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野史说他们都疯了》
因承了邓执宋的人情,付明宛被他请去国公府小坐时,也只得去了。
此行颇有几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味。
她不由得想起季存惠的那番“掣肘之论”,惺惺相惜之情更甚——同是天涯沦落人,等事情结束,一定与他痛饮三杯才行。
她不肯换下男装,因此踏入邓国公府时,众人的表情皆一言难尽。
宏棋被邓执宋瞥了一眼,赶紧上前喊“福奚公主到”,这才没叫人误会什么。
“家父公事缠身,家母正于白恩寺礼佛,未能前来拜谒,望殿下海涵。”邓执宋转向付明宛,面上的浅笑无可挑剔,“殿下不如稍事歇息?我已备好客院,望公主赏光。”
付明宛蹙眉,只问:“要多久才能有消息?”
“今天落日前,浩渺阁定会送来消息,臣子届时会回禀殿下的。”邓执宋又说,“殿下若有差遣,也可随时至书房寻臣。”
她心情不善,略一点头,算是应允,由引路的侍女领着走向客院。
虽说邓执宋信誓旦旦说银盘不是他抓的,但付明宛仍有疑心。
上学、上班时为了请假,她什么鬼扯的理由都编得出,故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人言不可尽信,尤其是邓执宋这种风流郎君。
但他答应了帮自己问消息,她这才暂且按下不表。
她边走边不着痕迹地扫视邓府,嘴也不闲着,与侍女搭起话来,打听到了不少邓国公府上的情报。
在得知邓家主母出身齐氏,竟与福奚公主生母齐皇后是表亲的姊妹时,她不禁腹诽:已经有一个不善的庶兄了,没成想这回竟又遇见个远方表兄!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对邓执宋的忌惮更重了几分。
沿着青石小径往深处走,两侧粉墙黛瓦渐次退去,忽见前方现出一座院落,静卧在几株老梅之中,檐角飞翘,朱漆斑驳。
侍女将付明宛引入堂内,并问:“公主可需要什么吃食?奴婢去准备。”
找不见银盘,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摆摆手:“给我准备几套新衣服吧,不要裙装,跟我身上这套差不多就行。”
侍女领命,正要关门告退,却又听她说:“等等,门开着!”
她古装剧没少看,生怕那些套路上演,自己被锁在这里。
侍女疑惑一瞬,却没敢问什么,只将触到门扇的手收回,行礼后悄然退下。
与此同时,邓执宋进了书房。
他从柜中摸出个棋匣,踱至窗前那张乌木方桌上,将棋局摆开。
四方的窗棂中困着公主所居的客院,向外望就看见琉璃顶泛着的冷光。
他收回视线,嘴角不自觉噙着淡笑,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
指尖的黑子悬在棋盘上空,横看竖看,这局棋眼下只有赢面,他开始策划起下一步计划。
等那侍女归来,就连夜送这两人回宫,免得再节外生枝……
忽然想起福奚公主那副倔强模样,像只不肯低头的鹤——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黑子落下,他心道:抱歉了公主,到底是邓某人棋高一著。
不知怎么,竟有些意犹未尽。
……
更漏声响起之时,棋局已经行完了大半。
“郎君!”宏棋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呼声紧随其后。
邓执宋见他又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样,蹙眉:“这么急做什么?”
“郎君,计划有变。”宏棋小跑到他身边,压着自己起伏的胸膛,竭力把话说清楚,“银盘姑娘不见了。”
他行棋的手一顿,眉头蹙得更深:“什么叫‘不见了’?”
“我们的人把银盘姑娘放回了家,便一直在周围徘徊,想等着下午再将人请回来。”宏棋说,“可下午敲门无人应,我们只得破门而入,发现银盘姑娘凭空消失了。”
“她偷偷逃了?”
“银盘姑娘不会武功,应当是有人趁我们不备,偷偷翻进她家将人又掳走了。”
“……”
邓执宋一刹那头痛起来。
眼睛扫回棋局,发现他手中的白子随意间一落,竟然将这盘棋弈成了死局。
意趣尽失。
他和公主似乎天生犯冲,他扶着额想,与她有关的事,竟然没有一件顺心的?
“除了我,谁还会抓那个侍女……”思索片刻,他说,“派人去钱府观望观望。”
“是。”
时间慢得像钝刀子割肉,付明宛看着晖光从东窗一寸寸爬到西墙上,终于坐不住,起身前往书房找邓执宋。
她拿出公主的威名,遣退一干随行的侍女,自己摸索着往书房走,正巧看见邓郎君随行小厮宏棋的身影,便连忙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跟到了书房附近,宏棋却已然不见,她只好沿着廊庑而行,附耳于雕花窗棂前,一间间辨听着内里动静。
她的脚步停下来,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想起:
“郎君,还有一事。”
“说。”
堂中人似乎有意压低声音,后面的对话断断续续,任凭她如何贴近门都听不真切。
宏棋:“……衡王……那位姑娘……”
衡王殿下?
付明宛思忖后一惊:衡王不就是她那庶兄付瑜嘛!
又听邓执宋说:“你还真查?与我们无关……管住嘴……”
短短几个词,连起来却是一场惊天骗局——
银盘在付瑜手里。
邓执宋知情不报!
好哇,原来将她带回府里,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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