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家乔木》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的年轻男女们都提着河灯出了门来到河边,安乔和苏璟也不例外,提着才买好的荷花灯跟着其他人一起过去。
安乔一手执笔,一手捏着纸条,思来想去还是问苏璟:“师叔,你想写什么呢?”
苏璟本就不打算写,在她还在绞尽脑汁的时候就已经把那张空白的纸条放到河灯里,推入河中,“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不告诉你。”
安乔若有所思地在纸条上写了几笔,“可是师叔,许出来的愿就一定会被实现吗?”她放下笔,将那张纸条折了又折放到河灯上。
她托着灯,小心地放到河面,双手合十闭着眼,虔诚得不行,那河灯渐渐混入其他河灯中,一眨眼就分不清到底哪盏是安乔的。
苏璟看着她放河灯,在她有些怅然若失收回视线时突然开口道:“这三水镇今日过的节是祈年节,向他们的母亲河祈愿,祈祷母亲河能保佑他们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家人平平安安,你诚心祈祷,母亲河一定能听见的。”
听到这,安乔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那师叔今年一定会平平安安。”
他托了安乔的胳膊一把让她从埠头上来,“你许的愿竟还有我的份?”
安乔理所当然,“当然了,可多人了,一整个师门呢。”她突然意识到不妥,“是不是不能一下子这么多人啊?”
苏璟失笑,“才几个人,没事的,愿望会实现的。”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脸上正挂着温和的笑。”
安乔忽然快步走到他身前,问道:“师叔,我们晚上就走吗?”
苏璟早就看穿安乔贪玩的本性,“怎么,你还没玩够?”
“那也不是这么说,总归有些舍不得霍先生。”她丝毫不提方才在镇上自己逛得有多欢。
苏璟不动声色的问道:“金陵更好玩,早些去不好吗?”
安乔虽并不是那么愿意去金陵,可听苏璟这么说还是对金陵这个地方生出了些许期待,“那师叔要带我玩上一阵。”
安乔等到苏璟肯定的答复便心满意足的回身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注意到苏璟不太自然的神色。
他们在霍府用过晚膳便向霍先生正式道别。
安乔先一步离席去收拾行李,“先生呐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我一有空就来看你呀。”
霍先生笑呵呵道:“你是个惯会哄人的,我才不信,去吧。”
安乔被说了也不恼,心情不错地去理行李去了,苏璟这才从桌前起身就被先生叫住。
“阿璟,听小六说你们今日去放了河灯,可有许什么愿?”他看着自己这个学生,希望能听见一些与以往不同的答案。
苏璟一只脚已踏出门,半身隐入昏暗,“并未。”
静默片刻后,他忽然回身看着自己的老师道:“我的平生夙愿是什么,老师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两相对望,苏璟眼中是看不透的墨色。
霍先生在二人离开后仍旧坐在桌前,就那么坐着,不知过了几盏茶的时间,他动了一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前尘往事啊。”竟听出几分苦笑的意味来。
苏璟和安乔乘着月色出了三水镇,镇口的石碑旁停着一辆马车,马被拴在树上,正有些不耐烦的在原地踏步。夜清人静,镇上的人家都陷入了沉睡,一辆马车悄悄地离开了这座小镇。
这辆马车的车轱辘在山岭里陆陆续续的走了两天,也还没走出这片山岭,而现下他们来到了小南山山脚。
这小南山是有名的匪山,事实上,这一片的山川都有山匪活动的痕迹,而这小南山之所以有名便是因为这的山匪更加肆意妄为,不知劫掠了多少行人。
也因此来往经过这一带地区的人都乐于走水路,宁肯在路上多花些时间,也不愿触了那帮山匪的霉头,生怕运气不好恰巧碰上山匪下山劫掠。
而苏璟当然不是这一般人,更何况他们是来赶路的,若是绕路则凭白要多上八九天的路程,因此他偏偏要从小南山山脚下过。
苏璟坐在车厢外驾车,“安乔,你包袱里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吗?”
马车在山林间穿梭,时不时惊起一阵飞鸟跃过群山向天际飞去。
坐在车内的安乔翻开包袱翻出那个木盒,掀开帘子坐到他边上,“这个最重要。”
苏璟抽出空看了一眼,“装了什么?”
安乔捣鼓了一下把盖子掀开,“装了铃铛,但这木盒也挺重要的,我师兄特意给我找来的呢。”
“行,知道了,回车厢里坐着去吧。”
安乔进去前特意看了一眼外头,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边上就是一条碧绿的河,夹在两山间,弯弯绕绕难以看见前路的情形。
就像此时,安乔才进车厢,马车便急停下来,安乔连忙扶住两壁才防止自己摔出去,她留了个心眼,问道:”阿兄,出什么事了?怎么停下来了?”
她等了片刻,未听到回应,正要起身去看,却又被一把泛着冷光的大刀逼着坐了回去。
那大刀雪亮,刀背上挂着几个银环,乍一动便哐啷作响,那大刀退了一点,车外的人冷冷的有些生硬的说了两个字,“下来。”
安乔将将要掀开帘子,猛然想起路上苏璟的叮嘱,立马卸了劲,垮着肩,塌着腰,微微垂下头,习武之人的那股子劲被她散了一干二净,虚浮着步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马车四周围了一圈人,而持着刚刚探进车厢那把大刀的是个身高接近六尺的男人,身着黑色劲装,手上缠着黑布条,正扛着那把大刀冷着脸等待。
有人见安乔在那磨蹭了半天也没下车,伸手拽了一把,“臭娘儿们,磨磨唧唧的做甚!”
安乔被猛地拽了下去,险些摔倒,好歹稳住身形,就马上被推搡着和苏璟站到了一起。他们用麻绳把苏璟和安乔的手都绑了起来,把二人的眼睛都蒙之后,就扯着二人往山上走。
安乔的脚在下马车的时候就崴了,此刻更是动一动就钻心的疼,她咬着唇,心想,这下好了,要成小瘸子了。
走了不知多久,他们被推进一个空间,听见清晰的锁链拽动及上锁的声音,接着人就直接离开了,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待人一走远,苏璟就抬手拽掉了脑袋上的布条,顺便帮安乔也取了下来,只是这一取就猝不及防地看见安乔通红的眼睛。
而安乔已经忍到了极致,听到苏璟一句关心的话就一下掉了眼泪,“阿兄,脚踝好痛——”
苏璟一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下马车的时候崴到了?”他扶着安乔去了一边坐下,“当时怎么不说?”
安乔眼泪花花的看苏璟托着她的脚查看伤情,“说了就有用吗?”
确实,毕竟绑匪并不会因为你脚崴就给你好脸色看。
而安乔似乎快要疼死了,苏璟轻轻一动她就嚎起来,听声音是痛的死去活来了,但仔细一瞧就能看出来她是光打雷不下雨。
苏璟确认了她的伤势,正想说什么,对面牢房的人就先开了口:“我看啊,你还没被痛死,身边的那小子就要先被你吵死了。”
对面牢房里的是个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圆脸体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长得确是颇有特色。
安乔被他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止住哭声的同时,观察了他一番。看起来是跟他们一样倒霉的人,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来到这的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本以为对方只是嫌她吵,所以出声冷嘲热讽,没想到他又接着说了下去,“让我看看,你这脚是不是要废了?”
苏璟放下安乔的脚,回头看了过去,“阁下是大夫?”
那人呵呵一笑,拿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大夫说不上,只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罢了。”似是看出苏璟并不会轻易相信他,他又道:“信与不信自是由你,只是那姑娘的脚若再不处理,怕是以后都不好过咯。”
苏璟视线回落到安乔的脚踝处,她的鞋袜已被褪下,白皙的脚踝此刻青紫一片,高高肿起,快有原先的两倍粗,显得极为可怖。
“那先生看看我这小妹的脚踝该怎么处理?”苏璟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那人似乎并不在意苏璟的态度,已经凑到了牢房的栅栏边上,大脸盘挤在那点空隙里,莫名有几分可笑。
他摆摆手,“我可担不得‘先生’二字,我姓赖,江湖人都叫我赖通河。”他眯着眼仔细地看了一会安乔的脚踝,“还不错嘛小姑娘,还挺能忍,肿成这样了还能忍一路。”
安乔眼睁睁看着苏璟好上几分的脸色又黑了回去,“那么赖前辈,该如何做才是?”这下听起来真是有几分凉意了。
“你先点了她的合谷穴,手背上,那,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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