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娇台》
“干嘛,又不是第一次被发现。”
云晦拿起怀里的手绢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我知道、但是——”
“但是你没想到指挥使每次都能发现,对吧。”雪隐陪着云晦一起站在墙角,表情无语。
云晦尴尬地把手绢放回了怀里,“我只是有点可怜那个男人,丧子何痛,况且他也没真的伤害到大人,叫手下装模作样打死了送野外,再也别回来就行了……”
“打住!你也知道他没真的伤害到大人,但凡他真的伤到了大人,按照我朝律法,他可是要受尽极刑,死都没有全尸可以留。”
云晦看着身边支起脚靠墙的雪隐,她扎着高马尾,脸上还是那一副万年都不会变的冷淡表情,好像从来都不会为谁起片刻波澜一样。自从云晦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这样冷静,云晦心里一动,呐呐开口:“好吧……其实我有时候真挺羡慕你的,好像一个设置好的器械一样,没有那么多烦扰和心事……”
雪隐冷冷地扫过他一眼,“骂我呢?”
云晦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疯狂摆手,“没有没有!姐,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雪隐不管他,转身就要走,但云晦此刻又小声开口,不知是说给谁听,“其实吧,我看着那个拦车的人,就想起,如果我有爹,而他还活着,恐怕就是这个年纪吧……”
雪隐的背影顿了顿,但没回头,一只手拍了拍云晦的肩,转身走了。
*
梅夫人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膳过后,裴映已经洗过晚浴,乌漆的长发披散着,身穿一袭直缀长袍,坐在随风而动的垂帘旁,专心用左手写着什么。
一只三尺有余的白玉大冰盘放在檀木托架上,盘里的冰块丝丝冒着凉气,带动风都变得轻松。
待吹干了墨,裴映把手里的纸小心装进信封,递给旁边侍立良久的梅夫人,嘱咐道:
“找个机会给她,务必要让她觉得是有人要偷偷给她的。”
这个“她”是谁,梅夫人心里很清楚了。
领了差事,本该离开,但梅夫人踌躇了一下,还是犹疑着开口:
“她今日下午回来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还追着问我有关您的事。”
“哦?”裴映放松地靠坐在身后的高足椅上,此刻倒丝毫不见下午的犹疑和懊恼,睥睨着梅夫人,“怎么问的?”
“她问,她是什么出身,府君您是做什么的,还问了你们从前的事……”
裴映闻言,挑了挑眉,招手让梅夫人上前,“刚好,这次我一并交代了,下次她再问,你就说,我是——”
“县丞?他是县丞?”
沉璧坐在自己院中的石桌上,梅夫人坐在她对面。
好不容易这次抓到了梅夫人,沉璧再次纠缠着问她以前的事,没想到的是,这次她居然轻易松口了——
听闻梅夫人的话,沉璧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今日穿了一身半臂锦衣,鹅黄的衣裙衬得她面若桃花,未梳发髻,发尾半湿,在满园花色中如出水芙蓉,清丽自持。
在她身后,满园花朵正盛,树影摇曳,花香浮动,如同画境一般。
那双剪水秋瞳望过来,梅夫人一下子心里动了动,说出口的话也不由自主打了个顿:
“是啊,府君他,姓裴名映,确实是修水县县丞啊。”
“那我呢?”
沉璧的眸子紧紧盯着梅夫人,一双手也紧张地绞了起来,像是在辨别她说的话的真伪。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告诉沉璧姑娘你的原因——你失忆的原因也与此有关。你是一名四处游历的医女,偶然才与我家大人结识,你们二人一见钟情,我家大人那时还是一个普通平民呢,后来,大人做了县丞,才正式求娶了你。”
居然还是一见钟情……
但沉璧心下一沉,这下还怎么和离?
这可是县丞啊,县里的父母官,自己就算告到衙门,对方也不会偏帮自己……
而自己只是一个失了忆的云游医女……
而且县丞就能住得起这么好的宅子了吗?不会还是个贪官吧?
不仅家暴,还贪。
等等,但是那记忆中他说“去漠北”又是怎么回事?
“那夫君从前可是去过漠北从军?”
岂料梅夫人听得此话,表情一滞,反问道:
“此话怎讲?”
沉璧盯着梅夫人道,“只是我想起,夫君曾说的去漠北之类的话……”
梅夫人表情一惊,“姑娘想起来了?”
沉璧却全身趴在了桌子上,枕在自己两只白玉般的臂膀上,含糊道:“不算想起来,就是偶尔有个声音片段闪过……”
梅夫人心念一转,答道:“没事,失忆的事不着急……确实如此,大人、大人本是平民出身,那时候漠北征兵,大人便去了,挣了些军功,如今才做起了县丞。”
“这样啊。”
沉璧静静歪头靠在桌子上,看着头顶的树叶随风飘摇,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
“对了,那你说这跟我失忆有关,是怎么回事呢?”
“咳,其实,你是被人打失忆的。”
“啊?打?我惹到什么人了吗?”
果然吧,就是那个夫君打的……
“姑娘仁慈,经常不收诊金为他人看病,但是您之前为城东的一个人看病,你们起了些纷争……本来他的病已经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但您说是要试一试,他却没有好转,就吵起来了……”
这个故事有点超出沉璧的预料,她瞪着圆圆的眼睛,“那吵起来之后呢?”
“您被他推了一把,撞到了桌角,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沉璧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原来是这样吗?
梅夫人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那时候闹得可大了,府君还去为您主持公道,只不过没有证据,最后也没能拿他怎么样。”
沉璧转了转眼珠,不知在想什么,但她接下来一句话又让梅夫人的心提了起来:
“那我可以再去城东一趟见见那个人吗?”
说罢,沉璧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抱歉,我还是想看看失忆前我救的最后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去看一看,哪怕讨不到说法,我也安心了。”
梅夫人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正要想个借口,沉璧就已经拍了拍下裙,随手挽了个发髻,霍地一下站起身,“事不宜迟,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我们速去速回吧。”
“可是,可是——”
虽然心里立刻想到了一些借口,但梅夫人旋即又明白,这一趟要是不让她去,她心里都会一直对此有所好奇,有所疑虑。
趁着那个鹅黄|色的身影大步沿着鹅卵小径往院门口走,梅夫人迅速招来一旁的侍女,悄悄嘱咐了些什么下去。
不同于上次,这次的马车上只有沉璧和梅夫人两个人,车轮发出辘辘声,车厢内挂了宁心清神的香薰球,显得车里很幽静。
梅夫人不时隐蔽着视线透着车窗缝向外看,没过多久又再悄悄收回视线。
沉璧注意到梅夫人的动作,问道:“夫人很紧张吗?怎么一直朝外看?”
梅夫人若无其事地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温和地笑了笑,“只是看外面热闹,所以好奇看看。”
刚刚她嘱咐了沉璧院子里的荇芷,想必她已经跑去告诉了府君,但是现在马上就要到城东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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