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甜度已超标》
来到马里达尔的第一晚,钱多多在失眠中度过。
沙漠国家的气候跟宜人舒适的南城没有可比性,昨晚那场大风,使扬沙天气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
钱多多团队一行都是第一次来到沙漠国度没见识过这种恶劣天气。
整个晚上大家躺在维和大队的宿舍内,听着阵阵呼啸沙风都有几分胆战心惊。
次日早上七点多,钱多多便被窗外的日光给晒醒。
被沙风嚷了一整晚,她脑子昏沉沉的,四肢也虚软提不上力。不想起来,索性拉高被子将整颗脑袋蒙住,继续摊床上。
然而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
根本睡不着。
没办法钱多多只能挠挠头、在被窝里认命地叹了口气,起床洗漱。
半夜那会儿扎曼市区的温度还只有10来度但这会儿太阳爬上天空
看着手机天气界面上醒目的数字“30”钱多多安静两秒,默默收起厚外套转而从箱子里取出一套轻薄的短袖夏装换上。
沙漠地区风沙大湿度低,紫外线也十分强劲。
补水和防晒是重中之重。
钱多多一直很精致家里的护肤品、护肤仪器一大堆。这回出远门她力求轻装出行精简再精简各类瓶瓶罐罐也还是塞满整个洗漱包。
正对着镜子仔细涂防晒霜砰砰两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钱多多动作一顿问:“哪位?”
“是我钱老师。”一道甜美的女孩嗓音从外面传入说的中文“你起床了吗?”
听出是李小茜的声音钱多多站起身打开房门。
显然昨晚的沙暴狂风也令助理姑娘饱受摧残。她眼下青黑肩膀塌塌精神萎靡得就像一颗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儿透了。
“亲爱的你是生病了吗?”
眼见李小茜这副状貌钱多多眉心瞬间拧起一个结担忧不已“看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没有生病。我就是失眠困得很。”李小茜自顾自走进房间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仰头长叹“昨晚的风也太大了呼啦啦的我还以为黑山老妖在攻打扎曼市。”
钱多多噗嗤一声耐心又温柔地安慰:“沙漠地区是这样的。主要是我们刚来生物钟还没顾上调整过几天应该就会好很多。”
“但愿吧。”李小茜说着稍顿半秒又忍不住小声吐槽“都怪制片方给的实在太多了不然咱们才不来遭罪。”
钱多多继续开导:“也不算遭罪就当是一段新的人生体验。”
李小茜听后眼底流露出一丝向往:“真羡慕你啊钱老师心态永远都这么好。在你这里天大的事都是小事小事根本都不是事。”
钱多多脸转回镜子边化妆边笑着摇了摇头“我要真有你说的这么豁达
李小茜坐在旁边没事干索性认真观摩钱多多化妆。
她皮肤白、五官立体底子好得无可挑剔素颜状态就已经足够美。略施淡妆整张脸多出几分清透的色彩做点缀便愈发娇娆妍丽明媚动人。
欣赏美女是全人类的共同爱好。
李小茜看了钱多多片刻忽地一眨眼想起件什么事。
“对了钱老师。”李小茜微蹙眉迷茫又好奇地说“昨天半夜的时候有人来找过你吗?”
“……”钱多多心口猛跳一下手不稳眉笔直接划拉出去。
眉头上端瞬间多出一道深棕色的线条又粗又滑稽。
短短零点几秒钱多多心慌意乱指尖也不可控制地轻抖。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垂下眸拿棉签蘸了卸妆水在化错的地方轻轻擦拭。
“没人来过。”她竭力装出淡然随意的口吻答道。
“是吗?”这个答案让李小茜越发狐疑。
她低头眉心深锁地回忆着自言自语:“昨晚我隐约听见你这屋子有人说话的声音……难道我身体真有什么毛病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李小茜在旁边碎碎念钱多多低眸听她说着脑海中的记忆却开始自动倒带流回数个钟头之前。
凌晨两点左右夜风呼啸。
扬起的沙幕遮天蔽日几乎将扎曼上方的月亮完全遮挡整座城市黑暗犹如末日。
陆齐铭来了。
就像当年她参加拥军活动暂住在石水军区宿舍楼那会儿一样他又一次背着周围所有人敲开了她的房门。
只是昨晚他带着一身浓烈又孤勇的颓废。
钱多多不知道那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以何种心态出现。
只知道他无视了所有的规定、礼节也懒得管他们曾经发生过的矛盾、延续至今的分别隔阂。
就那么毫无任何预兆地不计后果横冲直撞带着一腔混沌与迷乱闯回到她面前……
忽而想起什么钱多多无意识般轻轻碰触自己的颈项。
昨晚陆齐铭冲进来在黑暗中死死抱住了她。
像只被丢弃在漫漫荒漠中、孤单走了很久的小狗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主人于是失控地扑了上来。
双臂执拗地环住她腰身高大强悍如野豹的身躯以一种近乎佝偻蜷缩的状态将脸埋进她颈窝。
之后,他就什么都没再做。
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些话。
声音沙哑而破碎,像呢喃又像梦呓。
他说,最初茶餐厅的偶遇是假的,他说,那把纪念品**,是他故意丢的。
他还说,这次纪录片团队的安保任务,是他争取来的。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的脑子很懵,懵到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几分钟后,她如梦初醒。
回神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住汹涌如潮的泪意,抬起双臂,强迫自己从他怀里挣脱开。
而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竟更用力地环住她,语气低得卑微,卑微得近似乞求。
他哑声说:“就当送我一场梦。宝宝,不要推开我。
……
指尖滑过脖颈处的那片皮肤,而后,蜷缩了下。
钱多多清晰记得,这片皮肤上留下的,温热湿润的触感。
至于那些触感到底是什么,她不敢深思。
回忆如潮浪般用来,将人淹没,钱多多发了会儿呆,后来还是一阵敲门的声音刺破虚无,才将她思绪唤回。
“……听见响动,钱多多下意识转过头,看向门口。
“我去开门。李小茜笑着说了句,起身开门。
几秒后,一道穿维和军服的身影映入两人眼帘。
对方是个二十八岁左右的女军官,身着荒漠迷彩服,高鼻梁白皮肤,金色长发在脑后挽成结,塞在头上的贝雷军帽中。极易辨认的北欧人面孔。
看着这张陌生脸蛋,李小茜倏然愣了下,用英语试探地问:“你好,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你们好,我叫伊莎贝拉,就住在你们楼上。女军官笑容温和,对两人道,“我的上级特意交代,让我过来找你们,如果你们起床了,就带你们去餐厅吃早饭。
得知伊莎贝拉是来带她们吃早餐,钱多多和李小茜顿觉欣喜又感激。
钱多多睁大眼睛,道:“我们还可以在营区吃饭吗?
“当然。伊莎贝拉挑眉,这个微表情使她看上去愈发地飒爽,“你们可是从中国来的贵宾,扎曼政府早就跟我们谈过,请求我们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活泼的李小茜一拍手,接话道:“我明白了,也包括食品安全,所以你们还给我们管饭。
“可以这么理解。伊莎贝拉道。
“谢谢你们,真是让我们感到受宠若惊。
善良友好的人们不分肤色、也不分国界,钱多多心中颇为动容,稍顿了下,又好奇地问,“不过……能告诉我,你的上级是谁吗?
伊莎贝拉回答:“是Ming。
“Ming?这个英文名,好特别。
“没错。他是赫拉特地区中国维和大队的队长,同时也是这次安保任务特勤组的组长。
伊莎贝拉笑道:“他的中文名叫陆齐铭,你们昨天应该已经见过。
话音落地,钱多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下。
在场的另外两个姑娘并未发现钱多多的异常。
一晚上失眠加饥肠辘辘,李小茜此刻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她面上洋溢着礼貌的微笑,问伊莎贝拉:“长官女士,请问吃饭的地方在哪里?
这个称呼令伊莎贝拉哭笑不得。
“我和你们年龄差别不大,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吧。伊莎贝拉说,“正好我也要去吃饭,走,你们跟我一起。
*
比起色香味俱全、包含数种菜系的中餐,马里达尔这个营区的食堂,显得单调许多。
一方一俗。同样,赫拉特地区在休息日方面也和中国很不一样,国内是周六周末放假,但在马里达尔,每周的休息日是周五和周六。
今天是周末,新一周工作开启的第一天。
正是用餐早高峰,餐厅里人不少,有男有女,都是身着各国维和军服的年轻官兵。
和石水军区的食堂一样,这里也是自助餐制,取餐区摆着几个大盘子,装着烤饼、各色酱料,一些煮鸡蛋,和以小麦碎、欧芹、薄荷,以及番茄为主的塔布勒沙拉。
伊莎贝拉递给钱多多和李小茜两个盘子。
两个姑娘围着台面转了一圈,选了些自己感兴趣的食物,找座位坐下。
刚吃两口,团队的两位男同事来了。
看见后期老师和摄像老师的身影,钱多多嘴角一弯,坐在座位上朝两人挥手,轻声招呼:“周老师于老师,这边。
李小茜定睛打量两人一眼,抿嘴笑,低声:“大家都好惨。你看周硕,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
钱多多拿烤饼蘸了点鹰嘴豆泥,回道:“这次你们太辛苦了。出差回去,我跟韩总申请一下,咱们去马尔代夫度个假。
“哇,谢谢钱老师!李小茜夸张地惊呼一声,脑袋贴到钱多多肩上,“你是世界上最善良最美丽的领导。
正边聊天边吃饭,周硕和于成端着餐盘走过来。
钱多多抬起头,脸上绽开阳光又明媚的笑,余光不经意扫过,却看见周硕忽然微侧身,跟身后的人说话。
阳光帅气的脸庞往边上一晃,远处另一张更为立体、又冷峻极具攻击性的脸,便随之闯入她视线。
不知是巧还是不巧。
她看过去时,对方也正好在看她。
两道目光冷不丁地,就这样撞在一起。
钱多多:“……
她嘴角的笑弧瞬间凝固住。
昨
晚陆齐铭忽然跑到她房间来抱住她说了好些话之后便又离去。
隔了几个钟头再见面他竟然已经恢复成平日一贯的样子从容理智冷静得毫无波澜。
黑色的眼睛只是注视着她
“……”
前任相见分外尴尬。
依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钱多多很快移开视线低下头继续吃她碗里的饼。
摄像师和后期在男子宿舍楼的房间跟陆齐铭正好在同一层楼。
三人是一起来的。
大家都是同根同源的中国人在异国偶然遇上自然倍感亲切。
周硕对陆齐铭有一种由衷的敬佩和男人之间纯粹的欣赏当即热情地招呼:“陆队长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陆齐铭单手端餐盘在餐桌前站定。
他眉眼平静眸微垂注视着正在吃烤饼的姑娘。
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和他记忆中的模样相比她身上发生了一些很细微的变化。
浓密的卷发不再乌浓如墨而是染成了一种亚麻质感的深棕让人联想到被晒褪色的松果还有秋日阳光烘烤过的麦田。
不浓烈不张扬也不过分含蓄。
这种冷调和暖调之间微妙的平衡很像她如今整个人。
那是岁月摩挲后沉淀下的温淡、沉静。
仿佛蒙着一层薄雾的黄昏柔美朦胧暖意清浅却又透出一丝灰褐色的疏离。
陆齐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握住餐盘的修长五指却不由自主地攥起、收紧。
有时觉得自己蠢透到家。
这一年多来他几乎每个深夜都躺在硝烟纷飞的战场上听着各种武器轰鸣和人们哀绝无望的啼哭。
这样的环境中对她的思念几乎成为支撑他的唯一信念。
偶尔做梦。梦里会看见几万公里外的南城。
看见那个让他魂牵梦断痛彻神魂的女孩子。
明知道每多想她一次心底那把尖刀就会扎得更深一寸。
明知道他血淋淋的心脏已经被她撕裂碾碎过数次痛到失去知觉。
还是忍不住去窥探她的世界忍不住去关注她的消息。
他看着她的欧洲美食栏目在全球范围内走红看着她成为新一代“互联网文化输出工作者”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她的优秀与美好。
尤其如今重逢目光再次落于那副容颜他更是一秒都不舍得移开。
钱多多当初提分手时那样笃定那样决绝显然是彻底铁了心不留任何转圜余地。
陆齐铭知道理论上来说释怀才是他该走的正道。
可是怎么释怀?
他曾经信誓旦旦回复她
说:山高水远,绝不纠缠。
这八个大字,陆齐铭回忆起来都想笑。
骗鬼的话,她真的相信?
他早就疯了。
在这片硝烟弥漫的土地上,人前,他雷厉风行沉稳果决,指挥的各项行动没出过一点纰漏。
人后,他却满脑子都在想她。
他爱她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爱到想拿把刀,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切成一片片,再掰开她的嘴,一口一口喂进去……
感觉到头顶上方投落的目光,钱多多背脊汗湿,头皮都是麻的。
但眼下这种情形,除了装作相安无事,她没有别的选择。
鹰嘴豆泥取的不多,很快吃完。
可烤饼还剩大半张,她只能又吃点了点沙拉,就着饼子继续往里塞。
不料没蘸酱的烤饼太干巴。
钱多多一个不注意,整张白皙的脸涨通红——被饼子给噎到了。
“……”
钱多多眼泪都憋出来,说不出话,两只手在情急之下胡乱比划,望着李小茜,用眼神示意:她想咳嗽了,纸巾!
李小茜完全不知道这是在表达什么。
以为她要喝水,赶紧抓起桌上装橙汁的纸杯,递过去。
“……”钱多多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一只属于男性的左手伸到她眼前。
腕骨处蜿蜒着一条狰狞骇人的疤痕,指骨修长而清隽有力,捏着几张纯白色的纸巾。
钱多多微惊,也顾不上别的了,飞快接过纸巾捂住嘴。
终于可以放开咳出来。
“咳咳,咳咳……”
咳完,舒服了。
她眼眶和鼻头都红彤彤,沉吟两秒,好一会儿才低着头,声若蚊蚋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陆齐铭没有言声。
又盯着她看了片刻后,他才收回视线,淡声回周硕的话:“不了。我还有其他事,你们慢慢吃。”
说完,陆齐铭转身离去。
看着年轻中校走远的背影,李小茜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惊异地看向钱多多:“你们果然是朋友。他居然能读懂你的哑语,厉害。”
钱多多心绪万千,拿叉子拨了拨沙拉,没出声。须臾,目光又仿佛有自主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起男人的身影。
陆齐铭的体格很漂亮,后颈修长,肩线宽阔,即使是背影,辨识度也相当高。
很快,她再次看见他。
只是这一次,钱多多惊讶地发现,男人身边竟多出几个小朋友。
那些孩子的年纪不一,大的十来岁,小的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穿着干净整洁的衣物。但,他们似乎有些营养不良,裸露在袖口外的胳膊瘦得不成样子,像干枯的细树枝,狂风一来便会被吹得断裂。
其中两个小朋友还带着伤骨瘦如柴的手臂上缠着几圈白色的绷带。
男人和孩子们坐在餐厅最里侧的座位上开始吃饭。
有个孩子挖出果酱往同伴的医用绷带上抹。
被涂果酱的孩子像完全没感觉到
好奇心作祟钱多多盯着那张餐桌看。
只见热食白腾腾的蒸汽中孩子们睫毛扑扇。蓦地其中一个小女生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动脑袋看过来。
对上那道目光的刹那钱多多一怔。
小女生拥有一张圆圆的小脸、睫毛浓密的大眼睛和纯天然的棕色卷发粉雕玉琢格外可爱。
但她的眼神没有半分这个年纪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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