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偷渡手记》
沈灵均很想跟过去看看。按理说,他的剑气不会导致肿胀,是湖里的什么东西袭击了她?还是她吞吃了泉妖,身体被水撑大了?
她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好奇归好奇,思来想去,终究是求生欲占了上风。她明显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不必送上门去寻晦气。
他施施然拐了个弯,往小仓山走去。
辗转回到蛇妖居住的山洞前,郁离和杨冰洁竟还没走。两个人久别重逢,执手相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都忘记了身在何处。
见沈灵均突然出现,郁离“啊”了一声,挡在杨冰洁前面。
沈灵均奇道,“郁公子这是做甚?”
“别抓她!她不是妖!”
“那你挡着她干嘛?”
“对哦……我……有些糊涂了。”
他讪讪地退开。
沈灵均面无表情,“你身为人犯,私自出逃,要抓也是抓你。”
郁离张大了嘴,杨冰洁走上前,盈盈拜倒,“求沈大人高抬贵手饶了他吧。我们立刻离开南安县,再也不回来。”
沈灵均侧过身,不受她这一拜,“我是捉妖师,抓人的事,归知县大人管。”
他踢了踢脚下蛇尸,“这条蛇,我要带回去。”
有了妖尸,徐知县拿去上奏表功,若能得到上头的奖赏,多半就不会再追究此事了。
杨冰洁手抚蛇身,忍不住潸然泪下。她遭逢大难,死里逃生,巨蛇之于她,无异于再生父母。
郁离跪倒在她旁边,两人对着蛇尸,拜了三拜。
沈灵均召出缚妖袋,念动口诀,乱石丛中玄光大盛,巨大的蛇身寸寸溶解,化为无数斑斓的鳞片,没入袋中。
沈灵均收回法器,扶起二人,“此蛇躲在深山之中,法力又弱,我和师父一直没有察觉。若是早几年发现,或许你们二人也能早点团圆。”
郁离道,“我们能有今日,已深感上苍恩德,不敢再有丝毫怨言。”
沈灵均叹了口气,“银子够不够?若信得过我,可暂居沈府一晚,明早我派车送你们走。”
杨冰洁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郁离却欢欣鼓舞,“多谢沈大人!”
“其实南安县也不是人人都刻薄残忍。坊间八卦隔日翻新,正如清风过耳,来得快去得也快。泉妖已经消失。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再没人记得郁公子这桩公案了。”
郁离压低声音,“怕是没那么快,公堂上还挂着那幅画呢!”
“唔,那个是有些麻烦。”
杨冰洁犹豫再三,问道,“季姑娘如何了?”
沈灵均犀利的目光射过来,“她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他原本以为托季月劫狱的是泉妖,如今看来,更可能是这位杨姑娘。
杨冰洁眼神躲闪,不敢多言。
郁离道,“沈大人你忘啦?她也受了泉妖欺辱,不过,上回经由我一番开导,似乎已经想开了。”
沈灵均又是好笑,又有些动容,“放心吧,我会看顾她的。妖邪已然肃清,从此以后,百姓无需担惊受怕。这也是我身为捉妖师的职责。”
杨冰洁眉头微蹙,吞吞吐吐地说,“蛇姨藏身小仓山多年,从未害过人,反而救了我的性命。沈大人日后捉妖,下手之际,若能想一想蛇姨,小女子永感大恩。”
沈灵均探究地打量她片刻,淡然道,“沈某记下了。”
五日后。
季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起来后先在菱花镜中照了照。水肿早已褪尽,容光焕发,美貌依旧。
她得意一笑,准备动身去找沈灵均。算算时间,县衙的人也该发现了。
大门一开,韩家的马车刚好停下,韩思年火急火燎地跳下来。
季月后知后觉地想起,有日子没见到他了。
他冲到季月面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像在看一个重病垂危之人。
“季姑娘,你没事吧?”
“啊?”
“我听人说,你跳湖自尽,被捞上来的时候脸都泡肿了。”
季月咬牙,“这是谁传的谣言?!”
韩思年不自觉地朝隔壁许家的方向瞥了一眼。“坊间都传遍了,说你被妖迫害,失了清白,一时想不开……”
季月深深吸了口气,“多谢韩公子关怀,我如今已经想开了。”
“可我想不开!”韩思年突然提高嗓门,“我细细回想,那日我来琳琅阁,是与妖打过照面的!我看见你们动作亲密,还以为……还以为你是自愿如此。如果我当时勇敢一点,冲进来阻止,或许就能把你救下了!”
季月哭笑不得,“你不会法术,还是不要勉强吧?万一那妖连你一起吃了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韩思年神色复杂。看过公堂上那幅画的人,都明白那妖是如何残害人的。季月看起来一如从前,可事情已经发生,有些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他慨然道,“我在家闭关读书十日,想明白一个道理,我根本就不是考科举的材料。我要拜入神巫署,学习捉妖术法,为民除害。我要斩尽世间妖邪,把你受的委屈,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斩尽妖邪?”
“不错。”
他一脸坚毅,眼中似有两团火焰。季月从没见过他这么狂热的样子。
她的目光却一点点冷了下来,“既然韩公子有此志向,那便祝你马到成功。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韩思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感到一阵阵心痛。
自从季月出现的第一天,他就心摇摇如悬旌,对她日思夜想,难以忘怀,只因为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她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和南安县的所有人都截然不同。
她总是语出惊人,好像什么都不懂,行事却每每出人意料。别人听着皱眉,韩思年却以为新奇有趣。
可她再离经叛道,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女子的清白重于性命,经此一事,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都怪那害人的妖孽!若不把他们赶尽杀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季姑娘,珠陷泥沼,美玉蒙尘,白璧微瑕,令更多的韩思年痛苦懊悔,捶胸顿足,扼腕叹息。
他哪里知道,季姑娘不是珍珠,不是美玉,不是白璧,甚至也不是人。
季月闲闲溜达到县衙前,街上依旧围满了百姓,对着公堂上的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只不过人们的话音变了,从猎奇转为惊异。
“怎么一夜之间变回来了?”
“谁知道呢,莫非是天一道人显灵了?”
“天一道人还没有死,如何显灵?”
“可惜,原先的那幅我还没看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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