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命拿出二十号的药壶，将他制成的五汁饮倒入白瓷杯中，又拿起江寒月的药壶，将她制成的五汁饮倒入红瓷杯中，两种五汁饮，单从色泽来看丝毫没有区别。

他掂量着各倒十杯后，这才转身说道：“谁想来点评？”

“我来。”人群传来声音，江寒月看过去，是宋愿叫来的那个中年男子，他走到桌前，先拿起红瓷杯，在鼻尖轻嗅一番，露出赞扬的神情，片刻后，他抬头将杯中饮品一饮而尽，又回味般的轻啧嘴，“甘甜，清爽，五种药材融合恰到好处。”

语罢，他拿起白瓷瓶，同样轻嗅片刻，然后抬头一饮而尽，表情却不似先前那般柔和，他轻皱眉头，若是没喝先前那杯五汁饮，这杯无疑是还不错的，但是喝了那杯后，便能很明显感觉到这味味过甜，回味还有些甘苦。

“这.....”他沉吟片刻，“是这位姑娘更胜一筹。”

二十号顿时脸色铁青，他还没说话，王老又问道：“还有谁想来一试？”

于是，人群里又走出四五个男女，他们有的先喝红瓷杯里的五汁饮，有的先喝白瓷杯里的五汁饮，顺序不同，得出的结论却是相同的。

“红瓷瓶的五汁饮清新，爽口。”

“白瓷瓶的太苦了。”

“我看，荸荠放多了吧？”

二十号气冲冲地走上前，将那几人一股脑推开，不顾考官愠怒的神情，拿起桌上的红瓷杯一饮而尽，片刻后，他表情变幻莫测，又拿起白瓷杯一饮而尽，王老注视着他，语气温和：“如何？可心服口服？”

二十号看向他，挣扎着说道：“不公平，我的五汁饮早已做好，她的更新鲜！”

江寒月眼带嘲讽：“那你再去调配一次，我可在此处等你。”

二十号转头看他，脸上是被羞辱后的不甘：“我苦学多年，怎会输给女子。”

“学识不如人，跟男女无关。”江寒月冷声说道，她看向王老，“我可以走了吗？”

王老点头：“你们组的胜负已出，若不想旁观可随时离开。”

“多谢主考官。”江寒月说道，见王老颔首后转身就走，踏过门槛的一瞬间，喧嚣声减弱，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她心中的躁郁瞬间去了大半。

每场考试都能遇到胡搅蛮缠的人，实在令人费解.....

“江姑娘，等等我....!”身后传来呼喊，正要下台阶的江寒月回过头，看到那个子娇小的女子奔跑而至。

“江姑娘...”霍晏粗喘着气，她手边还拉着一个人，正是满脸无可奈何的莫衫。

“有事？”江寒月问道。

“我叫霍晏，”女子轻笑着说道，她脸上红扑扑的，顺手把躲到身后的男子拉出来，“这是我师兄，莫衫。”

“江寒月。”

“你好厉害啊。”霍晏说道，“被人那样挑衅，还能神气自若。”

江寒月摇摇头，她只是没表露出来而已。

“下场考试在城街，你刚走的急，应该不知道吧？”霍晏说道，“到时候，你我便能一较高下。”

江寒月确实不知下场考试的位置，她心中思索，在街道，难道是要考辨证论治？不过...这女子也是组内第一？

“多谢。”她回道。

三人一同往楼梯下走去，霍晏脸上带笑：“你竟然是将军夫人，真是难以置信，我本以为，那会是一个，更...更...”她思索着，似乎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

“花枝招展。”莫衫替她补充到，整个荣京都知道宋愿大婚的事，传言里，那平民夫人心机深沉，美艳如狐狸精转世，迷得将军一往情深，不顾双方身份差异，执意要娶其为妻。

“对对对！”霍晏赞同道，“没想到，竟是如此出尘不染之人！”

江寒月有些不习惯被这样夸赞，她摇摇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霍晏却突然惊叫道：“前面那威风凛凛的大轿子是宋将军的吧？他今日也来接你了。”

她又神色艳羡：“你和将军真是如胶似漆啊。”

江寒月也看到那豪华马车，楠木制成，雕花繁琐华丽，大小可容纳六七人，车前马匹毛色乌黑，骁勇矫健，在狭窄的路边无比醒目，但凡经过的人都要好奇的朝里窥探几眼，她心中叫苦，上次来接还是普通马车，怎么这次如此浮夸？

她有些不自在，想装作路人暗自离开，车边守着的南雀却径直向她走来。

霍晏没看出她的小心思，只抱着师兄的手臂掩嘴轻笑：“宋姑娘，我与师兄不叨扰了，我们到时候见。”

江寒月点头，急匆匆地走向马车，一路上，好奇和羡艳的目光简直络绎不绝，她拉开车门，坐垫柔软舒适，轿内的空间比先前那辆大得多，桌上还放着茶水点心，就连窗帘都是挂着流苏的丝绸制成。

对面，宋愿靠在轿壁合眼休息。

“将军，”江寒月叫道，“醒醒。”

宋愿睁开眼睛，神色慵懒：“今日还挺快，”他又随口问道，“可有人为难你？”

江寒月没回答他的话：“将军下次不必来接我。”

宋愿轻怔：“何出此言....”

“将军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江寒月说道，“我只是普通民女，为将军看病而已，承担不起您的大恩。”

此话一出，宋愿顿时沉默，片刻后，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好...好....本将军真是自讨没趣了。”

车厢的气氛越来越焦灼，江寒月看着车窗一言不发，心里却有些忐忑，她是不是，说太过了？

“你若是对本将军反感，也不必强留在本将军身边，”宋愿眼神阴郁，神色怏怏，语气更是冷硬，“既然药方已出，随便找哪个大夫都能照猫画虎。”

江寒月转头看他，两人对上目光，他眼中的寒意让她心中一震，他竟然说出这种话？难道她只是个随时可以替代的大夫而已？

江寒月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口，胸口越来越闷，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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