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风佩》
陈希青惊叫一声,萧翊马上捂住她的嘴,将她扯到床栏后的阴影处。
“别出声,拿着图。”萧翊将卷起的舆图绑好,交给陈希青。
陈希青心跳如擂鼓,不敢出声,接过舆图,抱在胸口。
两人胸膛相贴,黑暗中,陈希青闻到一股血腥气。
借着月光,她看到萧翊左颊的血痕,下意识地拿起蝶恋花的帕子给他擦。
萧翊轻握住陈希青的手,镇定地盯住袖箭射过来的方向,沉声对窗外行刺之人道:“你已败露,趁早束手就擒,本王留你全尸。”
“咻——咻——咻——”
三支袖箭如疾风,连发而来。
那人首发不中,明显急了,后三箭有失准头。
萧翊紧搂陈希青腰身,稍一侧身,就避开了三箭。
连续发箭已完全暴露那人方位,萧翊迅速取下陈希青头上一支镶嵌东珠的珠花,闪身一个箭步,踏上床畔,借力腾空翻身,反手一记弹指。
珠花笔直射出,捅破窗纸,飞入漆黑的夤夜,犹如飞星划过冥空,一时间万籁俱寂。
很快脚步声纷至沓来,守卫兵士已经察觉萧翊房中动静。
顾彦雄带着一队人在房门外停下,正要敲门,又缩回手。
他只听到房中有声响,门窗有异动,并不确定是否有事发生。
此乃王爷寝房,里面还有姬妾在,万一那声响只是王爷与姬妾……动静太大,他若冒然问询,扰了王爷的兴致……
“哐——”
顾彦雄还在天人交战,他身旁的吴曜已经抬起脚,一计飞踢,踹开了房门。
顾彦雄:“!!!”
吴曜默不作声,走进房间,警惕环视四周黑暗,手搭在腰间长剑上缓缓抽出。
萧翊从月光中显身,衣衫不整的陈希青被他挡在身后。
“有人行刺。”萧翊道。
吴曜一听声音,马上收剑跪下,“末将刚在外廊听到箭矢飞梭之声,一路寻声而来,未见那贼人身影,王爷可有遇袭?”
“刺客以袖箭偷袭,”萧翊说,“本王用珠花伤了他,外面没有动静吗?”
顾彦雄上前回禀:“没有可疑之人,驿馆已被神武营围住。”
能在满是神武营兵士守卫的地方,来无影,去无踪,这刺客莫不是个鬼?
萧翊不信这个邪,道:“此人逃不了,给本王搜。遇刺之事不可声张,狄人若是问,就说本王爱妾丢了珠花,要搜驿馆,找窃贼。”
吴曜马上说:“王爷用何种珠花打伤刺客,可否画个式样?”
萧翊回身,将陈希青发髻上类似样式的珠花摘下,丢给吴曜,“像这个,镶有一颗东珠。”
顾彦雄和吴曜领命,刚要走,突然一道劲风扑面,息风御着轻功,翻过门廊边的木栏,落在他们身旁。
顾彦雄心中大惊,难道公主那边也……
“王爷,公主遇刺,”息风向房内的萧翊说,“刺客已死,公主受了些惊,并无大碍。”
“幸好,公主无事。”顾彦雄小声叹道。
吴曜却忍不住问:“刺客死了?你杀的?”
神武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遇刺客,必要活捉,好审问幕后之人。
息风武功了得,在神武营中是唯一与萧翊过了百招而不分胜负之人。
要他将刺客活捉,定然不在话下。
就算那刺客是死士,被捉后要自尽,息风也有办法在刺客自我了断前将他制住。
这样的事,他们在神武营拔除北狄暗桩时干过不少,怎么这时,身为前锋部队偏将军的息风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息风冷眼看着吴曜,“你在质疑本将?”
神武营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顾彦雄忙拉住吴曜,对息风道:“他怎敢,息将军息怒。吴曜,王爷下令了,还不去找刺客。”
顾彦雄拖着吴曜走。
吴曜还冥顽不灵道:“刺客不都死了吗?现在该去公主房里查刺客尸体……”
房内的萧翊说:“本王和公主同时遇袭,刺客不止一人,你们快去。”
吴曜忙道:“那死了的刺客身上肯定有线索,末将想查……”
顾彦雄立即给了吴曜一脚,说:“你怎么这么多话,就你有长脑子了是吧……”
这两人你拖我拽地走了。
萧翊让息风进门来,说:“先别点灯。”
息风背过身去,萧翊将惊魂未定的陈希青推进屏风里。
陈希青撞到镜桌,这才缓过神来,手指和丝帕上沾着萧翊的血,她胡乱擦了擦,开始整理身上小衣,穿上缁色锦袄。
“息影出手了。”萧翊在屏风外道。
“王爷赎罪,”息风抱剑说,“刺客偷袭,被息影反制。那刺客要自尽,我们拔了他埋毒的槽牙,审了一轮,他什么也不肯说。他看到了息影动武,留他,怕暴露公主会武之事,只能灭口。”
陈希青从屏风里走出来,扶起桌案上的烛台点灯,看一眼息风,问:“息姑娘没事吧?”
息风背身答:“无事。”
萧翊来到案前,捻了一张薄宣,裹住袖箭的箭杆,狠力一拔,金色箭镞被拔出桌案。
箭镞为黄铜所制,沉重锋利,箭杆细短,精巧非常,此一发力道惊人,因是发箭之人催了内力进去,才使得箭镞能钉穿木案,此一击是冲着取萧翊性命来的。
“这里好像有记号。”
陈希青指着箭杆与箭镞相接之处,极细的接口上镀了个什么纹样,但又被磨掉了,只留一点拉丝一样的光面。
萧翊看着那印记,沉默不语。
息风凑近来问:“王爷,这箭可曾连发?”
陈希青示意他看地上三支射偏的箭,这三支力道明显比不上第一支。
“梅花袖箭,可连发五支,”息风忧虑地看着萧翊,“此等黄铜箭镞,兵部所制,是金羽卫的装备,王爷……”
萧翊扬起手,不让息风说下去,但陈希青已经听懂了。
前年,熙昌皇帝龙体不佳,命太子监国,将护卫禁宫的御前金羽卫交给太子调遣,赐了金符。
太子监国月余,熙昌皇帝病愈,重新临朝,太子便将金符呈还。
然,这赐出去的东西,若真收了回来,多少有伤父子之情,也让那些盯着东宫的朝臣猜忌皇帝对太子的信任。
熙昌皇帝未收金符,只把跪在地上呈符的萧竚扶起,说了声:“我儿辛苦。”
此事便揭过,从那以后,金羽卫彻底归由萧竚统领。
陈希青不由得背脊发凉,难道萧竚要杀萧翊?他们可是亲兄弟。
早些年,坊间传翎王受封,而不出京,是有夺嫡之心,威胁太子的东宫之位,莫非太子真对萧翊起疑,要对付他?
陈希青难以相信,而萧翊此时却异常平静,说:“去看看那刺客尸体。”
萧翊与息风推门而出,陈希青紧跟上去,萧翊侧身看她:“看尸体,你也要去?”
陈希青佯装可怜,说:“刺客没抓到,我怕……”
萧翊敛眸,说了声:“跟紧。”
三人去了公主厢房,息影哭得梨花带雨,嘤嘤戚戚,娇弱得如雨打芙蓉。
旁边一众宫人都是出京后,萧翊新换的,皆是头一次伺候公主,又遇到行刺这么大的事,个个俱是胆战心惊,又是给公主擦泪,又是给公主披云被,忙着安慰,却是越安慰公主哭得越大声,宫人们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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