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先给钱》
江亦行背脊忽然僵直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把你恶心到了?”
“啊?”谌风面色痛苦地看向他,捂着嘴摇头,闷声说:“不是你,别自卑,你长得还行。”
江亦行松了口气,后背在座椅靠背上弹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指着前座说:“那是他?”
谌风瞪着眼睛,无力解释自己根本没看清楚过这老头的脸,“我晕车。”
应该是晕车吧?不知道,不管了就当是晕车好了。反正就是想吐,总归不会是怀孕了。
“哦。”江亦行拖着长音,一转头又变了脸色,在前座椅的后背踹了一脚:“会不会开车?给人开晕了知不知道?”
老头入了定似的巍然不动,只是像设定好程序了一样回答道:“好的。”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沉闷,虽然人都七八十了,嗓子也很难清澈,但谌风还是觉得格外沉闷了点,他鬼使神差地捂着胃看向后视镜——镜中,老人一双枯槁的眼睛,瞳仁浑浊且黑,正盯着他看。
谌风和他静止着对视了两秒,后者目光唰地收走了,谌风这才慢吞吞地移开眼,余光扫到坐得四平八稳的江亦行。
谌风屁股往前蹭了一下,伸长脖子探头到前方两座椅之间,一脸耳背的说:“啊?你说什么?”
老头被突然吸到自己跟前的一张脸吓得鼻子里出了一口气,“没有。”
谌风又蹭回来,对江亦行解释:“他看我,我以为跟我说话呢。”
江亦行方才还平和的脸色悠悠转冷,盯着前座看了会儿,笑了一声:“哦,是么?他看你啊?”
谌风重新看向后视镜,老头现在是比军训还标准的目视前方。
他又说:“现在没看了。”
江亦行冷嗤了一声,“那你盯好了,再看一眼就给他眼珠子抠出来送给你。”
“……”谌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忍住了没说话。
车停下后,江亦行一推车门叫老头滚远点,视线一转向谌风又温柔似水了,他抬起手对谌风介绍道:“你看,这儿风景不错吧,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多适合两个人住啊,干什么都没人能发现。”
谌风下车之后在原地站着缓了缓,没那么恶心了才走过来,结果一听他讲话又开始恶心了。谌风木着脸抓了抓头发,刚才以为是晕车才恶心这个蘑菇哥讲话呢,没想到蘑菇哥讲话是真的恶心。
偏偏江亦行自己不觉得,顺手搭上谌风的肩膀,暧昧地凑近他问:“你喜欢这里吗?”
谌风嘴角艰难地勾了一下:“啊,是。”他往前走去,让江亦行搭了还没两秒就落空了,他走在前面说:“对,秋风也挺萧瑟的,呵呵。”等下现在好像是夏天。
谌风难得尴尬了一下。
江亦行个高腿长,几步路就追上来,他单手插在兜里,笑说:“你还挺有意思。”
这是个独栋别墅,一眼望去确实“树木丛生”,将本就不起眼的外漆压得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看上去就是树荫间包着个久无人居的旧房子。
刚走到跟前,花园门就被从内部打开了,谌风脚步停顿住,朝里看去。
从医院到独栋别墅,路上大概花费了一小时左右,天色在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一个女仆装束的女人正站在门边,青白的脸色,浓黑的眼圈,按着黑色铁门框的手指细长而死白,谌风回头看了江亦行一眼——由于江亦行比他高近一个头,基本跟楼津渡差不多高,他不得不微微仰头——谌风说:“你家是不是太久没人住,不干净了。”
江亦行疑惑了一声,走过来,看到门口的女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在谌风屁股上推了一把,谌风一个激灵往前扑过去,被女仆稳稳地接住——居然是可以接住他的,而且有体温,虽然不高。
女仆力大无比,几乎是将他摆在地下站稳的,面无表情地说:“请进。”
她声音也很空灵,跟鬼片的配音很像,谌风搓了搓胳膊,跟着进去了。
穿过花园,走到门前,人脸识别的弹窗出现在谌风眼前,女仆几乎是摁着他的脑袋给他识别进去,而后等门开了又温柔地说:“请进。”
谌风摸着被她摁过的后脖颈,后知后觉手脚有点凉。
这时江亦行从后面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问:“她弄疼你了?”
谌风把手抽了出来,“你怎么动手动脚的,两个男的这样很奇怪。”
进去后,女仆伺候两人换了鞋,就一秒钟消失不见了。谌风怀疑自己这是还没从蘑菇的威力里逃出来呢,怎么世界突然变成了一个大型鬼片片场。
“喝酒吗?还是咖啡,果汁……奶茶?”江亦行走进去问。
客厅摆着个巨大的意式白色沙发,看上去很软很好睡,谌风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说:“矿泉水。”
江亦行坐在沙发上,舒服得呼了口气,撑着头看他。
谌风被他的视线黏着,没办法假装看不见,只能和他对视。
等视线对上了,江亦行才笑起来,说:“好。”
“……”死男同。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还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到处都是死男同啊!
谌风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最边缘,“你要我帮你什么?换衣服还是啥,赶紧的吧,弄完我要走了。”
“走?”江亦行看着他,“走哪去?”
“回家啊。”谌风理所当然,“你没家吗?”
这时那个女鬼一样的女仆又出现了,走路也像在飘,没一点声音,她把一杯酒递给江亦行,又把矿泉水给谌风。
谌风捏了捏瓶身,拧开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他醒来之后还滴水未沾呢。
江亦行看着他,换了个姿势坐着,为难地说:“不行啊,我找你就是来24小时照顾我饮食起居的,你走了我怎么办?”
离了我你还不活了,也没见你一出生就说要死。
谌风:“刚你没说24小时,就说帮你穿穿衣服。”
“哎,我就那么一说。”江亦行叹气,微微抬了抬吊着的那边胳膊,“你看我这样,干什么都很不方便,哪儿能身边没人呢,你也真是舍得,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过的关系了。”
同生共死就算了,现在想起那该死的蘑菇谌风还有些生气。但是平心而论,尖同学的脸长得确实还行,这种撒娇卖惨的方式拿出去或许真的很有用,只是谌风长这么大见的最多的就是好看的人,已经审美疲劳了,只能尴尬地摸着脑门。
他一个直男,吃错药了吗心疼一个男的?还是个这么有钱的男的。
那又谁来心疼身怀七十二元的他。
谌风背起包就走,“算了我不干了,你把医药费还我就行。”
其他钱他还是找别的路子吧,毕竟一共得四万多呢,这次赚到了也就两万块,剩下两万也得找其他工作来凑。
总归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再找那个该死的楼津渡……屁股太痛,还很侮辱男性尊严,乃下下策。
谌风走到门口,江亦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四万。”
“……”
谌风回过头,震惊:“啊?”
你特么……听见我心声了啊?
江亦行表情有些委屈,撇了撇嘴说:“第一次要花钱留人,看不出我挺喜欢你的吗?你缺钱对吧,那给你翻倍好了吧,留下吗?”
偏偏是四万。
谌风咬着下唇思考了很久——思考了三秒,“那你给我个上班时间吧,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待机,我要睡觉的。”
四万!
江亦行笑眯眯地说:“答应了啊?”
“上——班——时——间——”谌风强调。
江亦行沉吟片刻,“这样,早九晚九吧。”
十二小时工作制啊,听着还不错,这个时间对他来说也够睡。
没想到这尖同学讲话恶心,人倒是还不错。
谌风:“可以可以。那我明早九点来上班。”说着,他又朝门外走去。
江亦行“诶”了声,谌风疑惑地回头,看到江亦行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我说的是晚上九点上班,早上九点下班。”
他抬手看了一眼左腕上的表,“吃个晚饭就到上班点了,你去哪儿?”
“……”谌风卡壳了,“夜班?”
“那不然呢,白天我有什么好穿衣服脱衣服的。”江亦行理所当然地说。
“那你晚上也不用一直穿衣服脱衣服吧?”
大晚上要在梦里走时装周吗?
江亦行看着他,舌尖抵了一下腮,笑了,但没说话。
“……”又装上霸道总裁了。
这人脑子的病怕不是比楼津渡的脑病毒还严重。
谌风没办法跟钱争辩太多,吐槽归吐槽,最终也只能回来继续坐下。
本来打算回去跟九姨报平安的,毕竟算上住院这两天,已经超出研学规定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九姨那边情况怎么样,缺钱吗?肯定是缺的,钱嘛,一直都是缺的。
谌风手不自觉地握拳,抵在嘴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食指根部。
“江,饭好了。”这时,女仆空灵的嗓音再度传来。
谌风放下手,目光循着看过去。她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站在餐桌边,餐桌上方的灯在这一瞬间同时打开,照亮了一桌子卖相极佳的饭菜,也照亮了女仆越显青白的面色——看着很恐怖,像是生了什么病似的。
谌风不知道什么病会让人憔悴至此,也不知道为什么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坚持上班,只能推测,也许是跟他一样很缺钱。
想到这里,谌风不由得对女仆多了几分同情,没那么害怕了。
他跟着江亦行走过去,自觉拉开椅子坐下,江亦行让他“请坐”的手僵在半空中,无奈地放了下来,又指着桌上的饭菜准备说什么,谌风却已经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米饭。
蒸得不错,有米香。
“他还没说话,你怎么能吃饭呢?”女仆拧起细长的眉毛,满脸谴责。
谌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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