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瑜》
哪怕沉沉睡过去了,阿瑜的眉间仍然是保持着微颦,忧虑困惑紧紧围绕着她。
等到阿瑜再次转醒,已是黄昏时刻,屋内一片寂静。
头仍然是昏沉的,她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并不想惊动任何人,轻轻坐起来小心翼翼下床。
屋内装饰很简朴却宽大,屋内柱子所饰花纹是典型的祁国特色风格,窗边置着一张榻,旁边摆着一张梨花木的桌案,桌上笔砚皆是摆放整齐,垒着几本书,阿瑜走近桌旁略略扫了一眼,并未翻看,只是走至榻边,透过小窗观察外面的情况。
普通院子,只是目光中所及处有几棵青梨树,现在冒出了一小簇一小簇的嫩绿新叶,在昏黄下竟也流淌着一片金光,倒是十分的夺人眼目。
院子里没有人走动,于是阿瑜靠近了窗户,小心探了探头,没有看见青岚等人的身影,心里一动,边向门口走了去。
才靠近门,门便被打开了。
青岚这才有些惊诧,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扶着阿瑜坐在桌边:“二姑娘醒了啊,您昏迷了这些日子,身子虚耗不少,这毒还得慢慢解,医士说醒来也要好好养着才能慢慢恢复。”
她将饭菜一一摆好:“二姑娘尝尝,厨下做了这紫参药膳,对身子好。”
阿瑜只是扫了一眼,静静看着青岚:“你们大郎君回来了吗?我要见他。”
青岚盛好汤递到阿瑜面前:“大郎君吩咐了,待二姑娘用完膳梳洗后,在书房等着您,所以二姑娘不必忧心。”
闻此,阿瑜只得执起汤勺开始用膳。
这个青岚如此伶俐,自己现在完全处于被动,阿瑜暗暗叹了一口气。
哪怕她在庄国,也知道这尚府三子可谓六国闻名,祁太子十分倚重,不知这尚大郎君又是怎样的?
是否如传闻中一般难缠,那自己能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呢?
饭毕,青岚带着人围了上来,一群人为阿瑜洗漱换了全新打扮。
这一过程中,取衣服的取衣服,拿花膏的拿花膏,上妆的上妆,虽然动作冗杂,但这些人秩序井然,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一句话,十分规矩肃然,阿瑜没能从其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不再留心观察,任由她们动作。
一身浅青色的织锦水纹裙,银线勾勒的牡丹花样蔓延开来,袖口用银纹线绣上了密密的小叶,头上配簪了一支白玉牡丹簪,难得的是恰好通体白玉却含了小小的黄玉籽,恰好雕成花蕊。
白玉如雪,恰如岑国护国寺内闻名天下的牡丹花王树,雪色幽然。
阿瑜只要一开始细细回想岑国旧事,便头疼欲裂,只得稳住呼吸专注眼前之事。
青岚一边为阿瑜插戴,一边夸赞:“二姑娘如此美貌,这玉簪也不愧是姑娘心爱之物,衬得姑娘愈发好容色了。”
“心爱之物?这簪子从何而来?”阿瑜只觉奇怪,虽然这玉簪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但她从未有过如此华贵饰物。
青岚点点头:“是呢,这簪子二姑娘昏迷时一直都贴身放着,如今看来,确实和二姑娘相得益彰。”
阿瑜只觉得醒来不解之事越来越多,十六年的记忆中,她能确定这簪子从未出现在自己身边过,可是青岚却说是自己贴身放着的,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去了解。
如今身处祁国,又身中奇毒,她一醒来,所有事情都出乎她的意料,完全被是被人推着走,不知前路。
青岚很快便替阿瑜打理好一切,面前的人虽然身姿清瘦,略带病容,却越发衬得人清冷独绝,仍然是雪肤花貌,桃花眼粲然多姿。
她让其他人俱都退下,才带阿瑜出门往一个方向走去。
青岚一路上并不言语,只是沉默带着路。
阿瑜心下多番猜测,尚家到底是敌是友?可是考虑到自己不过一小小普通人物,身上无甚可图,且也不知这尚家任何底细,只得放下揣测,只是跟着一路走,很快便被领进了一处宽阔的院子,阿瑜未及打量,只来得及扫一眼片片的竹影,就进了敞开的书房。
书案前立着一名男子,白衣仙袂,修长如竹,垂眼执笔书写,笔走游龙,只见笔在纸上蜿蜒不停,明明听见阿瑜进来的声音也没有抬头。
青岚恭敬行礼:“禀大郎君,二姑娘已带到,奴先告退。”说完便退出轻轻合上了门。
一时寂静,一旁的窗柩开着,送进来微风拂过竹叶之声,也听得见狼毫笔在宣纸上不停的的沙沙声。
阿瑜便也不多动作,只是望着眼前的人。等他写完停了笔,抬头看一眼阿瑜,才道:“庄瑜,岑国三公主,听说是自小在护国寺为国祈福,想来如今已有十来年了吧。”
果然,他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可是为什么要让青岚骗她呢?阿瑜轻轻叹了一口气:“哪怕在岑国护国寺,尚大郎君才名也是如雷贯耳呢,至于我,难为大郎君打听了。”
尚家三子,其中大郎君尚晏聪悟非凡,自小和祁国太子交好,深得其信任,早在祁岑两国交战之时,她便听说是尚晏督军了。
眼前的人,风姿俊逸,可却神情冷淡,为什么要带她来祁国,为什么要救她,又为什么骗她呢?
“尚大郎君既然知道我身份,当知道,身为岑国公主,你我双方有别,你救我,又是有何居心!”阿瑜缓步向前,站在桌前发问,语气渐盛,她一抬眼便望进尚晏冷漠的眼神里。
阿瑜也清楚,自己这么一个身份,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所以才会让她疑惑。
岑国于她,实话而言,她并无什么感情,从小被幽禁于冷宫,父王不闻不问,母妃更是生下她就离去,稍稍长大就被送往护国寺换个地方继续被幽禁,岑王室对她的态度不过就是眼不见为净,除了简姑姑让她感受人间真情,其余之人,大部分皆是冷待她,何况岑王后和庄珑还害了简姑姑,如今简姑姑也不知是生是死,这更是让她无比痛恨岑王室一干人等。
但是她是岑国人,简姑姑从小的礼仪教育,护国寺提供的庇身之所,在不知道如今情形之下,让她面对祁国的尚晏时,他们之间至少不应该平和如故旧,不管什么情由,祁国灭了岑国,这是事实,哪怕她痛恶岑国无比,想要逃离,但是她也应该保持着警惕。
尚晏不为所动,一边动作将笔清洗着放回笔架,一边说:“岑国公主?你身上还流着祁国的血呢。”
阿瑜猛然一怔,只听见他平缓的说:“若不是你是沈家人,流着半分尚家的血,太子殿下好心瞧你面熟,谁又救你,你早该同那玲珑公主一般被囚,为奴为婢也未可知。”
什么意思!祁国!她是岑王之女没错,可若是要有祁国之人的血脉,那就是她早逝自焚的母妃了!
阿瑜内心震动不堪,她强忍慌乱,手却忍不住抓住桌沿:“你说清楚!什么沈家人,尚家人的!尚晏,你少扯些胡话来诓我。”
倘若她真是什么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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