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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为何那样》

第 214 章 人祸二

第214章人祸二

【天明之前,一个不留】

未时,少林境内。

街道上全是难闻的焦糊味,路边酒家的招牌上溅着暗红色的血,但好在没有尸首,至少没有人形的尸首,所以还有人敢在街上走,不多不少,全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出门的劳碌人,却足以让丹秋混在其中不太显眼了。

该死,她还是太瘦小了,从背影看还是个孩子

——虽然本来就还只是个孩子。这景况下,哪家大人放心让孩子独一个在路上走?

丹秋掩紧了眉眼,将头低垂着,试图用不与任何人对视来削弱自己的可疑,她就这么一边掩耳盗铃,一边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走,不远处的硝烟味儿钻进鼻端,她心口莫名一紧,赶忙伸手探入怀中,用指尖确认那布帛还在。

南城梁家,不必见面,将布帛放于墙根下三尺之处……

冷静下来,不能害怕。你是族中唯二下过山的白族,只是送一封信而已,不会有事的。

这封“信”自徐行手中交给她,说是信,不过是布帛上写着一堆语焉不详的错乱字符,应该是战时所用的暗语,丹秋完全看不明白,但不妨碍她知道这绝对很重要。

“信可以丢,命不能丢。”徐行对她说,“争取在十日内返回白族,切记,子时上山。”

逃跑对刺猬来说不是难事,只要不受到致命伤,丹秋有把握自己不会那么轻易没了命。第二个要求才足够让她为难。子时的鸿蒙山脉,伸手不见五指不说,还会起挥也挥不开的大雾,毒虫野兽在此间伺机出没,族内最有经验的长辈也会在那时跌断腿脚,更何况她,但她还是咬着牙应了。

不明白为何徐行还不让白族动身,十日之后,她回到族中,那时禁地里还会有谁在吗?

丹秋将纷乱的思绪强行塞回自己脑中,埋头往前走,那呛鼻的味道越来越浓,她心生不安,不由将余光往旁边抛了点。

好像是在烧秸秆?堆得好高,黑压压的一片,三四堆聚在一起,也难怪味道这么冲了——

不对!

丹秋猛地抬头看去,她终于看清了。那不是秸秆,而是无数蛇族被剁得七零八碎的躯体,有的断躯被刺在尖刀上,还在不甘地挣扎,扭曲,蠕动,暗红色的毒血像瀑布一样自顶上缓慢地淌下来,流进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发出一阵如同亡魂齐齐尖叫的嘶哑声音……

她分明脚步没有停过,还没反应过来,膝下就一软,像是有一双鬼手将她往地上拖,她踉跄一下,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腿软了。克制不住的那种。丹秋颤抖着手捂住嘴,瞳孔急速震动,任何人看见同族的尸体在面

前堆成一座山都不会无动于衷,尽管她已将自己的惊惧压制得够好,但那一瞬的变色已让周围不断搜寻漏网之鱼的六大宗门生起疑,两个穿着云纹门服的门人相互对了对目光,一人迟疑了一会儿,仍是朝着她走过来。

“站住。那人弯下腰,“你一个小孩,在街上跑?你家大人呢?

快回答。丹秋感到喉咙里卡着石头,她的声音硬挤出来,是那么虚弱无力:“我……我家大人不在……我是偷溜出来的,马上……马上就回去。

“偷溜出来的?那人盯着她,追问道,“你家大人姓什么?住在哪?现在太乱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这是少林境内,穹苍的门生不一定熟悉附近住户,丹秋胡乱编了个姓,又立刻道,“我好像找不到路在哪了,你能给我指一指吗?就是,门口有两棵大槐树,周围的屋子有三扇窗户……

那人为难地皱起了眉。这话太模糊了,也太孩子气了——小孩才会认为全天下只有自家门前能栽两棵大槐树,开三扇窗。但丹秋看起来实在太怕了,全身都在颤抖,只是被血吓到,会吓成这样吗?

怎么办,要跑么?可以跑得掉,只是信还没送到,她总还得回来……

丹秋感到自己身后有一道阴影靠近了,一只很粗糙的手搭在她肩头,把她转过来,往自己肚子上按了按,味道不是很好闻,一股鸡屎味,她眼前黑乎乎的,浑身僵成了一块铁板,耳朵嗡嗡作响。

头顶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是个不认识的大婶。

“哎唷,这我家的……她本来胆子就小,看到血就害怕,看给吓成啥样了……你们也是,龙领头,就非要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弄?多晦气啊……

那姓龙的领头答了几句,没再多问便走了。鸡屎味也跟着离开了,丹秋刚想说话,手臂上就被很不客气地拍了一道,火辣辣地疼,那人恶声呵斥道:“小屁崽子,怕还不快滚!

“……

丹秋攥着没出手的银针,有点茫然地看了那肥壮的背影一眼,转身飞快跑走了。

-

联军大营。

几十人聚在此处,却鸦雀无声,只张目瞪着桌前那道布帛,面露难色。

这是无极宗门生在路上截下来的一封信,虽然信使负伤跑了,没能拷问出来更多情报,但这布帛板上钉钉,是出自徐行的手笔。

这群谋士在此已尝试了足足两个时辰,水泼、找印、算术、寻律,近乎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还是没能解出其上真意。这真是件十分耻辱的事,毕竟在开战前,他们异口同声地告知对方也告知自己,不必害怕徐行,她不过有勇无谋,然而现在一封近乎送到他们手上的情

报却让他们想不出任何关窍,幸好,一群人丢脸好过一个人丢脸。

人一旦黔驴技穷,就会昏招百出,寂静间,一人抢道:“不如我们再将布帛放回原处,引那接信之人前来?这暗语其他人解不出,接信之人定然想得出。

另一人不赞同道:“送信的白族都已逃走了,明知是瓮中捉鳖,谁还会冒险前来?

默了会儿,一人又试探道:“只凭我几人,思虑难免不足,不如广召天下名士?

无极掌教黑着脸站在一边,终于忍不住,骂道:“你几人?这不是泱泱大几十号人?广召天下名士……先不说会不会混进来什么妖族,你们还嫌自己脸丢得不够?

众谋士都不说话,心中不由腹诽,开骂倒是容易,有种你来解啊?

无极掌教等得心头火起,快步向前,将那布帛拿起一看,上头用墨笔细细密密写了好几行字,像是诗,却又没什么韵脚,杂乱无章,语焉不详,还夹杂着不少怪异的错字,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堆废话。

火光明灭间,屋外忽来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一双手替来人挑开帘幕,那人肤色苍白,唇色极淡,身上的茧黄是唯一明晰的颜色,并未低头,面无波澜地踏了进来。

她踏入的那一刻,仿佛带来了漫天风雪。

众人倏地纷纷起身,拱手道:“四掌门!

亭画垂眼,目光落在那块布帛上,微微颔首。柴辽在其身后,和往常一般看不出在想什么。

其实早就该请她来了,毕竟她曾是徐行的军师,此地除了她,还有什么名士可供召请?但一是面子抹不开,二则是对她尚存三分疑虑,但人都来了,死马当活马医,当然要让她一试了。

亭画走近,众人齐齐让开位置,她指尖触在那布帛上,缓慢地游移,自第一个字到最后一字。

有人斗胆道:“四掌门,这确是徐行的字迹不错?

亭画道:“是。

她看着那布帛,只是看着,待到桌边门生沏好的那盏茶冒出的白气稍淡,她拿起一旁的烛台,并无犹豫地将布帛的一角燎烧。

火舌舐得越深,众人面色就越紧绷,好在那上面的字早已被抄录下来,是以也没人叫停。这块布帛很快便被烧了近半,中间那一小块却闪着微光,火苗越不过去,也熄不下来,二者僵持,亭画伸手将它按灭。

布帛还是那样,没有变化,她的目光落在布帛被燎烧过的焦黑边沿上,那里有一条明晰的分界,分界上下的字被烧得只剩一半,将其各自拼凑而成八字——

日月同辉,犹在镜中。

“……

这八字又是何意?众人冥思苦想,仍是满头雾水,只看亭画慢慢起身,

将布帛拿在手上离门而去连忙跟上。

门外晚霞满天正是黄昏亭画抬眼望天似是觉得有些刺眼闭了闭眼又静静等了一阵待到太阳彻底西落月轮即将升起她将布帛从中间折叠迎向残光——

残光下的布帛两侧的字迹交叠隐隐映出一行小字:

西雁南飞独守山中不行虎丘奔往玉楼。

众人呆呆看了阵霎时恍然大悟。一时人群中懊恼声不断

这行字傻子都能看出是什么意思了。在西边的黄族已然撤离往鸿蒙山脉与徐行会合要走避开虎丘崖的某条路线与白族一齐前往白玉门。

“倒知道不走虎丘崖那地方可是天险几十个弓手能拦杀几百人。”

“……你这不废话吗?还有谁比她更知道?”

“黄族什么时候撤的?定是看准了峨眉前往昆仑的空隙峨眉中那些黄族内奸根本找都找不出杀都杀不完……可恨!”

“原定是先破黄族再至狐族最后是白族如今得知此事理该换道了。”

无极掌教闭口不言面上神情阴晴不定。

众口纷纭中亭画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这是假消息。”

“……”

又静了亭画没看他们五指收紧将那布帛彻底碾碎。

“她想得到这封信会落在我们手中论天下之大总有人能解开这‘小把戏’。”亭画漠然道“论时机论人力黄族都没有机会可以撤离若兵力被调虎离山改道白族鸿蒙山脉必定有诈。”

她话音落下一人立即皱眉道:“连峨眉都不敢说黄族没机会撤离四掌门身处大营又何以下此定论?况且黄族没撤离难不成白族撤离了么?徐行此刻定然还在山中若否我们绝不可能发觉不了她的踪迹!”

“发问前先思考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亭画道“黄族不撤离不代表白族就一定要撤离军行必定留下痕迹没有痕迹就说明两族尚在按兵不动。”

“怎么可能?”这话太荒唐了另一人失笑道“只要她不是疯子不是傻子就该明白现在破釜沉舟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更何况徐行会放任黄族不管?那可是她……”

“李师叔慎言!”

那人看了眼亭画想起什么霎时悻悻闭了嘴。

亭画像并未听到那未尽之语似的古井无波道:“计划照常直取黄族。”

想也知道在场没几人赞同她的决定。一时七嘴八舌都在发表自己的意见无极掌教、亭画、柴辽三人皆不言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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