣上"青史长存"四个四字，彰显出初代主人的身份。

祠内的火烛并不多，光线晦暗。

几缕阳光从雕花窗棂斜投进去，照在正中的女神像上。

只见神女一手执书册，一手执笔，目光温柔看着堂下众人。

左右两侧是壁画，其中一幅正是鼓舞表演的情形。

姑娘们轻手轻脚地四处看，眼中满是敬畏。

承英站在鼓舞表演的画前发呆。

玉执走到香案前，恭敬地点燃三支香，插入香炉，青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出一种浓烈的夜合花香气。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不信神，但神女会庇护你们此行顺利的。"玉执轻声讲，"她是紫华大陆上第一位位女子作传的史官。如果没有她，济慈院中的女孩们与乡间寻常男女都很难有机会识得几个字。"

芷兰怯生生地问："那幅破阵曲壁画中间的女子是神女吗？"

"不是。"玉执微笑着解释，"那是大宁最后一位乐师，她因为拒绝为新朝贵族演奏，最后被折断了双手。"

回程的路上，姑娘们比来时安静许多，似乎都在消化今日所见。

承英走在郗宁身边，突然问道："郗宁姐姐。玉执师父说的不信神，指的是谁？"

郗宁的目光投向远方："是我，我不信神。但我很佩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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