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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莲花师尊病弱不可欺》

9. 小狼提剑

9.

哥哥就哥哥,还好哥哥呢,老不正经!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苏沉没好气斜乜晏无双一眼,相当融会贯通回嘴:“那我叫你儿子,是不是就能当你亲爹了?”

说这话时,晏无双已翩然落地,立在苏沉两步之外的距离。

二人以一种面对面的姿势静默无言相视片刻,终于,林内响起道模糊的笑。

那人好像没打算计较什么,面具下的唇角轻挽,无底线似的纵容着笑斥一句:“伶牙俐齿。”

“你能不能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我没空陪你发癫。”

苏沉自认不是好脾气的人,见人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抬脚就踹向对方小腿,“别挡我道。”

毕竟当务之急是找楚暮迟,那名老神医说要彻底根治师尊体内痼疾需得辅佐一味罕见的药草加以治疗。

正好他从系统那处打听到临安长乐楼不日有一场拍卖会,压台之物便是柳神医口中的这一味药材。

他们今日启程赶过去,应当能赶得上。

离开此地,一来能让师尊避开第二个剧情点,二来又能根治对方的沉疴旧疾,至于其三,他还没去过临安,那是外婆的故乡,苏沉还挺憧憬在同一轮明月下听一听不同时空的家乡话,想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举三得,属实是何乐而不为呢。

苏沉再次强调:“让开。”

对面人未动,亦不躲,生生挨下这一脚,仍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可以,打赢我,就撤掉结界。”

“……”

有病!

这人绝对有大病!

上次夜半三更来好为人师,这次天光大亮来约架,果然人还是不能太闲,迟早要给脑子闲出草。

不过转念一想……

打就打,反正自方才走进密道起,他便隐隐约约觉着自己浑身血脉沸腾,令人又热又燥。

正好干一架抒抒怒火。

指不定决斗一场后境界也能随之小有突破。

苏沉没再与人废话,霜风渐重,林中吹起大雾,少年目光微凝,指尖一捻,灵气散进雾里,霎时将那雾化作带刺冰网,带着铺天盖地的寒冽威压向对方撒去。

晏无双淡定抬眼,聚气抬手,轻送掌,游刃有余将冰网轰成齑粉。

粉尘飞扬,他宛若一位耐心十足的良师,指腹捏了捏粉尘,点评自己的小徒弟:“有长进嘛,这回懂得就地取材,借助他物了。”

苏沉斜觑道:“打架你就打架,啰哩巴嗦的话真密。”

少年眸光冷凝,聚神,衣摆一甩,脚尖踢起地上一截枝条,他单手接住,以此为剑,人剑合一,身形疾如风,以锐不可当之势往前刺去。

对面人一个跃然起跳。

避开这一招。

晏无双身影如鬼魅藏进簇簇叶影,又连化出几道分身,移形换影,虚虚实实,掩盖自己的真实位置。

苏沉也不急,真人与虚影终归有区别,他闭目,听声辨位,就是这个,少年睁眼,枝条化作剑尖,裹挟冷冽的肃杀之气,直朝其中一个晏无双攻去。

扑哧——!

枝条刺破骨肉,生生没进对方肩侧。

滴答、滴答……

血水从暗红锦袍渗出,便叫那一身红深了一个度,又慢慢顺延枝条坠落。

殷红染湿地上草芽。

苏沉始料未及,握枝条的手止不住颤抖了一下,不可思议去看地上的血水,冷声责问:“为什么不躲?”

晏无双似是折服,轻唔声,笑吟吟说着滴水不漏的话:“大抵我是个谦逊的人,喜欢用行动来证明承认旁人优秀并不难。”

“你别发癫!”

少年没好气横了对方一眼,“要打就认真打。”

林中,二人再次过招。

青红两道身影不时交叠,二人提腿挥臂时衣袍不免相碰,交织撞出的弧度仿佛也被风掺杂进几许缱绻的温情蜜意。

苏沉与晏无双从树上打到地面,又从地面打到半空,再一次,对掌的二人同时收手,同时落地。

二人是背对背的站位,苏沉还未转身,便听后面传晏无双的声音:“我认输。”

而后,肩胛骨被双指一点,便似打通任督二脉,浑身滞涩的真气忽而冲向内府,暖洋洋地温着丹田,烘得人四肢百骸都舒爽不已。

苏沉奇怪地偷瞄了一眼晏无双,见那人也望来,又旋即装作无事人别开头。

他抓了抓藏在袖间的手,收紧的指缝越发捏实一段干净绷带。

晏无双倚在树干旁,似是觉得好笑,屈指抵了抵鼻梁:“憋半天,有话?”

“没有。”

少年回答得干净利落,提步,径直往前走,还未走远,又被身后人喊住。

“东西没拿。”

苏沉闻声转头,一套新得发亮的影青色锦袍迎面飞来,遮挡视线。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去接,视线再度清明时,原地再无晏无双身影,而那道拦住他的结界也随那人消失而消失。

苏沉余光偷瞟这套衣服,比他身上穿着的这套稍厚些,用料顶奢,绣功极好,精致到连衣袂滚边都镶进金丝坠玉。

神经兮兮!

少年当即摔了这套为他量身裁剪的衣服。

谁稀罕啊!

走出十几步后,苏沉又扭头,折返,弯腰,捡起。

浪费可耻!

-

天色还早,苏沉快步下山,没走几步便遇见楚暮迟,师徒二人结伴,行至人烟稀少处的岸堤,一艘宽敞的客舟正好路过,船上大娘热情招揽道:“乘船么?”

“乘!”

生怕错过船只,苏沉快跑几步招手,“我们坐的。”

大娘搭了块板,方便他们上船,苏沉便是站在板边等人,许是见人年纪稍小,像极自家家中孩子,大娘乐呵呵搭话:“小公子,您兄弟二人出来游玩么?”

苏沉微讶:“兄弟?”

大娘讪笑:“不是令兄?莫非是令尊?那令尊看起来是真的年轻,我方才还以为是年长你几岁的哥哥哩。”

少年噗一下,忍俊不禁,摇头:“大娘,那是家师啦。”旋即朝楚暮迟挥手,“师尊,快点。”

他们上的这艘船既是行舟,亦是水上茶馆。

船舱用木板分隔出不少小雅座,师徒二人恰好坐在靠边的位置,掀开帘子,便能瞧见客舟缓缓驶在迷蒙水面。

苏沉便是这般,罩着顶帽子,清瘦的肩膀藏在披风里,静静凭窗魂游天外,感受水雾茫茫的风掠过眼尾。

其实比起求医问药,苏沉觉得自己更像大娘所言那般,是被家长领出门游山玩水的孩子。

曾经,那是他现世里朝思暮想的绮梦。

可惜……

额门忽而被根冰凉的手指点了点,苏沉慢悠悠回神,便见楚暮迟拿着一根糖葫芦递到他眼前。

应当是在行舟旁那些不时路过的贩卖吃食的小舟上买来的。

只是……

“我又不是小孩。”

“不是小孩便不能吃了?”

总归是对方的一番心意,苏沉非常来者不拒接纳,笑着道谢:“谢谢师尊。”

“你我师徒,不说见外话。”

楚暮迟言罢,自顾自坐到一旁阖眼打坐。

苏沉瞅瞅糖葫芦,又瞄瞄自家师尊,终是忍不住似的,偷笑了一声,慢慢享受起这份来自师父的特别馈赠。

-

师徒二人来到临安已是三日后的事,当地恰好迎来阴雨天,苏沉有些畏寒,裹了裹衣襟,也才醒觉便宜主人给他的衣裳正好可以御寒。

他摸在衣襟的手慢慢收紧了些许,半晌后,叹出一口气。

师徒二人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后,苏沉却没歇下,转头出了门。

烟雨蒙蒙,影青色的身影撑着一柄油纸伞,穿梭在青砖大道,直奔进城中最为奢华的会场。

他在门口稍作登记,很快便被放行。

拍卖会场大堂富丽堂皇,陆陆续续落座不少人,座无虚席,更有甚者三五成群拥挤在边上空地儿,既是凑热闹,也是见世面。

苏沉没那么讲究,登记时随便买了个最便宜的座位,坐得后也偏,但并不影响视线,还是能清楚瞧见大堂中央那方高台。

此刻,高台走出一位司仪姑娘,姑娘有条不紊说着开场白,会场霎时躁动起来,周遭不时能听到些闲聊,无非是某家某某某对什么志在必得,又或者是哪位公子哥儿为博美人一笑,准备来一掷千金等诸如此类的八卦。

对于前面那些东西,苏沉无感,他这次只对那一味压台药材势在必得。

便是赤华沙棠。

传闻其状如棠梨,黄果赤实,食之可解百毒。

几轮下来,拍卖来到尾声,同时也进入白热化阶段,人群热情高涨,只为一睹“赤华沙棠”的庐山真面目。

“最后一物,来,请上我们的压台宝物,赤华沙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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