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改编的意义

一顿海鲜吃掉宋淮之四位数的钞票，还免费给花铮当司机把花铮送到家楼下。

下车前花铮怪不好意思，嘴上是说：“下回我请你。”

车里没开灯，宋淮之的表情在黑夜里忽明忽暗，看不见表情，只听得宋淮之欠扁的声音在说：“存着点钱吧，我房子可没专门给你留。”

花铮：“……”

上楼离开宋淮之视线后，花铮咬牙切齿捏了两把空气在手。

气！

金钱自由真了不起！

海鲜大餐后，花铮花了两天时间和游戏方谈拢细节，才知道原来新游戏的故事线是宋淮之创作的。

宋淮之还给游戏投了股，说来算是花铮的半个老板。

流溪工作室拟定的价格丰厚诱人，拿钱办事，花铮干劲十足，除上班好好给《天台》创作，下班就往外快上钻研。

偶尔宋淮之会叫花铮出来面谈画稿细节。

花铮申请出外勤的次数与日俱增。

高主编发现异样，在花铮第n次提前收拾背包又要跑时，伸手拦住花铮。

高主编吹胡子瞪眼：“你最近怎么老出外勤？”

“枝枝老师说要当面和我说细节，”花铮把双肩包拉好，张口就来，“线稿我留了一些给小琴填充。”

被点名的小琴没抬头，只捏着感应笔举手表示听到了、正在填稿勿扰。

这奋斗的积极样，高主编很满意，拍拍花铮肩膀：“就要这样的健康上班态度，等你这一部作品出来，提高咱们公司知名度！”

花铮笑：“谦虚，谦虚。”

心虚溜走，等电梯空隙，花铮忍不住回头瞧，高主编还在办公室欣慰感慨，要其他人多学学花铮的工作状态。

花铮没忍心再看。

就不知道自己跑路那天，高主编还笑不笑得出来咯。

***

宋淮之有自己的工作室，坐落在花铮之前看过又买不起的众恒大厦。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宋淮之工作室直接在大厦里占了两大层。

两层楼打通成一套，一楼娱乐区还带了个不大不小的下沉式泳池。

花铮第一次上门就被泳池里的蓝水波晃红眼。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等等，来多后才对富裕逐渐脱敏。

花铮性格开朗，几天时间就和工作室几个成员混熟起来，今天来还带了楼下甜品店的小零食上来。

把零食提到茶水间，花铮正好碰到蹲在茶水间摸鱼的江小星。

江小星在刷微博。

花铮“嗨”了声，吓得人小姑娘。

江小星是工作室的文字校对妹子，正捧着咖啡美滋滋看CP超话，冷不伶仃被进来的花铮吓到，手抖给差点错赞。

江小星放下咖啡杯，尴尬站起来：“花哥。”

花铮让江小星来吃点心：“看什么呢？”

随口一问的客套话，江小星却把手机屏幕凑到花铮跟前：“花哥，你知道依娑欲言和折月煮酒，他俩皮下是真情侣吗？”

江小星满脸亮闪闪，充满对男男CP的痴迷感。

出外勤还听到办公室同事的ID名，花铮挑眉，皮笑肉笑，丝毫不给江小星幻想的机会：“炒作的。”

江小星知道花铮和她的CP正主是一个公司的，这么个晴天霹雳的内幕真相，江小星不愿接受：“啊？”被当场拆CP，下意识回嘴，“可是粉丝们抠的细节糖很真实啊！”

花铮：“你不觉得他们笔力画风很像吗？”

“是有点，”江小星点头，“但不是心有灵犀吗？”

花铮：“哈。”

被毒害得不浅啊。

花铮让江小星坐下来，先让江小星吃块甜蛋糕压压惊，再三两句话把黑幕事实呈给江小星听。

依娑欲言和折月煮酒是公司负责耽美剧情的主笔画手，画风类似是因为师出同门，靠着几部漫改作品。

没合作前两人分别火过一段黄金期，但随着读者视觉疲劳，名气以自由落体式下降，公司经过几次开会，最后决定让两位画手捆绑营业，增加互动。

江小星：“……”

啃掉奶油小蛋糕，含泪取关。

帮两位坏同事筛选掉CP粉，花铮心情大好，上楼找宋淮之时脸上笑容还在荡漾。

宋淮之看他高兴的模样，“和江小星谈什么这么高兴？”

“公司的骚操作，”花铮嗤笑，“你刚不全听到了？”

办公桌上宋淮之的水杯空着，是刚才没进去打水的证据。

一米九的大高个躲在茶水间门口，也只有沉浸在被拆CP痛苦中的江小星没注意到。

“我以前也签过公司，”宋淮之没否认自己的偷听行为，“你说的这些情况我见过很多，”所以宋淮之才会离职自立门户，“单干自由，但风险很大。”

万一高估自己的能力，工作室做不下去，倒闭收场那就尴尬。

花铮耸肩：“是啊，我要开工作室啊，金钱和心理负担都很大。”

二十万粉丝不到的画手，想要脱离大组织单干，光要给手下员工发工资这事，花铮觉得可能开工第二个月他就要回家找花爹花爷爷求资助了。

宋淮之问：“有没有考虑跟我长期合作。”

花铮抬眼。

宋淮之的办公室空间很大，装修以黑白灰为主调，墙体有一大面落地窗。

窗边两颗发财树郁郁葱葱。

今天是一串连雨天后难得的晴朗好天气。

窗外日光懒洋洋撒进来，几缕落在绿叶上。

花铮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我工作室有美工部，”宋淮之财大气粗，“当然，也可以专门给你设一个部门。”

宋淮之坐回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和花铮对视。

花铮脚尖勾了把椅子坐下：“那就是一辈子都要给你的作品作画？然后被你的思想控制，完全不能有自己的创作思路。”

宋淮之比了个数：“工资不是问题。”

花铮嘴角弧度挂上轻蔑，“虽然我现在依附你，需要你给我赚外快和提高知名度的机会，”花铮自认语气不够友善，“但我不会一辈子做你的菟丝子。”

如果眼神能刀人，宋淮之觉得自己此刻已经重伤在工位上。

花铮漂亮的桃花眼泛着清冷的光。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宋淮之很轻地笑了两下，结束这番话题，“天真又正义。”

花铮没接话。

两人较劲这么多年，花铮觉得宋淮之的话不是什么夸赞美言。

宋淮之歪头，眸光灵闪：“晚上一起喝杯酒？”

***

花铮没有拒绝宋淮之的喝酒邀约，甚至还回家换了件能融入酒吧气氛的花衬衫。

在酒吧门口碰头，宋淮之对花铮的花花衬衫吹了声口哨。

夜幕刚降临，城市夜生活逐渐苏醒，身后酒吧闪着五颜六色的光，隔着一扇门，隐约能听到里头的喧闹声。

光线时不时落在宋淮之身上，花铮靠近，看清：“你喷发胶了？”

宋淮之把平时垂在额前的几缕碎发梳了起来，露出棱角分明的眉骨。

宋淮之凤眼含笑，评价花铮的新打扮：“衬衫不错。”

花里胡哨的衣服配上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衬得花铮风情又浪.荡，花铮精致的小白脸上扬：“进去呗。”

宋淮之带路，推开酒吧的门。

酒吧气氛浓烈。

室内光线晦暗，DJ打碟，杯光和舞影交错，空气中混着酒味和烟味。

宋淮之皱眉头，花铮跟在宋淮之身边，表情一闪而过的沉默。

“说实话，”宋淮之给朋友发了条消息让人赶紧滚出来招待，转头对花铮说：“要不是朋友开店来捧场，这地方正经人家谁愿意来。”

花铮嗤笑：“是啊，老班长平时可洁身自好了。”

其实有好几次宋淮之就想纠正花铮对他的称呼，老什么老班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宋淮之是什么七老八十的退休老干部。

宋淮之还没纠正，人群里挤出个胖子叫他：“老宋，我在这儿！”

宋淮之：“……”

花铮闻声望去，从人群里蹦出来的是位胖个头、理了个寸头的黑衣男人。

借着闪烁的灯光，花铮看清男人的长相，觉得有点眼熟。

周雨林掰开人群挤过来，视线从宋淮之身上拐了个大弯，落在花铮身上，哇了声：“老宋，这位是？”

宋淮之往花铮身边靠了些，简洁意赅：“朋友。”

三人的交谈声混在冲天的摇滚音响里。

“你好，”花铮朝对方点头，自我介绍：“花铮。”

周雨林也自报家门，并邀他们上楼，包厢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花铮是想马上让耳朵清净一下，上楼时稍快了几步。

落在后头的周雨林神秘兮兮问宋淮之：“你这位新朋友是明星吗？”

宋淮之表情淡淡：“不是。”

“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花衬衫穿在冷白皮的花铮身上，细腰长腿，宋淮之不可否认：“嗯，很好看。”

周雨林嘿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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