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成长手札》
秦家姑妈看着秦禄和吕姝两个眼里这么热切,还当二人早已迫不及待,心里想:心未免太急了些。
又因姑妈对秦禄颇为喜爱,故也体谅他,待老夫人展开信,她紧接着便说:“想着贵府里和我们秦家是一样的意思,此番便将和离书和庚帖随身带了来。已是到应天府里盖了印的,不必劳烦亲家再上京一趟。老太太和夫人瞧瞧,若是没问题,就请大姑娘按了印吧。”
室内一片安静。老太太戴着叆叇,缓缓地从信封里抽出薄薄的一张和离书,她的动作因漫长的岁月而变得谨慎,谨慎得仿佛她手里拿着的就是吕姝的一生。
老太太看了,又给赵夫人看。赵夫人拿到的时候,和离书上还有淡淡的白檀香气。
赵夫人扫了一眼,又对了庚帖,便将之丢在一旁的,看了一眼闷闷不语的吕姝,替她问道:“庚帖是不错的,只是这嫁妆是怎么个办法呢?”
秦家姑妈摆摆手笑着说:“害,这事不必担心。嫁妆的事情我大哥也说了,等我一回信,就派人把嫁妆原路送回的。若不放心,可派府里可靠之人去点清了送来。横竖吕家在应天也有商号,叫那边的掌柜点了也可以的。”
她既这样说,赵夫人便不再问了。
短暂地说话后,屋内又回归安静。窗外的雨声淅沥,但听廊上几声猫叫凄惨哀伤。
吕姝和秦禄两个如听人处刑一般,屏气凝神地等着老太太发话。一屋子里只有吕璋和吕瑛两个云里雾里,觉得十分地不对劲。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看着神龛里摆着佛像,下定了决心。她尽管不希望孙女和离,却耐不过孙女那坚定的意志,只希望佛祖保佑她再觅得一个佳婿了。
老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为这门好亲感到惋惜,沉声说:“姑太太想得周到,倒是替我省了不少事情。文才是个好孩子,品行端方,模样更是一表人才。这原该是一门好亲事,两家是世交,是天作的良缘。不料如今一个要出家,一个生了重病,两巴掌打不到一处。昨日我请一位有名的长老重新算了一卦,谁知二人在一处竟是水火不容,两者分开各自安好,若强行在一处反而相克,各自凋零,原来是此前算的卦不灵……”
老太太说到此处便停顿下来,擦起了眼泪。什么长老算卦,出家重病都是没有的事儿,一屋子的人明镜儿似的,不过是为以后谈起和离的事情定一个调罢了。
秦家姑妈自是听出其话中之意,她也是女儿家,知道做女儿的难处。其实两家是世交,摊开说也无妨的,老太太这样话里有音,秦家姑妈倒不太高兴了。想着是长辈护孙女心切,心里也没多大计较。
姑妈便问秦禄:“文才,你怎么说?”
秦禄站起来,走到堂前郑重地朝赵夫人和老太太拜了一拜,说:“文才但凭长辈做主。”
秦家姑妈怜爱地看着侄儿,觉得文才太过懂事。就连赵夫人看见秦禄这般有礼,忍不住地站起来走过去扶起他来,轻拍他的手,满是惋惜地说:“好女婿,都是我们吕家亏待了你。”
姑太太这时说:“往后说起这事秦家便如老太太所言说是算卦的算错了所致,不累及姝儿的名声,也不累及文才的声名。”
老太太点了点头,两家算是打成了协议。她看向自己贴身丫鬟,沉声道:“桂子,去把箱子里的收着的文才的庚帖……”
吕璋原本还不大明白,听到和离书和庚帖,鸵鸟一般伸长着脑袋站起就问:“什么和离?”
“什么算卦?谁要和离?”
“他们要和离?这是为的什么?”
赵夫人看他这反应也觉得奇了,活像是吕姝是他女儿似的,心想:我还没急,他倒急上了。
赵夫人道:“二弟,老太太和姑太太已经谈妥了,你有不明的我待会儿同你说。”
吕璋脸拉得老长,看着要拖得和脖子融为一体了。眼下他就指着秦家来解决走私的事情,这么婚事一完,还指望秦家管他们呢?真是苍蝇围着荷塘飞,不被青蛙舔了,自个儿先淹死了!
他轰隆地一声吼道:“结婚也是玩的?”又拍着桌子怒气冲冲地说:“这吕姝也太大胆了,敢烧家训,还敢自作主张地和离,我还当是回门,原来是逃婚!”
走到吕姝面前,也不顾有秦家姑妈在场,指着吕姝的鼻子骂:“全家供吃供穿养出了个什么东西!你后头几个妹妹还都没嫁呢,现在和离,你要别人怎么看她们?你做人也忒自私了!”
一面骂吕姝一面连带着赵夫人一起骂,还抱怨起老太太来:“大哥不在家,大嫂子平日里就要对孩子严加管束才是,小孩子不懂事,大嫂子跟着瞎掺和什么?”
“还有母亲也是,一贯的溺爱她,她现在这样无法无天以为全家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全都是母亲偏爱所致!婵儿、嫱儿哪个不比她乖巧,就是三弟家的病秧子小婉也比她懂事,母亲也该疼疼她们几个小姑娘,没由来的叫人心寒!再由吕姝这么胡闹下去,我们有几个吕家可供她挥霍的?”
“她要和离,别说我不同意,就是我大哥在这里,也不会同意!”
吕姝听着吕璋一个劲儿侮辱,又是当着秦禄,又是当着姑妈,心里委屈得不行,脸色涨得通红,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从前她明媚鲜妍的脸庞,一时间如枯痨几日的花瓣一般,楚楚可怜之间又见一股哀绝之气。她抽泣起来,一股升起的强烈羞耻感让她想要逃离这里。
一想到母亲和祖母也被自己牵连,强撑着那颗破碎的心说:“我并非自私之人,倘若我只是和离就是自私,那么男子三妻四妾为什么不说他们自私呢?明明只是我自己的婚事,为什么会牵连到我的妹妹们,不是因为这世道对女子苛刻而宽容男子们?二叔如此愤世嫉俗,只骂我怎么能行,您该到县衙里击鼓,到抚台大人处上访,到圣上面前呈书才是!”
“二叔骂我骂得毫无道理,牵连祖母和母亲更无道理!我无意冒犯二叔,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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