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别骂》
“不过,好在我考上了柏溪书院,她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袁小梨看向徐潇潇,笑得洒脱粲然。
徐潇潇也无声地笑了。
袁小梨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问这个。
因为羡慕,因为内心渴望那份没有得到过的亲情。
他绝口不提亲娘,说明他亲娘要么不在了,要么,也是个极受压迫的。
位高权重的富家公子也不一定过得开心。
袁小梨看着远处天空里挂着的云朵,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潇潇慢慢扶着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袁小梨道:“你从悬崖上摘的草果然有效,我应该可以走下山了,回去吧。”
袁小梨不放心:“那要是再碰上黑衣人,你还有力气打败他吗?”
徐潇潇轻轻一笑:“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定不会让你先死了。”
袁小梨:“……”
倒也用不着如此。
“那走吧。”
……
为了避免被黑衣人发现,两人专挑难走的小路下山,遇到狭窄陡峭地段,徐潇潇竟难得转身向袁小梨伸出手来。
“做什么?”袁小梨警惕地看向他。
“怕你摔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想占你便宜?”徐潇潇一脸不可置信。
袁小梨斜睨着他:“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这点小路还摔不了我。”
说罢,她昂首挺胸,当着徐潇潇的面,从小路顶端一路小跑下去,虽然差点没刹住撞到路尽头的树干上,但好在她反应快,拄着树干迅疾来了个漂亮的转身,稳稳停了下来。
“看吧,本姑娘可不需要你扶!”
她站在树底下,一脸傲娇。
徐潇潇看着她浑身上下散发的灵气,心里忽然莫名生出一丝异常的情绪来。
他莞尔一笑,抬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袁小梨看着他服气的样子,心情瞬间畅快不少,随后一路蹦蹦跳跳,活像只放生到林子里的小兔子。
徐潇潇跟在她身后,嘴角微微翘起,悄无声息地走着。
约莫到了半山腰,一旁的树丛中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袁小梨吓得脚步一滞,几乎同一时刻,原本在她身后慢慢吞吞走着的少年,刹那间闪身至她身旁,持剑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将她稳稳护在了身后。
“……”
袁小梨看着少年的背影,心头忽然颤动了几下。
除了娘亲,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肆无忌惮地护着……
少年的话忽然在耳畔响起——“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定不会让你先死了。”
他竟是认真的。
两人怔愣的瞬间,一只小鹿从对面树丛中闪过。
“不是黑衣人”,徐潇潇松了一口气。
袁小梨“嗯”了一声,乖顺地向山下走去。
……
行至山脚,两人碰到了前来寻他们的同窗。
原来昨晚袁小梨大声呼救被守门的大爷听到了,后来院长便召集了数十名习武之人满山满大街地连夜找人。
袁小梨心中暖意更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回到书院后,她简单跟院长和先生说了几句,便回了寝舍倒头就睡,将解释的机会都留给了徐潇潇。
*
翌日,随着钟声悠扬响起,剑术课如期而至。
袁小梨来不及回想昨日种种惊险,便跟随其他同窗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之中。
据说昨日礼学课的先生也是位女子,而今日剑术课,执教的郭铮先生一袭劲装,身姿英挺,眉宇间透着凌厉之气,这让那些因“女子优先于男子”的院规而心中郁闷的少年们终于找回了一丝自信。
第一堂剑术课简单粗暴,因先生需要根据众人的实力制定不同的计划,故而让学子两两对决,最终胜出者,还可奖励一本秘笈。
袁小梨的表现依旧如算术课一样抢眼,只是这次,她成了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人。
“连剑都不会握,你是认真的吗?”
郭先生双臂环抱,冷眉微蹙,斜睨着袁小梨,一脸无奈。
袁小梨双手牢牢把住剑柄,转头讪讪一笑:“我很认……认真的先生。”
“噗……”
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随即整个演武场都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袁小梨耳尖通红,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几分。
“快算小娇娇,不愧是你!”
胡长清的声音在一众笑声中格外刺耳。
“算了,你把剑放下,去那边扎着马步看他们比赛吧”,郭先生摇摇头对袁小梨道,“今年的课,你约莫也只能扎马步了。”
“哈哈哈……”
“是,先生”,袁小梨讪讪笑着,尴尬地放下剑躲到了一旁。
“唉!真可惜啊袁姑娘,看你算术算得那么好,还以为剑术课你要飞上天给我们表演个天女散花呢!谁能想到……”胡长清摊了摊手,表情无奈心痛,内心欢欣异常,“可惜啊,可惜,天妒英才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做了几下捶胸顿足的滑稽动作,引来周围一阵阵哄笑。
袁小梨眯了眯眼,盯了他一阵,故意沉下脸悠悠道:“这位同窗,不知道该不该说,你的腰带好像快要掉了。”
谁也没想到,她话音刚落,胡长清的腰带便跟着掉到了地上。
与腰带一同掉下的,还有他的亵裤,好在外袍够长够大,关键部位都被遮挡住了。
“……”
看到这一幕,袁小梨原本反将他一军的神气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她别过红扑扑的脸,静静滚到角落去扎马步了,留下胡长清一人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系着腰带,独自面对众人的嘲笑……
袁小梨蹲在一旁,用了好久才忘掉胡长清窘迫的样子。
她抬头看向一望无垠的天空,心道书院真好,同窗们身上洋溢的快乐也让人心悦。
倘若她也是个会舞刀弄剑的武林高手,那就更好了……
袁小梨不知不觉沉浸在了“袁女侠”挽剑如花、踏风逐月纵横练武场的白日梦里,有那么一瞬,她感觉远处有一道奇怪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自己。
循着直觉缓缓转头,她看到前方的梧桐树下,一道修长身影正对着她,居然也扎了个马步。
那人一袭墨蓝劲装,发丝被风吹起几分不羁,赫然是徐潇潇。
她不敢相信地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竟见徐潇潇那家伙用指尖点了点他自己,又遥遥指向她,眼底带着几分促狭。
袁小梨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嫌弃她扎的马步太拉胯了!
“你扎的哪里是马步,简直就是鸡步,我这才叫马步,看到了吗?”
从他那微微扬起的脸上,袁小梨读懂了这些话。
她轻嗤一声,给他甩去一个“关你屁事”的不屑眼神,身子却还是乖乖学着他的样子做了起来。
徐潇潇无视她的愤怒,满意地冲她一笑,挺直身子隔着老远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阳光透过枝桠,在他指尖跃动成灿金的光影,晃得人眼花。
果然物以类聚——胡长清那张嘴喋喋不休,徐潇潇虽然话不多,却偏要用行动招惹人。
这两个家伙,骨子里都一样的恶劣。
袁小梨揉了揉发酸的双腿,将目光转向场中比剑的学子,丝毫未察觉不远处,安夕晨正阴沉着脸注视着她,与身旁之人低语着什么……
待到半数弟子被淘汰时,袁小梨身侧也多了个同样扎马步的身影。
“我叫张芊芊”,少女笑眼弯弯地凑过来,声音清脆如铃。
“袁小梨。”
“知道,赶走癞蛤蟆的奇女子嘛,现在没人不认识你。”
袁小梨尴尬一笑,正不知该如何回她,却见她迅速蹲下身子,压低声音目不斜视道:“快蹲下,郭先生在瞅你呢!”
经她一提醒,袁小梨这才发现自己那认认真真扎马步的腿不知何时居然直了起来,忙深吸一口气痛苦地蹲了下去。
郭先生轻嗤一声,从她二人身上移开了目光。
“好累”,袁小梨撇了撇嘴,她已经蹲了快半个时辰了。
“那肯定,要不是基础功太费事,我也不至于偷懒偷到半途而废,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说的就是我啊!”
袁小梨忍不住笑着看了她一眼,院中的女子约莫是因身份悬殊之故,大多对她敬而远之。
张芊芊是第一个主动与她搭话且“口无遮拦”的女子。
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两个扎马步的影子越拉越长。
汗珠顺着张芊芊的鼻尖滚落,她看着比剑场上仅剩的五个学子,戳了戳袁小梨:“瞧见没?”
袁小梨看向她,见她朝着前方扬了扬下巴:“安夕晨和陈淑琳竟比那些男子还厉害,真给咱们女子长脸。”
“嗯......”,袁小梨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丝声音,整张小脸皱得像被揉碎的宣纸。
她快受不了了,膝盖骨仿佛扎进了银针,大腿肌肉突突跳着,后腰酸胀得像是压着千斤磨盘,连僵硬的脖颈都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这副身子俨然成了借来的破旧皮囊,每一处关节都在与她作对。
但张芊芊那张巧嘴自打过来扎马步起就没合拢过,活像只欢快的百灵鸟。
“郭先生看着不近人情,其实骨子里还是怜香惜玉的,上一局让安夕晨轮空,这局又让陈淑琳轮空,我最喜欢咱们书院的就是这一点,知道女子的珍贵和不易,不像外面那些人,一天到晚‘女子不能这样,女子不能那样’的,谁不是女人生的?生下来反倒又看不起女人了,你说是不是?”
“嗯”,袁小梨勉为其难地附和着,“郭先生要是也懂得怜香惜我一下就好了。”
张芊芊看看她,同情地怂恿道:“要不,你去求求他?我感觉他是个心软的男人。”
袁小梨:“……算了算了,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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