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爱》
郑恒加了我的微信,他眼里我是李悬十多年的铁打的发小,又是他侄子的老师,打好关系没有坏处。他问过我几次,李悬的口味、爱好和讨厌的东西,还会旁敲侧击打听李悬的前任们。
我感觉很好笑,故意在下课后,给他描述之前那个求着被李悬打耳光的受虐狂。
哪知郑恒过了几分钟,回复我说,李悬被这种神经病缠上真可怜。
我就知道这恋爱脑完了,他喜欢李悬哪里?
他知道李悬根本不可怜,反而很享受吗?李悬跟受虐狂就是天生一对,他最合适的做法就是多谈几个受虐狂,既能满足他折磨人的癖好,还能满足他的新鲜感。
我上次托李悬把购物卡还给郑恒,郑恒死活不收,说郑涛不懂事,添麻烦了。见我不妥协,他又补充,说都是郑涛爸妈给的卡,班主任都收了八张了。
那老头。怪不得郑涛不写化学作业还交白卷,他都能当没看见。
推脱来推脱去,李悬先烦了。他把购物卡私吞,说反正他和郑恒是一对,还给他就当是还给郑恒了。
我也松口气,虽然我平时没多少道德,但职业底线还是得有的,收这张卡算什么事。
李悬终于没再做出大半夜跑我这里来的事。更准确讲,他好像真的浪子回头、重新做人,不仅和郑恒稳定地同居,还很久都没吵架了。
我再次去李悬家里时,陪李山下棋。黄苏珊开完会,坐在旁边做手部护理,同时向往地说:“小悬这次真的能定下来了吧?我看对方挺好的,很有书卷气。”
李山赢了我,舒畅地起身去倒茶:“年纪到了,自然会稳定的。说起来,小赵,你也马上三十了,还没谈朋友呢?我帮你介绍介绍吧,朋友家里的侄女跟你差不多大,是初中老师。”
我低头收拾棋盘,过一会我说:“我……我也喜欢男的。”
李山和黄苏珊不约而同啊了一声,黄苏珊埋怨:“肯定是李悬把你带坏的,这小子天天不干正事。”
我说:“性取向都是天生的,带坏什么。”
李山问:“你爸妈知道吗?”
棋盘收好了。我说:“叔,你知道,我好几年没回家了。”
李山情绪复杂地叹了口气。
是我家里对不起李悬家。
我上高中后和李悬关系缓和,我爸妈很欣喜,他们觉得又看见了希望。恰好那年对外出口某种材料的政策放松,我爸搞了个阴阳合同,他只给李山过目了那份明面上的。
那一年是家里氛围最好的一年,我爸妈都换了车,几乎每天都有饭局。家里的喜悦和得意就像充盈的泡沫,不断膨胀膨胀,终于触及到墙壁,不堪承受地爆炸,留下满地狼籍。
案发得很快,我爸才得知不妙,警察已经敲开了家门。
虽说李山在这个案子中只是被蒙蔽的受害者,他们家的生意也不可避免受到影响。他们没怪我,我心里却得有数。
父母赚的钱要全部吐出来,还有额外的罚金,把家里掏了个底朝天。由于情节严重,我爸妈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我高考前去探望我爸,他说,你这个扫把星。
我不吭声,他又说,你好好巴结上李悬,让人家给你点钱花花。看你这没出息的样,一点都不像我。
我觉得很恶心,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恶狠狠地洗脸。
高考后,李悬什么都没说,给我一张卡,密码是我生日。我至今不知道那张卡里有多少钱,李悬还问我想不想出国,他可以带我一起,就当出去玩两年。
我心想,人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乞丐。
我报的是公费师范项目,免学费,跟李悬在一个城市。他在市中心的老校区,我在郊外的新校区。
我爸妈两年前都出狱了,只是我没去见过他们,他们也没联系我。
这样就很好,我觉得孤身一人就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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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悬问我:“我爸说他又认识哪个哪个,是程序员,想给你介绍,让我来看看你的意见。怎么样?见不见?我看照片还不错。”
我正批作业批得心头火起:“什么?……不见,我闲得慌去搞这个。”
李悬笑道:“我就说,我爸还不信。”
他那边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搞什么。我嘲讽他:“你怎么还改行帮人相亲了,以前不是最烦这个?”
“我爸硬让我问你,完成一下任务。”李悬那边传来脚步声,接着他向床上一躺,“好累,我出来旅游了,结果你暑假学校还补课。”
我手指顿了顿,差点把一道题改错:“他们都进入高三了,哪有不补课的。”
我又问:“跟郑恒一起?”
“嗯,他请了年假。”
“很稳定啊,你跟他谈了多久了?”
李悬在那边数,他漫不经心地说:“记不清了,好像很久了。说实话,有些时候都觉得无聊。”
我没接话。
“啊,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事通知你。”李悬笑起来。
连着改错两份试卷,我放下红笔,听他的笑,产生不妙的预感:“我怎么感觉不是好事。”
“谁说的,明明是好消息啊。”李悬说,“等旅游回来,我要跟郑恒订婚了,你记得来啊。”
“……哦,”我说,“行。”
说完后那边没声音,我看了眼屏幕,才发现不小心碰到下方,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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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悬要订婚的消息迅速席卷了他的朋友圈,熟悉他的人都对郑恒啧啧称奇,认为能收服此无药可治的渣男的男人实在是很有一手——假如他能再做到让李悬婚后不出轨的话,那简直可以立地成佛。
张瑞专程问我,郑恒此人如何如何,是不是长得好又听话,才使浪子回头。我还没回复他,他又问,你觉得李悬真能回头吗?
我说,不清楚,不了解。
张瑞断定,能回头的,不是真浪子。他看李悬是从里到外不掺假的渣男,这事难说。
我沉默。
张瑞:如果是你,说不定能跟他过一辈子。
我说:你少胡扯,给他包红包去吧。
订婚宴的请柬是李悬和郑恒一起送给我的,地点在市中心一家李悬偏爱的西餐厅。我坐在他们对面,点菜的间隙,仔细看了看他们。
李悬看上去还是那样,漂亮、精致,让不熟悉的人很容易产生好感,也让熟悉他的人心生恐惧。
更让我在意的是郑恒,他乍一看没多少变化,端正又书卷气的外表,但是他的神态已经变了。一种阴翳铺在他的眼底,偶尔流露的表情,是阴沉、多疑和不安的。
请柬是黑底配金色花纹,质感上佳,地点定在郊外一家庄园式酒店。
“谢谢。”我说,“一定准时到达。你想要什么订婚礼物?”
李悬托着下巴想,想了好一会他说:“唉,你还有房贷呢,随便送点什么,是个心意就行。”
我没说太多话,李悬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郑恒商量订婚的安排。我能听出来,李悬是主导,或者说整个订婚都按他的心意来。
郑恒基本上都是服从,直到谈及请父母的问题,李悬说,他已经订好房间和机票,到时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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