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科举路》
庄合十三年,立夏。
昨夜暴雨如注,将临河岸上的一棵大树拦腰吹断,今儿日头一出,县里好些人跑去瞧热闹,围着树干断面啧啧称奇。
一名蓝衫杏裤的妇人匆匆走过,一眼都未瞧。瞧热闹的好事者认出她,唤:“沈娘子,一大早儿你这是打哪儿回呢?”
沈氏驻足,微微侧了半身,带起些许笑意,“前些日子,严举人家的章大娘子寻我绣样式,我今儿给她送去。”
“时辰不早了,我就家去了。”沈氏与人挥别,步履匆匆行过长街,不见人影。
好事者与旁人哂笑:“当初沈娘子的夫君早早考取秀才功名,人人都道她今后要当官娘子,享不尽的福,谁知却嫁了个短命的。累的他们母子仍为生计奔波,世事难料啊。”
旁人皱眉不语,离好事者远了些。
那厢沈氏穿过大半个县,拐进一条青石小巷,巷内白墙斑驳,墙根处冒出青苔点点,低洼堆积的雨水映过她匆匆身影,最后停在一处小院外,沈氏刚要敲门,院门从里打开,露出一张清秀稚气的脸,青衫布鞋,两角梳髻。
晏迟侧身让他娘进院,他关上院门,沈氏紧绷了一路的面色,终于露出一点真心笑意,“娘还没敲院门,你怎的晓得是我回了。”
晏迟从小厨房端来一碗糖水,温声道:“听脚步声就知了。”
沈氏笑出声,在花厅坐下,接过晏迟手里的糖水,一饮而尽,这才道:“我儿还能听声辨人,委实厉害。”
晏迟些许赧然。
沈氏也不打趣他了,从怀中取出一个鸭青软缎绣竹的钱袋子,经年日久,有些褪色。晏迟看见他娘脸上一闪而过的怀念。
沈氏打开钱袋,一股脑倒出碎银和一串铜钱,落在楠木茶几上,哗啦啦脆响,听的人欢喜。
晏迟在一旁坐下,大致扫了一眼,心里有数。
前头儿章大娘子派人寻他娘做四幅梅兰竹菊的挂屏,正适用他娘的单面绣,前前后后花费二十三日功夫才绣成,如今得酬二两三钱八十八文。
章大娘子喜好素雅,是以针线不费什么钱,去掉针线费,他娘能落二两一钱十二文。不足一月,净落二两银子有余,听着是个不错的活计。但如章大娘子这般大主顾,不催工期,一年也就遇见一两位。
旁的时候,他娘仍从绣庄揽活计,绣庄不但压价,时间也催得紧,很是损耗眼睛。
一年下来,靠着他娘刺绣,家里有个十三、四两银子的收入。
而家里花销,刨除他们母子二人日常嚼用,还有税役。
他们没有田地,不必缴纳田赋。但他爹去后,他娘被划为手工业者,虽未入匠籍,却需缴纳匠役税,并纳人头税。
晏迟年十岁,未长成,只需缴纳成人一半的人头税。杂七杂八用去,一年约摸余有八两。
沈氏拨出五十个铜板,另用红绳串了,推至儿子跟前,叫他收着,“你现下出孝月余,也愈发大了,出门行走,手里有两个钱不至拘谨。”
晏迟手指蜷缩,很想拒绝,但事实上他娘说的对,人穷志短。兜里没钱,行事言语都没底气。
他收下钱,道:“谢谢娘。”
“客气。”沈氏笑了笑,收拣剩下的银子,“我今儿听严家院里的小丫鬟说,黄员外买了一副松鹤延年的屏风,双面绣呢,花了一百两白银。”
她神情中充满羡慕和向往,“娘若能学得一二就好了。”
“现在也很好,咱们吃穿不愁。”晏迟干巴巴安慰,但没有任何说服力。不挣钱的人说这话,就是一个笑话。
“人哪能只顾吃穿。”沈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眉眼间依稀瞧见丈夫的影子,“迟哥儿,你爹一生志向科举入仕,却抱憾而终。你是他的儿子,你要继承你爹的遗愿,一定要念书科考,为了你爹,更为了你自己,明白吗?”
晏迟郑重道:“娘,我明白。”
时下不比现代,没有太多选择。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平民百姓想过的尊严体面,仅科举一途。
沈氏颔首,顺势道出:“我探过章大娘子的口风了,严举人愿意收学生,但得经过他考校。时间就定在端午后的第三日。”她担忧儿子年岁太小,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起身把住儿子的双肩,神情严肃,“迟哥儿,你爹生前的薄面,只能给你这一次机会,错过就再没有了,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自夫君去后,沈氏有甚难处也未向夫君的旧友求助,为的就是今日。
花厅外红火的日头悬空,热意蒸腾,熏红了晏迟的脸,他听见自己鼓鼓作跳的心脏,喉咙发紧,半晌才哑声应下。
沈氏见儿子上心了,欣慰的拍拍儿子的肩,“你回屋看会儿书,娘去做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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