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是躺赢狗》
长得帅的人,被嫉妒也是很合理的。
但,祸不及家人,陈大人的话显然是密了点。此举已经超了**斗争的纲线,一旦开了先河,那立在这乾元殿上的衮衮诸公,谁的家人都逃不过。
你可以这么做,但不能这么说,更不能当众说出来。
当凌晨一笏板拍碎他的大门牙后,关中、青徐籍贯的几个青壮年官员一哄而上,冲上来就把陈大人推倒在地,将他的官帽扯飞、领口扯歪、玉带扯断,围成一圈给他来了一波战争践踏。
陈大人的伙伴们,也没上来搭救。不是他们狠心抛弃同伴、冷眼看着他挨揍。实在是他说话不过脑子,救了他,就等于默许了他的观点。
那将永无宁日。
最终还是御林军们从殿外冲了进来,将这群红红绿绿的天街公卿们拉开,才没让鼻青脸肿的陈大人当场去见太奶。
饶是如此,陈大人也伤得不轻,左眼已经发青、右额角破了皮、门牙没了满嘴是血,两边颧骨青一块肿一块,下巴还有点歪,官服被扯破了,上面全是浅浅的脚印。
“陛下——!!”
陈大人撇开扶着他的两个御林军,扑倒在大殿中央,声泪俱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您要为臣做主啊!凌晨这竖子,竟敢在御前殴打朝廷命官,骄纵狂妄、可见一斑!求陛下为臣做主!将此子捉拿下狱、革职问罪啊陛下!!”
这就是素质,哪怕被当庭暴揍了一顿,陈大人也没有忘记初心,脑袋也很清醒,立刻不去提先前的事,只抓着御前动手这事儿哭。
不管用什么手段,扳倒凌晨就行了,殊途同归嘛。
甚至,很有可能先前他就是瞅准了凌晨年轻气盛,加之只有一位妻室,可能感情比较好。所以故意以此来激怒对方,请君入瓮。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显然已经很难善了了,当即就有许多河北诸府、江淮周家的门生故吏、以及一些着急表现、不知道朝堂险恶的愣头青跳出来,一个接一个乌泱泱跪了一大片,全部要求惩治凌晨。
凌晨望着这群人,这才明白过来,朝堂和办公室是不一样的。
文训坐在龙椅上,静静看着全场近百号人,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扶着龙椅的扶手轻敲手指,一言不发。
龙冠上的白珠冕旒静止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到这些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后,文训伸手提了一下黄袍龙袖,正欲开口,没想到大舅哥先说话了。
大殿中央已经跪不下这么多人了,奏事的臣子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跪下来。
“陛下,臣请治陈石寻衅滋事、威胁朝廷命妇之罪!”
顿了顿后,他抬起头看向文训,一字一句地说道:
“陛下初登大宝之时,曾言镇国夫人明达静贤、御内守方,是为将士妻妾之表率,故而下旨恩赐,敕为二品镇国。
如今她久居家中,未曾有半步参议,陈石却在朝堂上将她提出,以此来刺激凌点检。臣虽与其是郎舅,先前为公,故而不言。
如今却是为私,胞妹无端受此污蔑,臣若不站出来为她正名,还有何颜面为陛下效命、有何颜面为亡故的父母交代?
陈石污蔑构陷深院妇人,究竟是想借此诱导凌点检动手失理,还是说……陛下当初的眼光和敕封,是错的?”
啊这……
还没等陈石开口争辩,京畿地区的原颍川系官员一个接一个,一连跪倒了一大片!纷纷开口对陈石的阴险狡诈、小人行径进行批判和指责。
紧接着,关中系、关东系的官员们也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声援大舅哥。不过他们的侧重点不同,出发点也不同。
他们是正义使者,看不下去刘指挥使和妹妹这对可怜的难兄难妹被人欺负,受不了这种良心上的谴责才仗义执言的。
至于凌晨和陈石到底该怎么治罪,治什么罪,全凭陛下定夺。
文训坐在龙椅上,看着除了御史台和六部前官之外全部都跪下来的臣子们,不禁翘起了嘴角,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直到今天,他才体会到当年周太宗、周高宗的感受。原来权力的游戏是这么玩的,原来朝堂的天平是这么掌控的,原来这满座衣冠,会这样千方百计的拙劣表演。
天下事,等我定夺。
天下人,看我脸色。
不急~这才哪到哪?真正的表演还没开始呢~
文训将身子靠向后面,闭上了双目。
爱跪,你们就跪着。
就在此时,身形消瘦、个头高大的刑部左侍郎严望出列了。
“陛下,凌晨殿中动手,此举确实于礼不合,有藐视皇家、轻慢主上之嫌。陈石亦有言语不当之责,臣以律法为据,请陛下将二人一起革职,各杖五十,停官回家反省。”
凌晨看着严望的背影,冷笑连连。
陈石的职位他弄清楚了,不过是个正四品的秘书监,正四品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恒星级别的天体了,可望不可及。
但自己是从三品,各打一棒,亏的是谁?
更何况,殿前都点检能按从三品的官来算吗?
严望说完,立刻就有人出列反驳,正是礼部尚书魏序。
“你等捕风捉影,牵须弄线,不断将小事化大,将没有的事情坐实。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谋的是什么意?凌点检数度勤王保驾,自先周始便是陛下近卫,忠心耿耿、劳苦功高。
将他革职,谁来替陛下御贼防凶?是你严大人,还是他们中的哪一位呢?”
“这话不对。”
魏序话音刚落,现任工部尚书唐秉闻瞥向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之后,转头向着龙椅上的文训悠然行礼。
“陛下,若是朝臣皆自恃功高、目无尊上,武将皆念沙场辛劳、不服廷制,朝廷的威严何在?大郑的体统何在?无论事因何起,都不是御前斗殴的理由。否则一旦开此先河,后来人尽皆效仿,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从小问题到大问题,从小官拌嘴到尚书争锋。今天这场朝会,将会是大郑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正面权力交锋。
争斗的本质,是对文训皇权的限制。
争斗的焦点,就是掌控禁军的凌晨。
一定要把他拉下来!无论用什么手段!即使是抛弃一位四品大员!即使是让皇城门外人头滚滚!!
只有让皇帝做出让步,这件事情才能算告一段落。否则陛下乾坤独断,于国于民、于百姓(仅限贵族地主)、于社稷,都将是一片高压态势的浓密乌云。
看起来繁琐复杂,云里雾里。其实永远都逃不开生活的本质。
文训就是丈夫,大族们是妻子,这个家是一个人做主还是夫妻商量着来?谁的意见更重要?谁的占比更重?将会决定接下来一辈子的生活方式。
所以必须要争!
而且,朝堂上还有一种情况客观存在——身份是在不停转换的。
今天帮凌晨的朝臣们,其实就是在帮皇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愿意被皇帝呼来喝去。
等到他们将对手干掉,把他们原本的位置占住,以后只手遮天、尾大不掉后,河北诸府、江淮周家附属等其他势力又会成为皇帝的马前卒。
关中、关东今天和京畿势力一起站队凌晨,也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同盟。
这是皇帝最愿意看到的结果,你们争权,我才放心。
你们不争,一片其乐融融,那我该睡不着了。
“凌晨,御前殴打朝廷命官,杖三十。陈石,无端损辱朝廷命妇,亦杖三十。好了,就这样决定。”
文训开口说完,便起身在内官的搀扶下、在宫娥的陪伴下,离开了乾元殿。
满地跪着的臣子抬起头,有一些还想说点什么,但当他们看到一旁昏昏欲睡的右相毫不在意后,又都抿嘴不言了。
身形雄壮、浑身银甲的御林军立刻列队进到殿中,将站着的凌晨和趴跪着的陈石架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拖了出去。
臣子们纷纷站起身来,各自前往自己的阵营。
一方以工部尚书唐秉闻为首,立在右相附近围拢交谈。
一方以礼部尚书魏序、兵部尚书冯延为首,立在太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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