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中了情蛊后》
“什么情蛊?”
尽管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内容,青蘅还是装出一副好奇神情。
“说来很特别。”
师风玲指尖轻抵着下巴回忆,“这情蛊是成对出现的。被下了蛊的人次日手腕上会被缠上红绳,此后必须尽快找到手腕上同样有红绳的另一人,在特定的时辰前往月老庙与之成亲结合。”
“据传信的弟子称,这只喜欢给人做媒的鬼,总是穿一件大红色的喜服,深夜里忽然出现在乡间小道上。”
“因此那一带的人都叫它——”
师风玲停顿一下,拂开颊边的发丝,轻声说:“‘鬼新娘’。”
“听起来像是生前受过情伤的女鬼。”青蘅道。
仙门的人都说,鬼,不归也。人间死去的魂灵都会前往归墟轮回往生,唯有那些不甘离去、心怀执念的亡魂才会停留在阳世,迟迟不肯归去,最终化为作祟的鬼。修仙之人下山,常常要渡化这些鬼物。
“是男鬼也说不定哦。”师风玲弯眼笑。
“不过这也不重要。”她接着说,“照理来说,这种爱作弄人的鬼并不难处理,很早以前宗门就指示过外派弟子去除鬼。”
“当时那两名弟子的计划是替代被下蛊之人,扮作新娘新郎前往月老庙假成亲,引出那只鬼后当即将之引渡往生。”
“可是——”
话锋一转,她的语气变得凝重,“那两名弟子再没有回来。”
青蘅轻轻眨眼。这部分内容属于机密,她当时没有偷听到。
“那之后长老会又派过不少弟子前去调查。”
师风玲继续说,“然而但凡是去了那座月老庙的弟子,以及那些中了蛊前去成亲的人,最终都没有回来。”
“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亦不明。”她轻声说完。
“总而言之,这件事最后引起了内阁重视。”
师风铃拍了拍手,侧过脸,望向青蘅和洛子晚,“这次你们两个下山历练,一定要多加小心。”
“下山前内阁会给外派弟子各发放一枚特制的白玉牌,上面刻了一道传送阵法,可以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
师风玲竖起一根手指在鼻尖前晃了晃,神情严肃道:“倘若遇到危险,就立刻捏碎玉牌。”
青蘅乖乖点头,旁边抱着剑的洛子晚也点一下头。师风玲满意地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转过身推开太一阁的门,领着两个师弟师妹往外面走。
离开之前,青蘅忽而扭头,好奇补问了句:“倘若中了蛊却不去月老庙成亲,会发生什么?”
“这个么。”
师风玲歪头想了想,半晌后回答:
“不行阴阳交合之事的话……”
“就会死。”
一阵风忽地涌来,吹起青蘅的发丝。她抬起头,望见今夜没有星星的黑色天幕。
星点的萤火虫在山间微弱地亮着,山顶上有弟子以木锥撞击在上方的铜钟上。
“当——当——当——”
子时的撞钟声响了。
-
子时二刻,深夜,蒹葭渡。
这一日是初吉日,按星历为新月生魄之时,天上看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
漆黑的天幕之下,乡间小道上闪烁着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微光,像是黑暗中扑闪的鬼火。
水畔边风吹草低,“沙沙”地响着。
卖炭的赵小石抱着个空扁担,深一脚浅一脚,紧张兮兮地走在水边。
他是去城里卖完炭后赶回来的。
人间初春的时节,沧州境内到处还堆着雪,天气依旧寒冷,城里家家户户都要烧炭取暖。镇上生产的炭烧得久,价格又合宜,因此在坊市间卖得极好。
赵小石在城里吆喝着卖了一日的炭,等到卖光了炭的傍晚时分,才发觉此刻再赶回镇上已经太晚了。
这些日子镇上闹了鬼,时不时有人失踪,来驱鬼的仙门弟子都不见了好几个。镇上的人都说那只鬼常在夜里出没,这个时候再赶回去,恰好赶上鬼怪出没的时辰。
可是在城里住一夜实在太贵,荒山野岭露宿更不安全,赵小石咬牙一想,尽管怕鬼,还是决定在夜色中赶路回家。
蒹葭渡是小镇的名字,也是渡口的名字。这座渡口小镇坐落在云水之泽的北边,三面环水,一面背山。环绕小镇的水边长着初生的蒹葭草,每到夜里风吹草低,哗啦啦地响个不停,伴着春夜里咿咿呀呀的虫鸣。
这声音在赵小石听来,简直就是鬼哭了。
抱紧扁担瑟瑟发抖的赵小石踩在铺满叶子的小道上往前走,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着有生之年所有听过见过的驱鬼咒,一边在心里后悔着当年有小修士住在镇上驱鬼的时候没跟着多背几个。
走着走着,他一脚踩在一根枯枝上,“咔嚓”一响。
“鬼爷爷鬼奶奶!鬼公公鬼婆婆!饶了我吧!”赵小石两眼一黑,扔了扁担就开始尖叫讨饶。
尖叫了好一会儿,周围一片死寂,什么动静也没有。
只有风哗哗地流过草木之间。
赵小石抿了抿干涩的唇,停止了尖叫,紧张兮兮地睁开半只眼,往四周环视一圈,没看见什么异常。
看起来没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他意识到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了。
冷静下来的赵小石弯下身,去捡那根掉在地上的扁担。
就在手指碰到扁担的那个瞬间,他愣了一下,缓缓地往下低头,隔着双脚间的缝隙向后面看过去。
一尾拖地的大红裙摆出现在他的背后,红艳艳的,像极了新娘子出嫁时挂在门口的大红灯笼。
弓身到一半的赵小石整个人都开始抖。
一只手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角。
-
窗户被“哗啦”一声打开,正午的阳光倾泻下来。
随着四面八方的窗户打开,煦暖的阳光和晒得发热的风争先恐后地涌入,空气里的浮尘和酒香气四散开去。
提着鸡毛掸子的伙计一面手脚麻利地打扫窗台,一面提着一只耳朵去听客人们的谈话。
这家距蒹葭渡不远的客栈里,路过的商旅和赶集的小贩杂坐在一起,正七嘴八舌的交换着各种轶事。
其中一群喝酒的正聚在桌边激烈地讨论昨晚镇上发生的一桩大事。
“听说没有听说没有,镇上又有个倒霉的小子遭了鬼了!”
“据说是子时在乡间道上撞的鬼……”
“那孩子被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那鬼穿着件大红喜服,红艳艳的像积了几百年的怨气。”
“传闻说遭了鬼的都是成双成对的,要被抓去月老庙和人拜堂成亲……”
“我知道我知道!被鬼新娘瞧上的每一对可怜人儿,第二天腕子上都会出现一道红绳!”
“这么说来,除了那倒霉孩子,还有另一个人也遭了鬼吧?”
“自然自然。镇上的人翻来找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另一个被系了红绳的,却不是人。——你们猜是什么?”
这句话勾起了听者的好奇心,四面八方的人都附耳过来,连洒扫的伙计都竖起了耳朵。说话的人隐约得意,特意以掌压着嘴,故作神秘片刻,才道:
“一只猪!”
客栈里众人同时“哄”地一声。
其中一个嘴快的忍不住喃喃发问:“那倒霉孩子要跟一只猪拜堂?”
“早听说这鬼新娘爱给人做媒,撞到什么都拉来配成一对,行事随心所欲令人捉摸不透,怎么这次干脆把人配给了一只猪?”
另一个也忍不住开口。
“你们说的那个倒霉孩子现在人在哪里?”突然有个清亮亮的声音插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个戴帷帽的少女。
她摘下帷帽,甩开扎着青色绸带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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