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恋爱脑老公的随军日常》
良馨和陆泽蔚前后脚走下楼。
陆泽蔚看着一脸憨厚笑容的大叔,“七叔,怎么就你一个人,大壮二壮三壮四壮没陪你一道来?
“今年生产队杀猪早,隔壁公社有人开拖拉机进城,我就赶紧坐顺风车把猪肉和鸡鸭给你们送来了。七叔拎起一块用稻草绑起来的肉,“冲锋,听说你病了,我特地从乡下给你弄来了羊肉,冬天冷了,正好你和新娘子补补身体。
“七叔。
良馨跟着叫人,看着里里外外两大盆的肉,想到今天是腊八,该是腌鸡腌肉做腊货的时候了。
七叔:“哎,好,长得真俊,冲锋有福气。
“老七,你别忙了,汤圆煮好了,又给你炒了一盘蛋炒饭,配了一碟服务社刚卤好的猪头肉,大蒜瓣也给你拿好了,快过来吃。
胡凤莲匆匆忙忙从厨房走出来,手上拎着几包点心,蜜三刀,麻花、麻饼、油果,还有两盒蜂糖糕和麻蓉炸糕,接着又从厨房拿出麻纸包的白糖、红糖和冰糖。
“今年真是多亏你送了些猪肉来,今天早上军区后勤也从肉联厂拉了一车猪肉来,西院每家只分到了五斤,我找人多弄了二十斤,还想着今年灌不成香肠了,正好你又送了二十斤猪肉来。
七叔笑着:“我就是知道大嫂每年都在腊八这一天腌肉,才赶过来的,往年都没赶上。
“这些点心你带回去过年吃,我老早准备好了两袋白面,等下让小魏帮着给你送到拖拉机上。
胡凤莲脚步匆匆,走去房间,很快又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沓蓝灰红三种颜色棉布,“把这也装上,怎么分,你们回去看着办,袋子里我装上了五斤散糖,粽子糖奶糖椰子糖高粱饴橘子糖,什么糖都有,冲锋结婚没办喜酒,你把喜糖带回去大伙分着吃。
良馨看着七叔连声“哎,没说一句拒绝,走过去吃饭。
双方看上去,互赠互送已经成为习惯了。
陆泽蔚打开茶叶罐,往良馨的搪瓷茶缸放了一小撮茶叶,添上热水递给她,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七叔,你们生产队养猪有没有指标?
“养猪有啥指标,只要有钱买得起种猪,来多少养多少。
陆泽蔚看着后院待杀的鸡,“养鸡有没有指标?
“今年每家不准养超过人头数的鸡,大队主动让我抓了两只送来给你们吃。七叔端起蛋炒饭,拿着筷子飞快往嘴里扒饭,“冲锋,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陆泽蔚看着良馨,“关心你。
“好好好,关心我,我高兴,高兴。
七叔打开江京大曲的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一口酒一口肉一口饭,
真的很高兴吃着。
良馨端着茶缸走到后院,去找婆婆。
“妈,几点开始腌肉?
“不用你忙,你们休息去。
“我不忙,冲锋忙。
陆冲锋:“……
“他哪会弄这个。胡凤莲将大盐找出来,想了想,“良馨喜欢吃辣,今年我再用花椒和盐炒一炒,腌些花椒口味的咸鸡咸肉,对了,你们也别上去了,冲锋!
胡凤莲走回会客厅,看向餐桌旁的陆泽蔚:“今天有两个干部回城,是军区总院的老医生,还有一位是中医院的老院长,特地来家里看你爸,正好也看看你的病。
看了很多个医生都没能确定病因的陆冲锋,听了没什么反应。
他自己大概清楚是什么原因,已经知道了疗愈的办法。
等七叔吃完,背着大包小包去赶回去的顺风拖拉机,两位老干部一到,亲自问了陆泽蔚一些病症后,一出口就让陆泽蔚有了反应。
“神经官能症。
总院老医生戴着一副玳瑁眼镜,面容沧桑,“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很多军人出现了战争后遗症,其中就有战争神经官能症,是因为长期承受压力到了崩溃临界点才患的病。
“战争后遗症?陆**摇头,“他上一次上战场已经是六年前的事。
“没有硝烟的战场也是战争。总院老医生推了推眼镜,说话并没有任何小心翼翼,“人的身体承受压力是有限的,只要承受足够的压力,并且
一直持续承受,神经中枢系统就会被摧毁,这种事情十年前在很多人身上都有了验证结果。
陆**坐直身体,观察四周,轻咳一声。
良馨低着头,手捂着茶杯,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胡凤莲听不懂,“那这病,该怎么治?
“已经出现不由自主的全身发抖,神经性头痛,神经性心脏痛,按照常规发展下去,该是行动困难,精神**。
总院老医生看着正在看着新媳妇的陆冲锋,“你是个疯子。
陆冲锋一愣。
怎么又被说成是疯子了!
别人说说就算了,这位可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医生!
“你什么意思?
“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在这种长期经受强烈而痛苦的精神压力的情况下,不出两个月,就会精神崩溃,歇斯底里。总院老医生眼睛里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我听说你自从第一次发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半年,你不是疯子是什么?
陆泽蔚:“……
瞄了一眼良馨。
“老先生夸人还真别致。
良馨想到了原书,卫远阳的大靠山家里。
子女全去世了。
陆冲锋
应该就是这样去世。
总院老医生脸上出现笑纹“你的状况既然没有继续恶化说明你已经进入到一个良好的精神环境不需要再和意志思想做屈服还是凌驾的斗争请李老帮你开几副中药保持这种良好的环境慢慢休养。”
陆家人全松了口气。
陆**第一时间看向良馨。
胡凤莲抓过良馨的手紧紧握着握到颤抖眼里流出欣喜的泪水。
陆泽蔚心里已经明白了当下反应反而没那么强烈只唇角微微起了一个弧度。
中医院老院长搭上陆泽蔚的脉近距离观察脸色舌苔“心火过旺灼伤脉络情志不遂气机郁滞面色无华心血虚亏先开两副归脾汤和八珍汤益气补血健脾养心。”
良馨递上信纸和笔。
老院长在纸上写下归脾汤药方所需药材煎熬方法和注意事项。
“心失所养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要再思虑过度劳神过多暗耗心阴
良馨突然一笑。
陆泽蔚嘴角的弧度则瞬间落了下去。
“我好的时候出操我跑三圈他们都才跑一圈。”
老院长:“晚上大汗淋漓继续和病魔做斗争?”
陆泽蔚:“……”
老院长:“静养。”
良馨跟着婆婆送走两位老医生后脚步略显轻盈走回客厅。
“你看!”胡凤莲掐腰一脸自豪看着陆**“要不是我及时自由行动把良馨娶回来儿子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陆**不说话看了一眼陆冲锋“要听医嘱好好养心不该你操的心暂时都先放下。”
陆泽蔚:“那你干什么给我取名叫冲锋你怎么不给我取名叫放下。”
陆**瞪眼:“你……”
“陆放下腌肉了。”
“……”
全家惊奇看着突然打断陆**话的良馨。
良馨拿起护袖回头看着三张一个比一个呆滞的脸“良好的精神休养环境是什么?”
“……负责夫妻共同内务烧扫洗擦。”陆泽蔚上前接过良馨手里的护袖“腌肉。”
胡凤莲突然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陆**威严的脸上也出现几丝笑纹。
陆家厨房的大铁锅钢精锅全都烧上了开水。
开水浇遍已经放了血的鸡身上良馨并没有闲着同婆婆和放假回家的陆月季一起拔鸡毛。
用开水烫过的鸡鸡毛很好拔轻轻一拽鸡毛就从毛孔里连根拔起鸡皮肤变得干干净净有种莫名满足的爽感。
“二嫂你会踢毽子吗?”
陆月季从
大公鸡尾巴上找出几根漂亮的鸡毛,绚丽的黑红色,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我去五金商店买两块铁垫片,我们缝个鸡毛毽子来踢着玩吧?”
良馨又挑出两根漂亮的鸡毛递给她,“你去买吧,买回来让你二哥缝。”
认真刮鱼鳞的陆泽蔚,缓慢抬起头,看了一眼鸡毛,又低下头拿着刀将鱼鳞刮得飞起。
“二哥现在比我都厉害,连被子都会缝了。”
陆月季将留做毽子的鸡毛摆在旁边,抓起铝皮大盆里的最后一只公鸡开始拔**,“二嫂,卫远阳在家里。”
陆冲锋倏地抬头,举着刮鱼鳞的刀,“他来干什么?”
陆月季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他来找爸,在爸的书房里。”
良馨将拔干净鸡毛的鸡放到了铝皮大盆里,起身想揉一揉腰,闻着满手鸡腥味,又忍住了,走到墙边,用肥皂洗了手。
“月季,我们泡一壶茶来喝?”
陆泽蔚放下刀,走到良馨旁边,拿起她刚才用的肥皂,慢慢涂满手心手背,再到每一根手指,再仔细揉搓去除腥气。
突然发现良馨站在一旁,低着头看他的手。
陆泽蔚放慢速度,双手穿**指缝里磋磨起泡。
“二嫂,你要喝什么茶?”
良馨避开视线,“绿茶。”
“我去泡。”
陆冲锋略过良馨的时候,胳膊轻轻触碰到了她的肩膀,走进会客厅。
很快,左手提着躺椅,右手端着搪瓷托盘,走到院子里的旧木几旁,放好托盘和躺椅。
陆月季惊奇看着陆冲锋的周到,“二哥,我的椅子呢?”
陆冲锋:“自己没长手?”
陆月季:“……”
良馨坐进躺椅,腰背贴在椅背的弧度上,望着天空的太阳,舒服得眯起眼睛。
陆冲锋很快又拿来了一沓报纸和几本书,蜜三刀、麻饼、瓜子、兰花豆、蜂糖糕和麻蓉炸糕也全部备齐。
“你坐着休息,不用你动手了。”
“二嫂,你是怎么把我二哥变成这样的?”陆月季搬了刚才拔鸡毛的小板凳,拿一块麻蓉炸糕,“我都快不认识他了,都快赶上我和平哥的体贴周到了。”
“我是他尝试一种改革新体验的帮扶对象。”
良馨端起茶缸喝了一口热茶,吐出徐徐热气。
“帮扶对象?”
陆月季听不懂,“什么改革新体验?”
陆冲锋突然拿着刀走过来,“小孩子打听什么大人的事,去腌鸡。”
“你不是说你做,让我们休息吗?”
“谁说你了,去干活。”
“陆扒皮。”
陆月季咬完手上的麻蓉炸糕,搬起小板凳去铝皮大盆跟前,坐着腌
鸡。
卫远阳来到后院,看着陆家兄妹一个杀鱼,一个腌鸡,而他满心以为不会在陆家受到重视的良馨,却躺在摇椅上,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最新的人民日报,嘴里还嚼着不知道什么点心。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自在的良馨。
从前就知道良馨漂亮,这会儿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呢绒外套,阳光在她雪白的皮肤覆上一层薄薄的金粉,慵懒中透着一股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娇美。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举着刀挡在良馨前面。
刀上还沾着血。
卫远阳往后退了一步,防备看着陆冲锋。
良馨用手遮住太阳,回头看见是他,打了个哈欠,懒懒躺了回去。
打了个哈欠!
卫远阳双唇紧抿。
他不甘心。
也不相信良馨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不在意他了。
陆冲锋:“有事?”
“陆叔叔来客人了,我先出来看家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活。”卫远阳稳住心态,知道与陆冲锋作对没什么好处,“我和良馨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原本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冲锋,我们都是在金山守备区出生,曾一起生活过,不是敌人。”
“冲锋,你干什么?”
陆**突然走出来,看到陆冲锋的架势,严肃道:“把刀收起来。”
“收起来,谁来杀鱼?”
“我来。”
卫远阳卷起袖子,却没敢上前。
陆**盯着陆冲锋,“远阳是烈属,你卫叔叔当年要是活到现在,远阳跟你一样……”
“哪里一样,我就算饿死也不会骗女同志一分钱。”
陆冲锋将刀精准丢到鱼盆旁边的砧板上,“去杀吧。”
卫远阳心里松了一口气,经过良馨,走到铝皮大盆前,捡起刀,坐在板凳上,刮起刮了一半的鲢鱼鱼鳞。
陆**双肩微松,沉默转身离去。
陆冲锋又洗了一遍手,用脚勾了一个小板凳,到良馨躺椅跟前坐下,让卫远阳的余光都看不到良馨的脸。
“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良馨放下报纸,拿起军人报,“要不要把房间里的电视机搬到一楼来?”
“你想放哪就放哪。”
陆冲锋看着良馨手里的搪瓷茶缸,“我渴了。”
良馨看向茶几,搪瓷托盘里放着另一个搪瓷茶缸和竹壳暖水壶,“喝水。”
“这个太烫。”陆冲锋伸手,“口很渴。”
卫远阳坐直身体,看向两人。
在看到良馨将茶缸递给陆冲锋,陆冲锋不接,直接低头就着茶缸喝水,握着刀柄的手,用力至泛白。
“砰!”
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响,让解了渴的
陆冲锋抬头偏过头看了一眼“不会杀鱼?”
“……会杀。”
“远阳怎么干起活了?”
胡凤莲从外面买了花椒回来看到院子里的场景怔了片刻往书房没好气瞪了一眼“月季你去把你自己房间收拾了。”
“早就收拾好了。”
陆月季喜欢待在这里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想待在旁边继续看下去。
她一边往鸡肚子里搓着大盐一边看着三人。
“胡阿姨没事。”卫远阳拿起菜刀麻利剖开鱼肚子“我下乡的时候没少杀鱼陆叔叔说了即使做不成亲事我们也是兄弟姐妹我帮家里干点活是应该的你不用拿我当客人对待。”
不愧是发家致富一半靠嘴的男主。
脸皮厚
良馨放下杯子“妈要炒花椒和盐吗?”
“对。”胡凤莲看向女儿:“月季你别全把鸡抹上盐留两只我要腌花椒味的咸鸡你二嫂喜欢吃麻辣口味。”
卫远阳:“……”
心情复杂看了一眼良馨。
陆家似乎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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