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危险,却实在漂亮》
为什么没用。
明明护心鳞还亮着啊。
她颠三倒四地问老虬龙。
勉强了解完前因后果,老虬龙激动地喊:“你再试试,再试试!”
“试过了!一直在试,没有用。”她手上沾了血,从他的心口摸到他的腹间,一直摸,一直摸,可除了一些细小伤痕外,其余伤处始终收效甚微。
“别急别急,俺去查俺去问!”
寒风吹鼓起少女单薄的衣衫。
她瑟瑟地抖。长时间不眨眼,眼角被风刮得泛红。
既不知道那些伤为何会消失,也不知道这些伤为何就是不见好。她仍然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
“呜。”
方别霜迷茫抬眸,看到少年眼下的睫毛阴翳在低频地扇动,紧闭的唇张开了一线。
她扭头去看粉色小焰,仍是静止状态。
没醒。
“啊,再摸摸他吧。”镜灵兔子没有起伏的声音突然在她脑中响起。
方别霜收手四顾,却听它道:“我在你的念识中。”
“干什么?!”少女破了音,声音听着尖利,却轻易就被戈壁滩的风沙淹没了。
“请不要害怕。”镜灵兔子感知到了,大概是因为觉得谁都能随便进入她的念识,少女的情绪很崩溃。它略作停顿后道,“我似乎知道为何护心鳞的力量会重回神君体内。”
方别霜紧阖牙关,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要怕,不要怕。她可以随时把他们赶走的,他们也不会伤害她。
“什么办法?”
回答即将脱口时,镜灵兔子被老虬龙揪住了长耳。
老虬龙摸着下巴:“是不是还是那个答案?”
“哪个。”
“爱?”
“仙君慧极。”
“哼!”老虬龙捋捋胡须,能杀死螣馗的说来说去终究还是那点事,“你这么告诉她能顶什么用?她这人胆小如鼠不说,用情极吝,上次为难来为难去,几乎啥都没做成。今天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又哪个不是她那天遗留下的祸事!”
少女在外问:“为什么不说了?”
“仙君多虑。”镜灵兔子把耳朵从老虬龙的手里甩出来,转而向少女传音道,“您听我细说解释。螣馗神族拥有他族永不可比拟的至高神格,为强大之最、纯粹之最,他们身躯的每一部分都被赋予了这种神格力量,即如螣馗本身,生即是生,死即是死,既碎便不能再全,所以一旦离体,再无法长回体内。不过,它们仍能受其主驱使,为其主所用。护心鳞是神君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它永远连接着神君的心脏,感知着神君的情绪与思想。”
说来说去,都是偏题的话。方别霜紧握护心鳞,拧眉
问:“我究竟能怎么做?
镜灵兔子再度停顿,反问:“方二姑娘以为,自己是如何让神君的伤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
“可是,只有您能知道。
“呜——
昏睡中的少年难忍地泄出一声沉闷的低哼,少女移去视线。
“比起问能怎么做,更多的时候,您应该问自己想要怎么做。镜灵兔子放弃引导,最后直接道,“神君爱您,上次的事情已经证明,所谓答案从来都只由您决定。您做什么,答案就是什么。即,对他,您做什么都是对的。
话落,镜灵兔子主动退离了她的念识。
世界复归宁静。
方别霜独自垂视这条溺在痛苦之中的幼蛇。
他连意识不清的挣扎都是克制的,唇角被尖牙咬出了血。偶尔,才会低低地哼唔一声。
他说过类似的话。那天她向他为自己说不清楚的错道歉,他说?,主人怎么对他都对,因为他是她的。
但是,她对他,怎么会做什么都对呢?
即使他那样回答了她,可错就是错。她不能假装一切没有发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手边有一碗药就好了,她起码知道要把药喂进病人的嘴里。
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咬住腮肉试图让自己平静,眼泪还是突然簌簌地滚落下来。
莫大的无助席卷了她。
人总会在这一刻深深地想念娘亲。
少女抬头望天,无数模糊又璀璨的星子。
她抚顺自己的心口,学着哄好自己。残留的记忆太过遥远了,她早已不是要被娘亲抱着哄的孩子了。她早长大了。
一个大人要能控制自己,要能正常地与人相处,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深谋远虑,要学会解决所有迎面而来的问题……还要忘记娘亲,不再幼稚地想念她。
即使是无助的时候。
……可是她学不会。学不会。
少女抽噎着抹泪。她一个都学不会,她控制不了这种掐心的痛苦,无法把自己变得正常。人生也在变得奇怪、可怕。好多好多的难题,她根本不想面对。
她也没有办法不想念娘亲。如果她还在,她至少能有机会学做一个正常的孩子。
如果她还在。如果她还在,是不是不用学也没关系。
指间湿了干,干了又湿。方别霜不擦了。都是无用功。
她落下手,掌中鳞片的明润清光却在此时闪烁起来。
方别霜垂泪看着,光在闪烁间变得更亮了。
她立刻将右手放回少年的胸膛。
一息两息过去,却没有光在他的伤处跟着亮起。
少女哽塞着,不想放弃
,将左手的护心鳞越握越紧。
怎么一次不如一次了。
下一瞬,手腕处传来熟悉的紧缚感。
只是要比平时更轻、更柔。
轻柔得不真实。
少女凝目腕间,看到了一道蛇尾状的白光。
蛇尾在动,光在变长。
她怔怔地看。蓄满眼眶的泪被风吹薄了。
一条光化的幼蛇从护心鳞里游了出来。
脑袋圆圆的,全身白而透明。慢慢爬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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