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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团圆》

9. 藏古寺

江策在汲兰亭又坐了一会儿,还不见萧怀亭来。

天霁风清,微云淡淡。

他瞧见那一沿宫墙下栽了棵山茶,此时开得正盛,大朵大朵的花轰轰烈烈落在雪地上。

江策走下石阶,踩着一地清光。

萧怀亭到时正瞧见江策在墙下头,正弯腰认真捡花往袖子里拢。

傍晚晴好的夕光映在雪地上,映在江策那一身银白骙袍衬上,看起来和霜雪一般明亮。

“泊舟”

江策才把两朵茶花放在手心里看,有人唤了他。

他回头,身披雪裘的少年快步向他走来。

江策佯装埋怨:“萧世子真是贵人多事,我回京也不见你来找我。”

萧怀亭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解释:“非我不想见你,只是这段时日我父亲又大病了一场,实在是抽不开身。待到再好些,我再和郑少愈在雪风斋请你和又玉喝茶吧。”

“病了?”江策收起嬉笑,拦住他神色严肃,“明义伯好些了吗?”

“陛下遣太医照顾,近来已然好转,说是等开春了就能好很多。”萧怀亭见他一下子急起来,连忙温声宽慰,“这不才好了一些,我才进宫向陛下谢恩。”

两人沿着一条小径走,远远的浮着幽幽梅香。

江策道:“陛下是你亲舅舅,念着也是应该的。”

“唉!”萧怀亭忙拉着他走到边处,正色道:“万不可这样说,陛下是君,我等是臣,谈不得亲缘。君臣有别,拨太医是天君恩赐,自然是要进宫谢恩的。”

他如此恭谦严谨,江策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问:“只是,明义伯怎么又病了?”

萧怀亭长长叹了口气,望着那霜雪凝着梅花,在冬阳底下熠熠发亮。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七年前我大哥前往同州赈灾,被暴民重伤而亡,爹娘就伤心欲绝。前两日是大哥的生辰,父亲一时伤心......”

江策瞧着他几年不见愈发端正自持,和少时随性洒脱的模样已经相去甚远,不禁唏嘘起来。

“这几年,你也不大容易吧。”

萧怀亭只是笑得柔和:“父母教养一场,如今大兄不在,阳君年纪尚少尚在待嫁,这些都是我本该担起的责任。也谈不得什么容易不容易......”

“罢了,不说这些了。你见过少愈了吗?”

江策摇摇头:“人见不着,信倒是三天两头送得勤。”

萧怀亭笑道:“他上个月和庄父子吵了一架,把庄夫子气回了家。郑太傅因此生气骂了他好多天,又拘着他在家里读书呢,我这个月也少见了。”

两人离芳春馆又近了些,萧怀亭这才想起来问。

“咱们这是去哪?”

“去芳春馆,去修身养性。”

两人笑着掠过一树花影,日光移转,光影婆娑,照进满地清光。

他们慢悠悠进画馆,此时馆内除了几个为年关绘制画的待诏,也就只有宫人们在洒扫忙碌。

侍诏们各自忙碌,见两人进来起身见礼。

江策摆摆手,随意道:“只是来看看画,你们忙自己的就好。”

因着皇帝往日常在芳春馆看待诏们作画,也会带着几家少年来。尤其是明义伯世子,擅书擅画,也常来馆内赏画和待诏们品鉴,故而也多多少少认识。

至于江策,他是脾气好,爱说爱笑的,众人也就任由他俩闲逛。

说了两句,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江策抱臂在画院内慢悠悠地逛,眸光一转,落在另一头墙面下的画架。

他走上前,垂首而看。

“这画......倒不像待诏们作的呢,怎么特意摆在这儿了?”萧怀亭走到江策身边,轻声道。

跟着江策来的内侍笑道:“此为陛下之意,两位郎君不如仔细瞧瞧,谁不准就知道陛下何意了。”

两人就站在那幅约莫三平尺的画前认真看,纸本上题清劲小字:“山中藏古寺”

山林溪边,水波荡漾。

身材瘦弱的小和尚在溪边打水,提着木桶往回走。

木桶摇晃,沿着山林小路荡出水渍,一路蜿蜒至林深处。

溪流清波荡漾,竹林猗猗秀茂,一角古刹隐没在苍翠山间。

萧怀亭目光落在“藏”字上,一瞬间了然。

“看来你知道了呢?”他戳了戳江策。

画意动人,“藏”字尽显。

江策收回目光,他知道萧怀亭在琴棋书画,乐艺射数上一向是很博通的。

他淡淡道:“你既已明白,又何必再问我。”

萧怀亭笑意温温的,伸手虚虚拂过那画,垂眼轻声。

“画此画者,必为丹心藏珠,蕴秀抱辉之人。”

江策轻挑眉,又把目光落回那画上。

“正是呢。”抱着画路过的年轻侍诏走到两人身边,笑道。

“当日陛下与薛姑娘在画院与我等切磋画技。陛下以‘山中藏古寺’为题眼,命我等各自绘画。可我等大多画寺画山,切题有余而灵气不足。薛姑娘的画虽笔法较为青涩,可胜在构思巧妙,陛下大悦,便将此画留在了画院之内。”

“薛姑娘?”萧怀亭看向正在低头看画的江策,微微挑眉。

江策的手一顿,抬头问:“谁?”

“还能有谁。”侍诏见他惊讶,打趣了一句,又说笑着就走了。

萧怀亭揶揄道:“薛贵妃当初可是因才被举荐入的宫,其兄薛承淮更是书画一绝,人称薛大家。今日得见其女书画如此,你怎么到不高兴似的?”

“我没有不高兴。”江策扯唇笑了笑。

只是觉得这画倒挺像某座寺庙的。

那座他重伤爬了三天才爬出来的,苦竹寺。

两人在馆内看藏画,看了一会儿,见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江策透过支起的窗,见往日仅为存书画的西阁此时亮起了几团亮,朦朦胧胧映出个影子来。

“听宫人说池青岩的《临花帖》在西阁存着,难得进宫,咱们去看看。”

“欸!那里有---”

有人。

萧怀亭看帖心切,推着江策就往西阁里走。

进了门,先是瞧见一架山水画屏。

他们还疑惑着何时架了屏风在儿,那画屏后头就映出条身影来。

若非不是隔着画屏,江策又迅速把萧怀亭往后一拽,双方急匆匆地就差点撞上了。

虽看不大清,但那身形和急匆匆退后而撞出的环佩鸣声。

是个女子。

两人立刻侧过身去,江策清咳了一下,开口致歉:“我等并不知西阁有人,此番唐突冒犯,万望见谅。”

说罢,他立刻低着头拱手揖礼,萧怀亭也有些窘赫跟着一礼。

画屏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窕窕地欠身一礼相回。

“冒犯了。”

江策又道了声歉,立刻拽着萧怀亭从西阁里出去。

才走下石阶,萧怀亭回头看了一眼,低头静思。

“想什么呢?”

江策一问,萧怀亭只是笑了笑,将那抹略微眼熟的影子拂散,答道:“没什么。”

两人匆匆走出芳春馆,不多时就离芳春馆有些远了,待绕过一条□□就到了汲兰亭。

江策轻声问随行的内侍。

“西阁怎么辟出来了?”

内侍道:“陛下的恩典,许薛姑娘进宫时可在芳春馆西阁作画。”

江策回头,只能瞧见挑在檐角的灯笼亮着两抹幽白。

“宫门快落钥了,二位快些出宫回家去吧。”

内侍催促着两人越走越远,天也愈发暗下来。

薛婵待没什么动静之后才转出屏风,她捡起落在地上的明红山茶,轻轻摩挲柔凉的瓣。

沉默片刻之后,她长长叹了口气。

云生问道:“姑娘怎么了?”

薛婵轻摇头:“只是觉得,我的运气好像不是太好......”

“这么这么说?”云生有些不太明白,薛婵又道。

“怀珠说是去折梅,这个时候都没回来,咱们到后头去看看好了。”

“好”

两人提灯绕过芳春馆去寻程怀珠,冬夜的梅园极其僻静。走了一会儿,似乎是越走越深了。

薛婵立刻停下步子,拉着云生往回走。

“不找了吗?”

“入夜了,在僻静处呆久了不好,她想来已经回芳春馆或者福宁殿了。”

似乎是开始飘薄雪了,风也大了一些。

薛婵拉着云生扭头就走,飞速出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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