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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蒙尘》

1. 第1章 初相识

天武元年,隆冬,是日大雪,满目清白。

未央宫门前彼时红绸遍布,连门口两座石狮子也无端添了喜气,欢庆晏晏。

“十五公主你这是何苦呢?”

此人羌帝身旁的内务府总管,姓李,宫内的人都尊称其一句李公公。

彼时正原地踱步,手间捧着一把白晃晃的拂尘,面染寒霜,疾言厉色。

一时不知竟不知是冻的还是被气的。

“劳烦李公公再去禀告,今夜除夕,阿芜想亲自问父皇安好。”

女子着一袭碧色衣衫,发间用一块搅丝花钿的银器来簪发,说话间轻声细语,恍若那满天飞雪,砸地无声。

其静默颔首,极尽谦恭。

可谓是乖顺有余。

不料正是这副柔弱的样子和其性格不甚相符,才惹人生了恼。

“陛下在陪贵妃,你,你怎得如此不识趣……”

太监张口欲斥,这下胸口不断起伏着,似是连脸色这会儿也变得晦暗起来,若是旁人还好办,若是冒犯,只怕早就被他拉去辛者库劳作苦役去了。

可此人是公主……

身姿纤细,羸弱有余。

不知是为了什么,在此与他一介阉人怄气,饶是瘦弱的面庞冻得浑然发紫,也是非要见得陛下才肯回去。

明明是一无声的博弈,他不过声音大了些。

可平芜似是被这声轻斥吓到了似的,她轻轻颤了颤如羽扇般的睫毛,霜雪覆盖蛾眉,连着她肩头的碎雪也跟着簌簌落下。

只那副样子,伴着细细的咳嗽声,身子也微微发颤了起来,好似雨打芭蕉。

几欲凋零,好不可怜。

“也罢!”

李公公不知念到了什么,想是叹了口气,随后转身重新入了那未央宫,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伴随着耳边窸窣的脚步声响起,四下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冬日料峭。

平芜融入雪色里恍若一尊了无生机的雕塑,若非身后却陡然穿出一道闷哼,恍若一道惊雷在平芜脑中炸开,想是彻底被冻住了呗?

“谁?”

此声颇为刺耳,且又做不得假,不由惹人惊惧,平芜诧然出声,其眉眼微怯,细瞧之下才发觉身边的“雪人”似乎活了过来。

只见那“雪人”约莫半尺高,被积雪遮得严严的,连半分鼻息也不漏。

其先是怔愣了一会儿,随后才恍惚着朝平芜那处投来了目光。

一束目光清冷着恍若云间皎皎月光,若清晨霜露结出来的冰,看着仿佛是在望向她,却又似不在望。

四目相对之下,平芜却险些脚下踉跄,往后退了一步,连冰冻的眉梢这会儿也生动了不少,声音似在发抖。

方才她在此等候,少说也有半个时辰,期间从未未见有人涉足,而今却突然冒出个人来。

怎能让人不心悸?

“你……”

平芜嚅嗫着嘴唇,正提起裙摆,欲壮着胆子上前去一探究竟,连手中不时攥着的帕子出了褶皱也未曾发觉。

不料先前那太监却无故去而复返,其高声呼喊着道出了一句。

“十五公主留步!”

那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冬日里显得异常响亮,险些穿透了平芜的耳膜,惹得人头脑发昏。

她这是在做什么?

眼瞅着那人快被惊扰,手中的一方刺绣兰溪的帕子也险些拿不住。

平芜当即着急忙慌地将其收入怀中,让人再也窥不得,见不着,手忙脚乱间,抬首间却瞧清了“雪人”的脸。

他生的极好,饶是平芜在宫中见过许多美人,可眼下男子竟比宫中贵妃还要美上几分。

若不是其肤色过于白皙,毫无血色可言,想是一句形销骨削,疑嶷之姿也不为过了。

平芜一时间竟看呆了。

还是太监的话让她回了神。

“十五公主,陛下念你孝心有嘉,特寻了一处梨园供你居住,修身养性,可别辜负了圣恩呐。”

他说得眉开眼笑,只一句修身养性就将今日之事四两拨千斤,轻易揭了过去。

“诺,儿臣告退。”

平芜闻缓缓折了腰肢,复又冲未央宫的位置行了大礼,才举步转身离去。

女子的背影柔韧有余,只脚步一深一浅地迈进那满天银色的雪地里,留下碧色衣摆迎风招展,暗地生香。

入了梨园,表面是修身养性,实为吊唁。

羌帝不知几时在里面派人摆弄了佛堂,派了宫里几个手段狠辣的嬷嬷来,指派说教。

一见到平芜,便扭着壮硕的身子靠近,身上穿着衣服惯为尊贵,连那双腕子上也穿戴水色不错的玉镯,成色也有七成。

“公主有所不知,如今朝廷事物纷扰,公务繁杂,这后宫的事儿,陛下全权交予皇后打理,您可千万不要糊涂。”

来人一面说着一面又将怀里揣着的空白书册掏出来,其一双细眼微眯着,口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说是羌帝让她亲手抄够了佛经递到跟前去,才能彰显孝道。

平芜为此淡笑不语,暗地里搅着帕子,神情扭捏不已,看得嬷嬷心烦意乱。

几番催促。

可平芜只觉此举怕是磨炼她的心性,罚她的倔强才是真,连着这三日一拜,每日午时便上一次香的观世音菩萨,怕也不是来讥讽其无能。

平芜自也不能做出这档子事,如今阿母寻觅未果,她却先拜起了佛,这才真是令天下人耻笑。

暗戳戳地指着她脊梁骨骂她不孝子弟不成?

如此思忖着,她敛了敛淡漠的眉眼,其屈膝跪地,裙摆遮掩身姿,宛若无辜的柔莲,语气温吞地道:“阿芜愚笨,自小并不曾上过书院,也不曾念得几个字,怕污了父皇的眼。”

她如此说着,就乖顺地低下了头,那样子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窘迫之感,可那双手却迟迟不肯去接那嬷嬷手中的书。

嬷嬷很是不爽,得知是公主不服,可又不好当面发作,遂转着笨重的身子出了梨园,连带着那扇红漆门扉也被她甩的哐哐作响。

平芜望向她,期间连眼都没抬,只倾身端坐在那佛堂前,双手合十,那样子颇为虔诚。

可那嬷嬷怎会善罢甘休?

她回去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再添油加醋了告诉了羌帝,惹得羌帝大怒,一气之下竟是连屋内的菩萨也打碎了,连着院外还上了一把锁。

更是不允任何丫鬟贴身来伺候。

这是要彻底决裂,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接连几日,这梨园悄无声息,只除了每日来送饭的小厮,否则只当此处是连个活人都无有了。

平芜在此处却并未闲着,只私自用自己身上的银钱让小厮想法子弄些下等狼毫笔墨来,修身养性。

这惹得宫内的人讥笑其是失了阿母,现如今彻底疯魔,患了失心疯。

充耳未闻,展开麻纸,落笔生花。

她其实惯会习字,且一副丹青写的极好,虽然只去了几日学堂,可写出来的字帖攒着总能兑换好些钱财。

只是羌帝素来偏爱贵妃,冷落阿母,自是连她也不甚在意。

记得早年间,只因她不肯与旁人一样替长姐鞍前马后,只想在书院学些真东西,便被长姐伙同那些宗族皇亲贵族之人来耻笑其朽木之姿。

待到放学回了未央宫,长姐还要去那贵妃面前告状,羌帝听信其片面之词,便再也不让她去那书院念书了。

说是她自命不凡,不会与人相处,长此以往会败坏了书院的氛围,让皇帝蒙羞。

当时她被勒令留在阿母身边,哭得不能自抑,就是那次她心生了怨恨,觉得阿父有失偏颇,遂弃了芜为小字,遂阿娘取姓为平芜。

平芜,平尽荒山之意。

想来这世上也仅有阿母待她为真。

蓦然回想这几日她对羌帝百般讨好,暗叹其才真真是叫那猪油蒙了心。

放下笔墨,待到纸上的墨迹干了,方才从怔愣着缓过神来。

“这是近日我临摹的字帖,劳烦你给我换幅上好的松烟墨来,纸张也要最好的。”

平芜透过上锁的缝隙,屈膝半蹲在地上,怀里全是这几日熬夜临摹的字画,有些甚至字迹未干。

连着衣裳也染了墨。

可那双澄净的眼睛无邪便越发显得公主眼下乌青刺目。

“你这宫内倒卖可是赃物,凭什么要我帮你?”

小厮名唤王三,不知怎么被排挤得了梨园这份苦差,正不知如何是好,现如今又来了个麻烦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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