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乖巧地给二人斟满酒，萧砚舟举杯笑道："来，林墨，先干一杯！今日好不容易休沐，定要不醉不归！"

他仰头一饮而尽，又感慨道："要不是你脱不开身，咱们一起在青山书院苦读该多快活。"

林墨苦笑着抿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一个穷书生，哪像萧兄这般自在。科考的盘缠都得自己一文一文地攒。"

说着又饮尽杯中酒，叹道："这酒...当真醇美，还是托了萧兄的福。"

萧砚舟见状，重重拍了拍林墨的肩膀："说什么见外话！你我兄弟，我的就是你的！"

转头对小桃道："再去要两坛来，今日定要让林兄尽兴！"

小桃应声而去，心里却嘀咕：少爷对这位林公子倒是真心实意，只是不知对方是否也这般想。

就在酒过三巡之际，一阵幽兰香气飘来。

只见一位身着月白罗裙的佳人怀抱月琴款款而入，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素雅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仕女。

"奴家柳如是，见过三位公子。"声音清泠如珠落玉盘。

萧砚舟从容举杯致意，眼中带着欣赏却不失分寸。

倒是林墨，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连忙低头掩饰。

"柳姑娘不必多礼。"萧砚舟笑道，"听闻姑娘琴艺超群，今日特来领教。"

柳如是浅浅一笑，在琴案前落座。

纤指轻拨，一串清越的音符便流淌而出。

起初如溪水潺潺，继而似山涧奔流，最后竟化作江河浩荡。

一曲罢了，林墨听得入神，连酒都忘了喝。

小桃更是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

萧砚舟虽然见多识广，也不禁暗暗点头——这琴技确实不凡，难怪能在听音阁是头牌。

曲终时，雅间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林墨才如梦初醒，由衷赞叹："此曲只应天上有！柳姑娘琴艺，当真令人叹服。"

柳如是微微欠身："公子过奖了。"

萧砚舟举杯笑道："今日得闻仙音，实乃三生有幸。来，我敬姑娘一杯。"

柳如是浅尝辄止，又抚了一曲。

这一次，连见惯风月的萧砚舟也不由闭目细品，手指在桌上轻轻打着节拍。

正当琴声渐入佳境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一个猖狂的声音吼道："我管他是谁点的柳如是！马上让她过来伺候，否则老子砸了你们这破店！"

雅间内的琴声戛然而止。

小厮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赔着笑脸道："萧公子，您看...隔壁雅间的贵客非要请柳姑娘过去..."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一个满脸横肉的锦衣公子带着几个家丁闯了进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跟本公子抢人！"那公子哥儿眯着三角眼扫视屋内，待看清萧砚舟的面容后，夸张地大笑起来，"哟！这不是咱们的萧小侯爷吗？哦不对——"

他故意拖长声调，"现在该叫你萧公子了吧？毕竟都被除籍了，还装什么小侯爷呢？"

萧砚舟缓缓睁开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我当是谁这么没规矩，原来是王公子。"

王富学，青州通判之子，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萧砚舟，你还当自己是侯府少爷呢？"王富学得意地晃着脑袋，"现在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正好，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故意提高嗓门，让整个听音阁的人都听得见："还记得在怡红院那会儿吗？你仗着侯府权势，抢了我的花魁还打了我一顿。今天——"他狞笑着拍了拍手，"该轮到本公子出口恶气了！"

雅间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林墨下意识地站起身，却被萧砚舟轻轻按回座位。

萧砚舟放下酒杯，语气平和："王公子，不考虑一下再动手？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和气？"王富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尖声大笑，"你我之间哪有什么和气！打了再说！"

说罢一挥手，身后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立刻撸起袖子冲了上来。

萧砚舟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这还真是从前那个小侯爷造的孽，如今都报应到我头上来了。

小桃见状，一个箭步挡在萧砚舟身前，双手叉腰："你们想干什么？"

"滚开！"王富学怒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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