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周霖生坐在桌对面，尽量平和地开口道，“我们已经证实李付的不在场证明无效，他有作案时间，又是高媛曾经亲近现在却想躲避的人。凶手是谁，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他想表现得尽量客观些，可压也压不住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刻心底的雀跃。

打扮成领路服务员模样的林思纯却露出有些担心的眼神。她看向姜菀，小声地问道：“姜姐姐，你……你还好吗？”

姜菀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没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一下。”

她拿起包，一边起身，一边问道：“今天没有别的事了吧？我很累，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周霖生表示理解：“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姜菀点了点头，挎着包，独自走出了饭店。现在已是11月下旬，凌水的风冻得路人缩紧脖子。冷风刮过她的脸，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连带思绪都一起被冻住，僵成一块硬邦邦的冰。

真的会是李付吗？他们明明之前这么相爱，李付真的能对媛媛下这样的狠手吗？

为什么？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喂！你怎么走路的！看着点！”

失魂落魄的姜菀被撞了个趔趄，她机械地朝路人微微躬了一下身，又一头撞进寒风之中。

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也许，也许李付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可是，在不在场证明上，他还是说谎了，不是吗？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姜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郑子潇”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着。

“喂，”接起电话时，姜菀被吹冷了的手指还有些微微发抖，“有什么事吗？”

“姜菀，”郑子潇的声音相当严肃，“我有个重要发现告诉你，事关高媛。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

姜菀坐在便利店靠街的那一横排桌子旁，隔着玻璃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买了一瓶热饮，瓶身被烘得热乎乎的，连带着她的指尖也一起复苏过来。

“欢迎光临~”

便利店的门被推开，郑子潇依旧是雷厉风行的样子。她环视店内，在看到姜菀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喏，给你。”姜菀把热饮推给她，“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找我出来。”

郑子潇并没有客气，端起热饮连咕咚了好几口，这才长出一口气。她在姜菀边上坐下，一边掏出她的笔记本，一边说道：“你知道最近的农民工子弟失踪案吗？”

“什么？”姜菀一头雾水，“抱歉，我没关注……”

“这条新闻发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郑子潇叹了一口气，“也不怪你不知道，新闻刚见报，热度就立即下去了。没人在乎农民工的孩子到底去哪儿了。”

她继续翻开笔记本：“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跟踪报道这桩失踪案。农民工来城里打工，带来的孩子基本都是上小学的年纪。他们希望孩子能在城里接受教育，才把孩子接来身边。”

“孩子们失踪的时间段被推测为放学到晚饭前这段时间，农民工无暇照顾孩子，往往是放养。孩子们一放学，就会回到城中村玩耍。在这段时间里，孩子们在干什么，是没有人会在意的。”

“等一下。”姜菀出声打断了郑子潇，“我理解这个案子很有意义、很值得关注，可是，这跟高媛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说到她了。”郑子潇把笔记本翻到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是高媛的照片。

姜菀拿过笔记本，指腹摩挲着照片：“这是……你上次采访我的时候，收集的高媛的照片？”

郑子潇点了点头，指着照片道：“今天我去走访一位失踪小朋友的同学，在采访到其中一位小朋友的时候，这张照片从我的笔记本里掉了出来。那位小朋友当即指着照片说：‘咦？阿姨你认识这位姐姐吗？她也来找过我们呢。’”

姜菀的手一抖，看向郑子潇的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

“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郑子潇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下点开一个录音。她小心地调整进度条光标，随后将耳机递给姜菀：“你自己听吧。”

录音的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快餐店，背景音十分嘈杂，依稀还能听见“xxx号请到前台取餐”的声音。姜菀先听到郑子潇的声音：

“小朋友，我都请你吃汉堡包了，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这个漂亮姐姐吗？”

对面的小朋友吞下一口汉堡，又喝了一口可乐顺了顺喉咙，才开口道：“是在我们学校后面的一片小山上。我们以前很喜欢去那里玩抓人游戏，那天去玩的时候，漂亮姐姐已经等在那儿了，她拦住我们，给我们糖吃，让我们以后别来这里玩了。”

郑子潇：“抓人游戏？是怎么玩的呢？”

小朋友解释道：“就是大家躲起来，只留下两三个人找藏起来的人。如果被发现了，可以跑，跑掉了再藏起来就不算输。小山那里有很多可以藏的地方，可好玩了。”

郑子潇：“她有说为什么让你们不要在那里玩吗？”

小朋友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几口可乐：“她说，那座小山上藏着怪兽，会趁我们玩游戏的时候把我们抓走。那天我们都害怕极了，刘小杰连糖都没拿就跑了。后来过了几天，刘小杰又跟我们说，那座小山上根本没有怪兽，都是那个姐姐骗我们的。”

姜菀抬起头，看见郑子潇在笔记本上翻过几页，失踪孩子的名单上，赫然写着“刘小杰”三个字。

录音里又传来郑子潇的声音：“那可以告诉阿姨，刘小杰失踪那天的情况吗？”

“那天放学，刘小杰又叫我们去后山玩抓人游戏。我们几个都吃了漂亮姐姐的糖，觉得姐姐人那么漂亮，糖也好吃，肯定不是坏人，不会骗我们的，就没有去。刘小杰特别生气，骂我们是笨蛋，最后他一个人跑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姜菀听见小朋友问道：“阿姨，刘小杰是被小山的怪兽抓走了吗？”

郑子潇轻轻叹了一口气：“阿姨也不知道。不过阿姨觉得，漂亮姐姐既然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还吃了她的糖，就是答应她以后不去小山玩了，对吗？”

小朋友闷闷地答应道：“对……”

就在姜菀以为录音要结束的时候，小朋友的声音又再度响起：“阿姨，我们能不能一起去小山，让怪兽把刘小杰还给我们呀？”

录音到这里结束了。

郑子潇见姜菀摘下耳机，问道：“听完了？你怎么看？”

姜菀思索片刻，道：“这个刘小杰是那一片第一个失踪的孩子吗？”

郑子潇摇了摇头：“不是。而且警方也搜查了那座小山，没有任何收获。在刘小杰之前和之后，那一片都有孩子失踪，而且最后被目击到的位置都不一样。”

“你也知道，城中村这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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