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天我被迫登基了》
宋海晏编好鸟窝,又寻了些薪草垫在下面,才小心翼翼地将四只小斑鸠放了进去,再捧着鸟窝放到老梨树的枝杈之间。
他拍了拍衣摆,扫了扫身上新沾的柳叶,自觉大功告成。四只小斑鸠张着大大的嘴巴,一起朝宋海晏“咕咕咕咕”地叫着。甚至还有一只不安分地扑腾着,掉在了宋海晏的肩膀上。
宋海晏将小斑鸠托在掌中,流露出不解的神情:“难道我编织的鸟窝住着不舒服吗?”
阿幸忍不住笑道:“宋公子,兴许是你的叫声太像斑鸠了,它们将你当成母亲,在问你要虫儿吃呢。”
宋海晏挠头:“它们要吃虫?”
阿幸道:“这是当然,这么大的斑鸠羽毛还没有长齐,还不会自己捕食,如果没有母亲喂食,就算有遮风避雨之所,它们也活不下去。”
“原来他们是饿了,这事简单——”宋海晏说是受伤,身姿依然矫健,轻轻一跃便跃跳房檐,爬上了那棵大槐树,在大槐树的枝桠间攀爬穿梭,等他从树上下来时,已经用布巾囊了一拳头那么多的虫子。
他将虫儿一股脑倾倒在鸟窝中,四只小斑鸠你啄一只、我抢一口,没一会,那些虫儿都落入鸟肚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宋海晏忽又想起什么,问道:“阿幸,上次静仪师太说你们佛门忌杀生,我抓了这些虫儿喂给小斑鸠,是不是犯了你们的忌讳?”
这个问题倒将阿幸给问住了。
《大般若经》记载佛陀割肉喂鹰的本事,说佛祖于未得道前,忉利天天主为证释迦牟尼佛是否真的行菩萨道,化为老鹰追赶一只鸽子,鸽子惊慌飞跑,逃进释迦牟尼佛的怀抱。老鹰对释迦牟尼说:“这只鸽子是我的猎物,应该还给我,不然我就会饿死。你同情这只鸽子,难道你就不同情我吗?”佛祖为救鸽子,割下自己的肉来喂鹰。他拿出天平,将鸽子放在天平的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放在另外一边,要将重量相等的肉喂给老鹰,以示公平。可不论释迦牟尼如何割肉,天平都不能相等。直到佛祖舍命以全身上秤,才与鸽子的重量相等。
这个故事既传递了佛陀的慈悲,也讲说了众生平等。不论佛陀、鸽子还是老鹰,他们的生命都应是相等的。
以佛法而论,虫豸与斑鸠的生命应该相等,抓虫饲鸟,有违佛法真意。
可她知道,众生并不平等。人都有偏爱之心,就如同他的祖父偏爱她的哥哥,薄待于她。宋海晏偏爱于斑鸠,所以并不顾惜虫豸的生命。
上位之人,一念之间便可决定下位者的生死,但也不可称之不仁。
她合十,行了一个佛礼,道:“宋公子心怀慈悲,见斑鸠失去母亲而养之。虽然违背佛法之意,却也救了这四只小斑鸠的命,功过恰好相抵。”
“功过相抵么?”宋海晏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他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像变戏法一样,从宽大的衣袖里慢慢摸出一只小陶罐来,他将小陶罐轻轻托在掌心,向前一递,说道:“我从前起了坏心,损了你一只陶罐。如今原物奉还,也算得上功过相抵吗?”
阿幸侧眸看去,眼睛几乎定住。那只陶罐呈红褐色,造型极为古朴,圆溜溜的肚子,窄窄的罐口,表面还带着一些细微的、不规则的纹路,看起来还有几分老旧,与她摔碎的那一只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这并不是原先的那一只,然旧物失而复得的心情仍让她热泪盈眶。她接过陶罐,小心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
那只陶罐在破损之后,碎片被她埋了。那时,宋海晏目力未复,根本不应该见过这只陶罐的样子。
宋海晏道:“那天陶罐碎了之后,你把碎片埋在了阿难殿后的梅花树下。我离开前的那天晚上,特意去殿后将碎片挖出来,拼凑出原来的形状。后来我去了附近的江宁城,如果整个江宁城都找不到一模一样的罐子,那也罢了。可如果让我找到了,我总归是要回来一趟,将这只罐子还给你。总不能因我的过失,叫你失去心爱之物……”
“我在江宁城逛了整整一天,每一家店铺都问了一遍,总算找到了你手中这只陶罐,所以我又回到这里。”他的神色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得意道:“阿幸,按我们那边的规矩,如果惹朋友生气了,就要以礼物相赠。对方如果收下礼物,就表示既往不咎。阿幸你收下的我的礼物,代表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不管我从前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你都不可以再记挂在心上……”
阿幸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费了偌大心机,重新折返回来。原来是以为惹到她,眼巴巴地买了礼物过来赔罪。可他又何尝做错了什么,只是喜欢上一个错误的人罢了。
宋海晏忽又敛了笑意道:“阿幸,你如果不喜欢我,不愿意再见到我,只要你说一句话,我马上就走,绝不多留一刻。不必再拿匕首出来,这样辱没了我,又何尝不是辱没了你自己?”
他说完了之后,便定定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做最后的宣判。他脸上原先的得意和调侃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重的平静,仿佛在告诉她,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坦然受之。
然那双眼中,依然有一道隐隐的暗光,铭刻着期待,还有向往。
阿幸垂下头,不去看他。她对自己说,现在就作出决断吧,将他从药师庵逐出去,也将她从你心里最幽微之处逐出去,这样你便不会再生出烦恼之心。
可她心里到底是生出憎恨来。
人知好色,则慕少艾。
她并非自愿出家为比丘尼,也从不信什么佛法。如果没有那一纸敕命,她如今的年龄,母亲或许正在给她物色驸马。金枝玉叶、凤子龙孙,她想要什么样的人儿会得不到?
更何况,宋海晏本也恋慕于她——否则这枯寂禅院,又有什么值得他去而复返?
人生短短数十年,眼前光阴不过白驹过隙、浮光掠影。她的一生囿于这方禅院便罢了,难道竟连这一点罅隙间的欢悦也不配拥有吗?
宋海晏见她低头,久久没有言语,脸色变得苍白,那抹暗光也渐渐消失,他拱手道:“看来是我唐突,令你感到为难。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便离开——”
他转身,大步向知事堂的大门走去。
“等等。”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上天有好生之德,宋公子既然救下这一窝斑鸠,可不能就此抛下不管。翻墙爬树给它们捉虫子,这些我可不会……”
宋海晏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了。他转过身,眼中的光霎时间明亮起来,嘴角扬起,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遵命——”
阿幸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她生病前没有写完的《金刚经》已经全部写完,她随意翻开一卷,其中簪花小楷,和自己的笔迹果真一模一样,若非她提前知道,决计看不出来。
她不由转头看向倚门而立、濯如春柳的少年郎,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海晏脸上颇多得意之色,道:“这就是我们斥候行当的本事了,有时候截获敌方情报,少不得偷梁换柱,换上些假消息再原样送回去。别说是你的字,就算是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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