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主》
岑望绕过双彩往里走,双彩阻拦道:“大人,公主已经睡下了。”
岑望问:“公主可有说不许我入内?”
这倒是没有说。
双彩面露难色,这稍稍一愣,岑望便已入内。
平日谢满珍自个儿睡觉,定是有一位宫女在一旁守夜,但今日屋内只有她一人,她面朝内侧躺着,心中暗骂岑望这厮怎敢进来,还来的这么快。
谢满珍一开始的确打算说话算话,但在清凉的室内待久了,只看着外头的天色她便不想动弹,加之她心底对岑望没底,不知道他会让她做什么,到时候在外生出争执被人瞧见了也丢脸。
于是她听说岑望回来后,便想出个装睡的法子。
她并非是怕了他,也并非不打算重新习武,她只是今日早早睡着了,等师父请来了,她定会日日上进,岑望该闻弦歌而知雅意才是。
但岑望居然进来了,他走路不声不响,也不知他现在站在哪……
此时此刻,谢满珍心中生起几分后悔,不由自主地攥紧被子。
她也知此事好像她是有几分理亏,但事已至此……
岑望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身影。
呼吸急促、姿势僵硬,便是装睡也如此敷衍。
谢满珍躺了不知道有多久,总觉得岑望在看着她,却又不知道他站在哪,此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横竖都好像矮了岑望一头。
谢满珍紧蹙着眉,身后,一阵细微的声响传进耳中,她仔细去听。
这好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岑望他在解衣裳!
谢满珍瞪圆了眼。
如今天热,她只在院中多走上几步,便觉得出了汗浑身黏腻,岑望今日还不知去了哪儿,又来找她一同去习武场,此时他定是没有沐浴更衣,身上说不准有汗又有灰,他脱了外衣要上她的床……
“你做什么!”谢满珍难以忍受猜想成真,猛地回身坐起来。
岑望站在床边,衣袖被他挽起,露出粗壮有力的手臂。
他没脱衣裳,只是挽了袖子。
“公主醒了。”岑望放下手,在谢满珍略带几分懊恼的眼神中往床上去。
谢满珍还沉浸在‘岑望没有脏兮兮地躺在她边上’的庆幸,与‘岑望只是挽个袖子她就沉不住气’的懊恼中,一见岑望不是只脱了外衣就上她的床,而是根本不打算脱衣裳,她一急,扑上前拦住他,“你浑身是汗,脏兮兮的,不许上来!”
岑望看向她,谢满珍跪坐在床上,温软的双手捏着他的手臂不准他继续向前。
眼见谢满珍格外着急,他道:“公主如此急切,不怕沾染了臣身上的脏污?”
谢满珍低头,藕荷色的寝衣与玄色锦袍随着她的动作相分相贴,她倏地松手,又听他道:“公主可还要继续睡?”
谢满珍知道他看出来她在装睡,可她偏要嘴硬,“当然,本宫今日困乏,自是要多睡一会儿。”
岑望点点头,“臣也有些困顿,便与公主一同睡会儿。”
“不行!你未曾沐浴,怎可入睡。”
“无妨,臣不在意。”
“本宫在意!”谢满珍咬牙切齿地威胁,“你若敢把本宫的床弄脏了,你这辈子别想踏进这院子。”
威胁有些效果,岑望稍稍后退半步,但却又反问她:“公主既如此在意,敢问公主上床前可曾沐浴?”
这自然是没有,岑禾前脚刚走岑望后脚便到,谢满珍哪来的时间沐浴。
但她今日一整日都待在屋内,有冰盆作伴,她一点汗都没出,身上香喷喷的,还换的是熏过的寝衣,哪像他,不知道去了哪,内里的衣裳说不定都被汗浸过一回又干了,哪能和她比。
谢满珍睨视他,“本宫自有本宫的规矩,你岂能和本宫相提并论!”
“哦。”岑望后退几步,淡然自若,“那臣也不要上臭烘烘的床榻。”
什么?谢满珍呆愣一瞬,反应过来,拿起旁边的枕头砸过去,“你说谁臭烘烘?!”
岑望轻而易举地躲开,不仅躲开,他还堂然皇之地将她的枕头抱在怀里。
谢满珍看了心中更气,“谁准你拿着本宫的枕头,本宫的枕头都脏了!”
岑望看了眼枕头,用清冷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话:“无妨,臭烘烘的枕头正好配臭烘烘的臣。”
“岑!望!”一连听他说了三个臭烘烘,谢满珍怒不可遏,又拿起另一个枕头做武器下床去打他,然而岑望滑不溜秋,每当她要打到他的衣角时他都能精准地避开,而后又放缓速度等她追上,等她快追上了,他又拉开几步的距离。
谢满珍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追打他,却一次未中,她累得气喘吁吁,把枕头一扔,坐在榻上大喘着气。
这下,岑望怀里抱了两个枕头。
他等谢满珍的气息平复下来,才问道:“公主如今还困倦吗?”
谢满珍不想理他。
岑望又道:“公主若是不困,为何不敢同臣去习武场?”
“谁说本宫不敢?”谢满珍瞪他一眼,因她之前的不谨慎与岑望的不识趣,眼下她陷入了两难之中,思索几息,她道:“本宫就是不想同你去,不想和不敢是两码事。”
“公主为何不想同臣去?”岑望蹙眉。
若让他从谢满珍身上找个缺点,向来对他说话不算话便是其一。
从前谢满珍敷衍他,他顺着台阶下了便也罢了,可今日,岑望偏要刨根问底。
“谁知道你会让本宫做什么?本宫可不想同你在外头吵架。”
谢满珍好面子,她不想在这个天像岑望那样绕着习武场跑,也不想在外起争执后又像之前那样被岑望扛起来。
“只是因此?”岑望问。
谢满珍点头,不耐烦道:“你还想要本宫同你说什么原因。”
岑望确定她没有撒谎,猜出她的小心思,他道:“臣不会为难公主。”
谢满珍不太相信他,若她有‘教导’岑望的机会,她一定会把他搓圆捏扁,叫他给她端茶倒水,殷勤小意地伺候她。
岑望不知道看没看出她的心思,瞥了她一眼道:“臣的方式并不像公主想的那般严苛难熬。”
“当真?”
“臣向来说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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