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
“浓浓出门呐,”
兰浓浓挎着藤篮抿唇一乐,左颊上一点梨涡乍现,黑亮的圆眸盈满笑意看向隔壁倚门坐着的说话之人,
“刘婶儿这虎头鞋也快做好了吧,那可正好,等春枝嫂子入冬生产,小侄子正好能穿。回头我家来给您带几株山花您放在嫂子屋里头,闻着花香心情好,也能舒坦些,”
说到自家小孙子,刘婶儿当即眯眼一笑,又听她一把嗓子清脆好听,话语亲昵尽是小女儿般的贴心诚挚,一颗心登时软的一塌糊涂:“好好好,”
见她盖着干净粉巾的小篮子里鼓鼓囊囊的,便知是与人有约。
不提师傅们的嘱托,仅是一条胡同里比邻年余,平日里来往密切,她独居在此,性子纯善,待人有礼,整日里笑眯眯的,看得人也跟着心情大好,不由得便会多关照几分,
近来她笑容如蜜,眼波流转,明显是少女怀春之相,只是她口风甚紧,那搅动春水的人也从未露面,
刘婶儿无从替她分辨良人,只能拉着她再三叮嘱:“花不打紧,浓浓可人貌美,出门在外莫忘防人之心,早些回来婶子晚上做糍米饼给你吃。”
兰浓浓笑应了声,便脚步略快出了胡同。
玉青城的风貌与后世江浙之地颇类,建筑玲珑典雅,空气湿润,花香弥漫,纵是偏僻小巷里的灰墙褐瓦,亦透着岁月温存的气韵,
兰浓浓很喜欢这里,环境宜人,物阜民丰,治安严谨,左邻右舍淳朴善良,
与两年前她遽然穿越的惊慌无助相比,如今有一屋容身,有如亲依靠,有一技可以谋生,不愁吃穿,还可以欣赏到与现代都市迥异的自然美景,
她本也不是喜欢到处闯荡的性子,来这儿之前刚刚历经高考,报了志愿,现在的日子,于她而言便似一场放松身心的旅途,
只是总忍不住想家。
乌兰胡同位处城南,临近城边,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胡同口停着的那辆红棕色雕花马车,与周遭的素净相比,格外引人注目,
兰浓浓的目光却只落在马车旁那道背影上,身姿立如青松,朗朗挺拔,未睹其面已觉风姿俊逸,通身透着股清贵斐然之气。
“姚景!”
男子闻声而动,刚转身,一张笑靥如朝阳般明媚的脸庞倏然闯入眼帘,冷然的眼眸微动,自然漾起一抹温和笑意,
“等很久了吗?勿怪勿怪,出门耽搁了会儿,”
兰浓浓任他将腕上藤篮接过,双手随即熟稔的挽着他手臂,笑吟吟仰起脸,亮晶晶的圆眸弯成月牙,盛满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与他确立关系已半月有余,二人从初时的羞赧生疏,渐至如今的亲昵自然。
然每当凝视这张俊美如玉的脸庞,这举止风仪的公子竟真成了自己的恋人,兰浓浓仍觉恍然如梦。
她在这个陌生的晟朝磕磕绊绊安顿下来时,是不曾想过要与这里的男子有情感纠葛的,
可感情要来总是心不由己,难以把持,
那日在茶楼外初见他,她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胸口如有小兔乱撞,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的滋味,亦搅得她食不知味,寝不安席,
她知道所谓一见钟情其实多是见色起意,她不曾恋爱过,也不曾对谁心动过,但她知道自己想要为何,
更深知要想得到,就要勇敢争取,竭尽全力,哪怕最终求而不得,也好过余生抱憾。
她不想独自咀嚼暗恋的苦涩与欢悦,遂在刻意谋来的再遇时,便勇敢上前主动与他攀谈,她猜他平日肯定没被人这般莽撞直白的示爱过,故而当时他眉梢眼角俱是掩不住的讶然,继而对她正视,印象深刻。
现下想来,她能追到他,便是因她少了当下女子的矜持含蓄。
可她毕竟不是在这方天地长大的人,她喜欢将她的喜爱表达出来,让他知道。她认真而纯粹热忱的对待她人生中第一段恋情,
世俗观念也好,时代鸿沟也罢,在她的爱情面前全都不再重要。
比如此刻,她挽着他手臂,指尖悄悄缠上他的衣袖,他垂眸一笑,清冷尽散,那笑意落进她眼里,便是满心欢喜。
“不曾久等,浓浓在想什么?”
“在想我与你初见,到如今执手相对,总疑是梦中呐。”
纵然习惯了她这般直白的表达,覃景尧听在耳中仍被取悦。
长指曲起在她俏丽的鼻尖轻捻了下,眸中覆着淡淡情意看着她,低声轻笑:“如此说来,浓浓梦中亦在念着我,”
兰浓浓微阖眸轻蹭他的指尖,她喜欢他这样与她亲昵的举动,只觉满心甜蜜,睁开眼,望进他眼底认真点头道:“自然是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她眸光流转,尽显狡黠,话未出口笑意先染上眼角,偏偏还要强压着上扬的唇角,“若不然我这般害羞的女子,怎会壮着胆子向你开口?”
“呵,”
他声音清润,低笑时像玉磬轻敲,很是好听,兰浓浓听他这样笑便忍不住耳根生热,也顾不得他笑中揶揄,只管拽紧他手臂往车上去。
“咱们今日要去哪?”
覃景尧挥退随从,这丫头长了一张清秀乖巧的脸,却实有一副磨人的性子。若是寻常女子,遇事便觉心中不适也是独自忍耐,偏她受不得丁点委屈,
犹记二人初次约会,只因他来接时端坐马车未下车相迎,她便直言问他与她一起是否勉强,若不然便该是用心,尊重,爱护,不吝付出心力,如此犹觉不够,总不会是叫人有感怠慢,
坦率而认真,往往叫人不忍虚应,
既应她情意,些许小小要求,覃景尧自无不可,自那之后,二人相处,他便记着护她,让她,听她。
未免叫她多心,这小小藤篮自然也无需假他人之手。且这些从前不值他一顾的微小之事,而今做来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手提着她的小藤篮,一手虚扶她腰际送上马车,待二人并肩坐定,将篮子放在小几上,侧首看她,含笑道:“浓浓之前提过想登望仙山,今日风和日暖,倒是再合适不过。我着人备了茶果点心,若是登山途中乏了,随时可停下歇脚,”
眼风扫过她的小藤篮,笑问:“浓浓带了何物?”
兰浓浓正感动于他这般细致妥帖,浑身洋溢着甜蜜气息,闻言忙倾身将篮子取来,故作神秘朝他眨了眨右眼,待瞧见他脸上流露出纵容宠溺的笑意时,心头咚地一震,似有蜜酿决堤,汹涌打来冲得她指尖发麻,
她喉间不由得轻轻一哽,忙错开眼,故作轻快道,“所以说我俩心有灵犀呢,我便猜到今日肯定要去望仙山,也准备了些冰饮和酥果,你看!”
说话时遮在篮子上的粉布被她取下,不足脸盆大的小篮子里,被细心的垫着干净白布,南瓜大小的白色瓷壶嘴上倒扣着两枚掌心大的白底桃花瓣釉面瓷杯,
旁边空余的位置整齐叠放了三个巴掌大的红棕色木盒,挨着塞了个笔筒大小的密封陶罐,最边上敞口的夹层里包卷着好几条清爽的淡绿色手帕,
“冰梅汤是我亲手熬的,在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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