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如果把全门派扔进浪客行大逃杀会发生什么》
在乐师台上的曲子换到第三支时,陆陆续续有宫女开始引着赴宴的人入座了。
这场梨园宴,规模宏大,不输以往在博物馆见过的那些夜宴图,甚至要更为夸张奢华。水上汀步连接着座座歌台舞榭,最高最远处,便是玄宗与贵妃所坐的亭台,但此刻亭中尚空无一人,只有从廊檐上垂下的层层轻幔在歌舞之声中随风摇动。
此刻随宫女赴宴的,多是重臣亲眷,位次较为靠后,自然也比较随意。有些怠于欣赏歌舞、又不想坐在席边等待的宾客,便三三两两结伴起来,在水边赏花谈天。
“那是什么?”
闲聊中,不知哪家的小姐抬头望天,好奇道。
她的同伴闻言回头,只看到被璀璨灯火映亮的夜空:“什么?”
“好像是只大鸟。”那姑娘眨了眨眼,摇摇头,“没看清,也许是眼花了。”
此刻恰好乐师台上换了新曲子,舞伎们身姿变换,跳起热烈奔放的胡旋舞来,一时间赢得满堂喝彩,她们的注意力也迅速被吸引过去,先前看到的东西立刻被抛之脑后。
嬉笑间,一位司膳局的女官提着一只小篮子,与她们飞快地擦肩而过。
宫墙边花树下的阴影里,疾夜收拢起长而宽的双翼,歪过头,橙黄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快步走过来的龙葵,在它身后,仇非刚刚翻过宫墙无声落地,卸去苍云玄甲后,她的动作极其轻盈,从宴席那边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满树桃花微微一晃。
“酉时四刻,司膳局的人入场,梨园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分开几日,这时候也顾不上叙旧,龙葵动作麻利地掀开小篮子,拿出上层热好的馅饼递给仇非,又将盛满了肉的食盒推到疾夜面前,低声道:“入场顺序,是六尚局的相关人员先来,安排好后,是妃嫔和各公主夫人的牛车,再然后是重臣高官,最后才是玄宗入宴。”
“其他人都到了吗?”仇非问。
“柳七刀在门口站岗,祁云纵也在外面待命。”龙葵说,“谢不若……不知道他去哪了,今天一整天也没见着他的鹦鹉。”
从她这里望过去,恰好可以遥遥地看到坐在一群文绉绉的翰林学士中间浑身不得劲的李千驰,他对面便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脸严肃的陆厌。再远一点的地方,裴洛川站在入口处,不知道在和什么官员寒暄,而曲小蕨则捧着玉雕酒壶趁热闹走来走去,乍一看很忙,实际上什么都没干。
“看来其他队伍也都到了。”龙葵看着,松了口气,“这第五天的规则也太苛刻了,光是维持人设就很难了,更别提要寻找什么鬼的情报,简直就是强人所难,还好大家都适应得不错。”
“也有适应不了的。”仇非吃完饼,擦了擦手,示意龙葵看另一边。
——乐师台台下,英怀珠柳眉倒竖,正在训斥一个舞伎,身后的七秀弟子均掩嘴而笑,唯有人群中的亓秀秀面露同情之色,而那舞伎垂着头,一副已经全然麻木、生无可恋的样子。
龙葵多看了两眼,从那格外显眼的身材和水袖也遮不住的刺青上判别出被训话者的身份,揉了揉眼睛,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呃……还真有人穿女装啊。”
就,蛮惨的。
她们说话间,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嚣,这次是女官来了。她们的入场,代表着这场声势浩大的皇家宴会即将宣告开始,一时间,台下谈天说地的众人脸上笑容都热切了几分。
这些六尚局的女官一到宴,便迅速地检查起桌椅餐具和菜肴来,礼数周全,动作娴熟。在她们身后,宫正提着裙角,面带微笑,款步而来。
李千驰有“风寒”在身,不能饮酒,刚给自己倒了杯茶,抬眼一看这位女官之首,嘴里的茶水喷了三米远,旁边曲小蕨手里的酒壶一滑,差点摔在地上。
陆厌抬手扶额,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正致力于大快朵颐的疾夜抬起头,从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咕咕声,似乎在疑惑身边的两个人为什么突兀地停止了对话。它侧过头,橙黄色的眼睛中映出龙葵抽搐的嘴角和仇非微微颤抖的手。
宫正所到之处,玩家们纷纷石化,偏偏当事人自我感觉良好,一双眼睛在赴宴的众人之间来回打量,寻找着熟悉的面孔,手还不忘优雅地提起宫裙裙摆,如果无视那奇异的妆容、硬朗的线条和充满了违和感的肌肉的话,倒也像模像样。
“鬼斧神工。”沉默良久后,龙葵总结道。
她深呼吸,抹了把脸,看疾夜也吃完了,便将食盒收进提篮中,对仇非说:“那我先过去前面了,非姐,你也多当心,别被人发现。”
“放心。”仇非道,“这里见过我的脸的人应该不多,再不济还有头套。”
她目送龙葵再度走回明亮的灯光下,整个喧闹的宴会中,一名司膳的来去并不惹眼,倒是正在寻找熟人的谢不若一眼就看见了她,兰花指提着裙摆,“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仇非看着龙葵身形一僵,一个急刹车,转头就走去了另外一边。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这时外面又有响动传来,恰是如龙葵所说的那样,妃嫔的车驾到了。牛车均停在梨园之外,有宫人迎上去,将这些天家贵女小心翼翼地引进门来,接到各自的座位上去。这些妃嫔的姿容不必说,走动之间更是香风阵阵,一颦一笑,均是风华雅致,珠辉玉丽。
紧接着妃嫔,便是公主入席。唐玄宗一生多女,不是所有公主都在华清宫附近有居所,但更多公主即使是住在长安城中,也要赶来赴这场梨园盛宴,唯独永宁公主除外——宫人唱过礼单,便解释永宁公主突感不适,庄上只来了公主家令。
被赋予重任的公主家令叶九溪镇定地一一向周围人见过礼,落座。梨园亭台错落,天家的坐席位置要稍高一些,他没怎么费工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李千驰和亓秀秀。他挪开视线,扫了眼在入口处守着牛车、看似发呆的飞琼,以眼神示意。
虽然也算是小别重逢,但几人心里确实谈不上轻松。他们的心情,大概比在场的队伍都要更为复杂一些。
一晃神之间,宫人又齐齐唱喏。这次的排场更加声势浩大,原是虢国夫人的车驾姗姗来迟。因杨贵妃的关系,虢国夫人亦得盛宠,在宫人引路下,径直翩翩然入了座,在场众人皆见她权势骄横,她本人却并不在意。
另一边,职位稍次一等的官员也皆按列入座,其中便有付井仪。相较于贵女们,这边引起的关注就近似于无了,谢不若在席间四处游走检视,恰好转到这里,趁机过来接个头。
“好气派啊。”他摸着下巴道,敷的粉都在手指上落了薄薄一层,“不愧是历史课本里有的人物。”
“她们牛车上那桃花枝,还是我拿糯米胶黏的。”
跟着付井仪过来的曲小蕨小声吐槽道。
谢不若眼睛一转,问她:“我与夫人公主孰美?”
曲小蕨一噎,指了指身后的水面:“自己去照。”
“不必了,我心里当然有数。”谢不若露出一个完全没数的笑容,轻移莲步,以天人共愤之姿去祸害坐在另一端的卫山河了,曲小蕨看着,就在心里为卫山河默哀了三秒:“不是我说,尹有攸的脸皮就是太薄了,做人还得是自信一点好。”
她也没指望付井仪能应和她,转眼一看,却发现他虽然坐得端正,但目光并无焦点,显然没在听她说话,不由好奇道:“小付老师,你想什么呢?”
付井仪淡淡道:“删好友。”
“啊?”
曲小蕨傻眼,“不至于吧?”
付井仪刚要答话,垂在桌面的袖子忽然无风自动,弹跳起来。他反应很快,一把攥住袖口,将手背到身后。
曲小蕨也看到了,却没有太奇怪,毕竟袖子里那东西还是她亲手塞给付井仪的——人机玩家云流岚的那只倔鹦鹉。
这只鹦鹉虽然头铁嘴硬,但还算安分,现在突然扑腾起来,很大可能是主人来到了附近。曲小蕨本来都被晚宴这种华侈奢靡的氛围搞得有几分懈怠了,此刻顿时一个激灵,开始警醒地打量四周。
付井仪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低声问她:“行守在哪?”
“藏在院墙后面了。”曲小蕨也小声道。
这种关键时刻,师父怎么可能在功德院干待着,当然是一并奔赴前线。
二人低声交流几句,曲小蕨便放下手中的酒壶,穿过人群,蹑手蹑脚地朝没人注意、灯光也昏暗的墙根走去。
这一幕被坐在宫墙墙檐上的人远远收入眼底,道:“看来他们也有自己的安排。”
“只要和我们没有冲突,那就无所谓。”
纪空山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口,温汤监的宫服已经被她换掉了,此时穿着的是一身行动便捷的劲装。她紧了紧手腕处的绑带,问:“联系上飞琼了么?”
她旁边的人正是商陆,闻言点头道:“已经通知她了。玄宗和贵妃一走,就动手。”
“开阳门是谁在守?”
“阿乐。”商陆回答,表情有几分犹豫。
他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
“空山,华清宫人多眼杂,被NPC看到的可能性太高了,上次是我们运气好,今晚……”
纪空山垂下眼睛,有些怔怔地看着脚下的灯火,半晌,很轻地叹了口气。
“我说了,那些害死我弟弟的人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要是害怕,到时候尽管走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商陆一愣,立刻道,“我是想说,梨园宴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其实可以选择更稳妥的做法。”
他想了想,补充:“人机就算被杀死了,只要当天结束回客栈也能复活,为了他们赌上自己的性命,实在是不值得。”
“……”纪空山低低地笑了两声,“确实不值。”
她看着那协律郎打扮的玩家状若无意地松开了袖口,一只鹦鹉从里面滚落下来,挣扎着甩脱翅膀上的蛛丝,跌跌撞撞迈开两条短腿,顺着墙根连滚带飞地扑腾着远去。而墙的另一面,一个隐在暗处的人透过镂空雕花小窗捕捉到这一幕,亦身形一动,不远不近地跟上了那只鹦鹉。
“那我也过去了。”她站起身,道。
就在她要跃下宫墙时,商陆忽然喊住了她。
纪空山抬眼看他。
“湘君对我们来说,也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商陆注视着纪空山的眼睛,轻声说道,“我,阿乐,飞琼,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和你一样,也恨不得立刻为他报仇。在这件事上,我从来都没有犹豫过,我只是……”
只是不想再失去队友了。
他没说出这句话,但纪空山已经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有一瞬间,她看起来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跳下了宫墙,身形隐入了灯光照不亮的阴影之中。
与此同时,一辆与众不同的牛车,在梨园外停了下来。随着这辆牛车的抵达,连乐师台上的乐曲都低沉了几分。
“终于来了。”
不少赴宴者心里都暗暗想着,便看宫人涌上去,毕恭毕敬地将牛车上下来的人请到院内,引入上首亭中、贵妃身侧,甚至和公主夫人们齐平的首位。再看来人,肩披乌裘,身形高大健硕,竟是比身边宫人都要堪堪高上几头,膀阔腰圆,高鼻深目,正是三镇节度使,日后一手造成大乱的安禄山。
“老三来了。”刚入座的裴洛川用口型道。
陆厌:“来了就来了呗。”
和一些被安禄山气势所迫、别过头去的小官员不同,他们这些玩家对安禄山可谓是一点敬畏之心也没有,甚至看到他就烦,毕竟无论五人、十人还是二十五人本里,大家都是实打实殴打过这个NPC的,也就是剧情限制打不死,不然安史之乱早就提前结束了。
似乎就是在等待安禄山的到来一般,几乎是同时,由无数宫灯组成的蜿蜒长河缓缓由中区流淌向梨园,天子玉舆在扈从簇拥之中,停在了梨园门口。
乐师台上曲声乍停,宫人们高声唱喏,包括虢国夫人与安禄山在内的大小官员均下座行礼。
龙颜不可直视,众人垂手低头,玩家们趁机有样学样,跟着用深蹲糊弄过去。
直到玄宗携杨贵妃不紧不慢地落了座,宫人们再次唱喏,其余人才得以起身。陆厌眯起眼,发现皇帝与贵妃单独的小亭子已经被帷幔遮挡起来,除了紧邻着的座位,根本看不清楚内里。从天子的位置到普通小官员的坐席,明明是同一场宴席,却几乎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好排场啊。”
门口,飞琼轻哼了一声。
她的身份是跟着叶九溪的帮手,进不去梨园宴,便在这里看守牛车。
殷炽也在这边候命,闻言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有所反应。
虽然叶九溪来的时候简短地介绍过,这姑娘也是第五支玩家队伍的成员,甚至也是凌雪,但他总直觉他们不太一样。和他们这些暗自等待剧情发展、寻找线索的玩家不同,飞琼似乎也在等着什么,或者说,在筹谋着什么。
这种筹谋,和他们无关,针对的只是人机,殷炽大概知道。既然彼此之间没有冲突,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她的动向,只是有些微微的疑惑。
在今晚之前,飞琼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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