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精神病院》
南晓露猛然瞪大眼睛,用最后的力气支起身体,将东西吐到手心。
——一片金色的、去了皮的南瓜。
做了这么多年饭,南晓露不会认错,确实是南瓜,而且是老南瓜,纤维粗糙,必须要煮熟煮透,才能做得好吃的老南瓜!
而且,盘桓在口腔中的微甜的味道,也不会骗人!
“蕾蕾!”南晓露震惊地看向女儿,“哪里来的?我们回家了吗……我是说,我们回到哥哥在的世界了吗?”
提到哥哥,蕾蕾眼神黯了一下,摇摇头:“南瓜是主播姐姐给的,我看到那行字说,一大碗直播间主播福……福……”
“主播福利已送达,请接收——是这几个字吗?”
蕾蕾皱起眉毛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点点头。
南晓露完全能理解她的反应,蕾蕾从来没抽中过主播福利,即便认字,有些词句组在一起也有些陌生。
但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是南瓜?
她看见的明明是腐肉啊!
对,可能是幻觉。
据说腐化值高到一定程度就可能出现幻觉。
森空里不可能有新鲜南瓜,这太违反常识了。
然而,手里的南瓜片是那么真切,她几乎能分辨出每一根纤维,没有半点腐肉的影子。
南晓露鼓起勇气,把它重新放入嘴里,用牙齿狠狠啮咬,生青气息和微甜的味道在味蕾间爆发,促使她不自控地囫囵吞下。
她忽然笑出了声,所有担忧都抛到九霄云外。
就算是幻觉又怎样,把腐肉当成新鲜南瓜的幻觉,难道不是对濒死之人的仁慈吗?
最起码,能让她们免受饥饿之苦。
“蕾蕾吃吧。”南晓露伸出手,将女儿揽到怀里,“妈妈已经吃饱了,剩下的都给蕾蕾吃。”
“妈妈骗人,妈妈肚子大大,蕾蕾肚子小小,妈妈肯定没吃饱。”蕾蕾自己往嘴里塞了一片,又给南晓露喂过去一片,“妈妈一片蕾蕾一片。”
南晓露温柔地笑:“好,蕾蕾吃一片,妈妈吃一片。”
这一次,她将南瓜含在嘴里慢慢咀嚼,边上软,里面硬,显然是半生的。表面没有油水,说明是清蒸的。除了甜味,还尝出了些许咸味,好像放盐了。
这个幻觉,真实得有点过分……
蓦然间,南晓露自嘲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一行从未有过的字浮现在眼前,缓缓消失。
“蕾、蕾蕾……”
“我在呢,妈妈。”
“你……”南晓露把南瓜吞下,又咽了口口水,“你有看见什么字吗?”
“有呀,第一个字不认识,笔画好多,后面是‘化……值’减去1……”
南晓露眼神呆滞:“腐化值-1%。”
“妈妈,不是只有数字才能加减乘除吗?”
“你有什么感觉?”南晓露没有回答女儿,托起她的小手,“手背上还疼吗?”
不用蕾蕾回答,南晓露已经知道答案了。
蕾蕾手背上,腐斑中间的破溃处,在肉眼可见地复原。
不是幻觉。
她们吃的不只是新鲜南瓜,而且是能够逆转腐化的南瓜!
绝望刹那间转化为希望。
南晓露立即打开直播大厅,点开「生存专家」,直奔页面最底部。
-
“你是说,南瓜故意烂得很快,不让你直播?”
“对,它中午还好好的,我还吃了呢,下午就坏了。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要在我直播的时候坏,它一定是故意的!”
“那它很坏了。南瓜呢,我们一起教育一下它。”
“它跑掉了!我就一会会没看,它就跑掉了,还把我的餐盘带走了!张医生,我没有晚饭吃了,我好饿……”
“别哭别哭,你不是还有小番茄吗,那么多小番茄,顶一顿没问题的。”
“可是吃完这顿就没下顿了呀。”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未来的困难放到未来再去面对。你以前偷偷溜进厨房,不也没想过被抓住要怎么办吗?”
“对哦,可是……”
“别可是了,你看,你鼻涕眼泪都掉到我桌子上了。”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擦干净。”
宛铭用白大褂仔仔细细擦完桌子,看向对面:“张医生,我晚上能在这里睡觉吗,你办公室的沙发最软最舒服了。”
她没再披上白大褂,因为张医生是全医院最温柔的医生,从来没拒绝过这个请求。
这一次,张医生同样不会拒绝的。
宛铭躺上沙发,把一兜子小番茄放在肚子上。直播带来的挫折感还没完全消解,她鼻子仍旧一抽一抽的。
一口一个小番茄,眼睛盯着逐渐暗沉的天花板发呆。
沙发下方的角落里,一团模糊不清的阴影,突然鼓胀了一下。
……
小番茄第二天就消灭完了,没有油水的东西根本不抗饿,宛铭把整个医院都搜罗了一圈,甚至打开了每个马桶水箱的盖子,没找到一点食物。
之前饿肚子的时候,她总能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吃的,黄瓜、茄子、土豆、生菜……都有过。
这次一点点都没有。
她气冲冲地跑回张医生的办公室:“你明明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现在一点都不直啊!张医生,我这艘船快饿散架了!”
“张医生”还没来得及上线,小森又跑出来了。
「腐化值+1%,当前腐化值30%,危险。」
气得宛铭立即掏出软垫:闭嘴!
她很清楚,小森这么烦人,就是为了催她开直播。但她不会直播了,谁会喜欢看清汤寡水的美食直播呢?根本不会有人喜欢她。
再说了,她现在连烂南瓜都没有了,直播什么?清蒸空气吗?
她本想找张医生心理疏导的,被小森一打岔,兴致全无。蔫蔫转身,躺到沙发上。
沙发反常地有点硬。
不是全部地方都硬,只有靠近扶手的地方,正好抵着宛铭的后颈。
只凭感觉,脖子下面的东西圆乎乎的,像个人头。
沙发下面藏了个人?
不会是那两个少年的朋友吧?
算了,对方选择藏在这里,一定是不想出来。就像一些病友,经常藏起来不让医生找到,宛铭偶然撞见了,也会好心地装作看不到。
等她睡着了,对方自然而然就会走了。
……
咚——额头重重磕在墙上。
宛铭痛呼一声,捂住额头,随即意识到疼的地方不止脑门,还有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医院早已断电,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好在宛铭已经适应了,很快便凭借朦胧的轮廓判断出来,自己在心理楼的走廊,转角就是张医生的诊室。
“又梦游了吗……”她拧起眉头。
和妄想症一样,她从前也不梦游的。
她走向诊室,半途被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屎。爬起来后一摸索,认出来绊到自己的是分诊台的桌子。
分诊台倒了,不止倒了,还碎了一半,搞得地上都是木屑。
宛铭呸掉嘴巴里的木屑,忽然发觉口腔中除了干涩的木头味,还有股淡淡的腥味。
她对这种腥味不陌生,经常有病友用各种工具弄伤自己,流出的血就是这种味道。
血?
联想到胸口的疼痛,宛铭顿时慌了,扶着墙跑到张医生诊室前敲门:“张医生张医生不好了,我好像吐血了……哎?”
敲了个空气,门不见了。
不仅如此,距离门最近的那张沙发,断成了两截。
“……不会是我梦游的时候弄的吧?张医生,你看见了吗?”
白大褂没在手边,“张医生”便没有回答。宛铭心虚地走进去,抬起两截沙发,试图将其并拢,这时,沙发底下骨碌碌滚出一个黑影。
“别跑!”
宛铭一个箭步追上去。
“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把沙发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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