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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先给钱》

1. 谌风

晚修结束,谌风从教室走出来,看到了在外面等候已久的沈鹤予,他朝沈鹤予走去。

“咚——咚——”主楼的旧式天文钟连响了十声。深蓝色的夜空下,纷化靡丽如西欧庄园的学院收敛起雍容华贵的颜色来,庄严肃穆地矗立着。

谌风廉价的帆布鞋踩过一块块价值不菲的地砖,格格不入得像是偷跑进来的鬼影。

林昂学院坐落于上城区西郊,绿茵葱郁,建筑哥特。宣告着地位与荣耀的同时,也让学院流淌着一条森严等级制的血脉——入学条件堪比古时的国子学。

两年前,为了展现虚伪的公平,林昂首次面向本地招收了一批阎王爷圈了红圈的倒霉公费生,一共八名。半年不到,七个疯了,最后一个叫谌风。

林昂第二年便理所当然地取消了这条招生线路。于是,出身于知名贫民窟“迎风巷”的谌风就成了显赫高洁的学院里那方枘圆凿中棱成三角形的枘——穷成了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线。

他在学校的唯一一个玩得来的朋友就是比他高两级的沈鹤予,两人家住得近,还都是学校少有的非住宿生,经常搭伴回家。

“这学期也要一直上晚修吗?”两人走在路灯晕黄的小道上,夏日的晚风柔柔吹拂过,沈鹤予的声音听着像风一样亲和:“要不以后你去我家学习吧,我房间很安静。这两天出了些事,不是很太平,我怕牵连到你。”

谌风:“你的事吗?”

沈鹤予抱歉地说:“嗯。”

谌风:“那关我什么事。”

“……”沈鹤予被噎得已经很熟练了,脑袋很快就重新接上线:“我们走得比较近,那个人恨我,会顺着我连坐到我身边的人,我怕他找你麻烦。”

找他麻烦?

谌风脚步慢了些,若有所思地握着书包肩带,问:“他找我麻烦,看我不爽了会打我吗?”

沈鹤予思索片刻:“……可能会?”

谌风的眼睛顿时亮了。他想到那句“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难掩激动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子,喃喃道:“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那个人是谁呀?什么时候来?”

“你……”沈鹤予没忍住皱眉看了他一眼,目光触到谌风的脸时又生生忍住了,“你在想什么?”

谌风对他的欲言又止一无所知,也压根没听他说话,专注地自顾自兴奋着……

他真的,等这一天真的已经太久了!

都说林昂学院,狗都戴金项链,偏偏谌风在这上了两年学了,还是没有成功惹怒任何人,所以也没有成功戴上金项链。

起初,为了激怒别人,他每天都装得很拽,装了小半年,一直不挨打。有一天谌风终于忍不住了,询问同桌:“你们有钱人家里都养比格吗?”

同桌疑惑:“我没养呀。”

谌风不解:“那你为什么这么能忍呢?你看见我难道就不想打我吗?”

同桌震惊许久,慢慢变成了有些脸红的尴尬,他小声问:“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吗?我其实可以试试满足你。”

谌风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看他那一脸的红润,一副要和自己发生什么AV事件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失败了。

他咕哝着:“奇怪。”搬着椅子离同桌远了一些。

接着,谌风更改策略,决定激进一些。他设计的剧情是这样:先故意在学校里走来走去,跟一倒霉蛋相撞,把咖啡打翻在对方价值不菲的衣服上——电视剧上都这么演——再死不认错,并加以言语挑衅,诸如“啊啊啊就不赔就不赔气死你”之类的。

想必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这地球上应该就没人能忍得住不扇他。

他挑了最热闹的礼拜三下午,端着一杯一块五的速溶咖啡在学院的橡树下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突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地问:“同学,你这个是什么香油啊?颜色好深,像咖啡一样诶,可不可以借给我们实验室做研究?加个微信联系?”

谌风难以置信,这些有钱人怎么这么没见识,咖啡都没见过吗?

他鄙夷地瞪了那人一眼,端着香油走了。

最后一次尝试是在去年。

谌风决定放手一搏,放下良知,用最恶毒的话去攻击别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从这些话里笑着走出来。

他板着脸对同桌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穷。”

上次之后谌风很久不跟他讲话,突然这么主动,同桌受宠若惊,连忙实话实说道:“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跟其他同学家境上有些差距,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我家的庄园实际面积只有八亩。”

谌风:“什么八姆?电阻吗?”

同桌脸顿时红了,小声说:“好吧,是七点二亩,你别嫌弃我好吗?我除了穷点之外别的都很不错,上次你说的事情算数吗?其实如果是你的话,你弄我也可以。”

谌风果然没能笑着从这些话里走出来。

他被七点二亩的庄园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听懂同桌后半句在说什么,可能是他家庄园里的方言吧。

谌风两眼冒酸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同桌,冷冷地说:“呵,我们不是一路人。”

同桌表情僵硬了一瞬,而后不甘心地低下头说:“别的我也可以!我做1和0都可以!”

谌风的世界还在下酸雨,麻麻木木地说:“你做七点二吧。”

那之后谌风就放弃了。除了学习,他再也不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他决定继续相信古老质朴的“知识改变命运”、“书中自有黄金屋”和“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不然能怎么办?

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掉。

但他没想到,生活就是这样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他已经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这个想打他的人,终于出现了。

他在心中盘算着要讹几个金项链合适?……具体要看粗细,说那句俚语的人也没给个标准,但是狗一般都戴粗的吧?

“小心!”谌风正睁眼做着梦,蓦地被沈鹤予一拽,立刻向后仰了过去,险些砸进沈鹤予怀里。

一阵清新而刺激的洗衣粉味混着奇怪的药味飘过来,沈鹤予躲闪了一下,握着他的肩膀把他稳住。感受到手中形销骨立的肩头——好像用点力就能捏坏似的——他触电一般收回了手。

“嚯!”谌风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一垂眼,看到前面正躺着一沓折叠起来的神秘白纸。

“这什么?”他立刻顾不上“惊魂”了,好奇地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是几张厚厚的白纸,折成四折,里面隐约有暗色的痕迹,但纸张质量太好了,从背面什么也看不清。

谌风突发奇想:是不是他命里来钱了?万一这个暗色就是红色呢?

他用食指拨了拨白纸,又想起什么,手痒但斟酌地抬头看沈鹤予:“沈鹤予,你知道这是不是捡钱换寿命的仪式么?……感觉也不是很像呢,你觉得呢?”

沈鹤予拧眉,不知道谌风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他看过去。

夜灯斜照,谌风侧着朝他仰起头,半边发丝晕染出金边,少许光晕打在他直挺的鼻梁上,映出山根偏右一颗极小的痣。

谌风有一张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脸,似象牙雕塑般精致的骨相,一双桃花眼又清又亮,山根那颗痣点睛之笔,让“雕塑”瞬间活了起来,给他平添了几分脆弱倔强的神色。

顶着这张脸,即便他每天嘴里说不出几句正常话,也没人能拒绝他。

沈鹤予着迷一般地向前走了一步,但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一道短促响亮的口哨音就从对面传了过来,他顿时停止脚步。

谌风扭头看去——是林昂其他分部知名的公子哥,正大摇大摆地朝他们走来。

这公子哥长得有点模糊,没什么看头。谌风敏锐地越过他,觉察到后面不远处有一个高而笔挺的身影懒洋洋地站在那儿,这个影子比前面的人有看头多了。

就是黑黢黢的,看不清晰。

不知为何的,谌风看着看着,莫名觉得这人也在盯着自己,而且目光不太友善。

谌风从光影里站了起来。

知名公子哥指指地上:“捡起来,拿过来。”

谌风收回视线看他,看了两秒,决定收回“知名”二字。

“愣着干嘛,捡啊!”不知名公子哥不耐烦地喊。

非得让他捡!谌风咬了咬手指,思考着。

拿命换钱这种事,也不是不可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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