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港》
“星空一号”私人飞机锐利地划破长空。
江彬坐在办公台能清晰看到飞机在穿云渡雾。
有十个小时的航程,她很想用工作来打发时间,以转移注意力,脑海却忍不住浮现唐知颂的身影。
无论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还是眉梢处驻着的那抹斯文风情。
都很让她喜欢。
浮现那晚,他写下“Foreverradiant,foreverwithyou”。
也一样让她心动。
眼前正有一轮瑰丽的落日,携万丈光芒逼目而来。
你陪我光芒万丈,我陪你披荆斩棘。
江彬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也从未冲动过。
今天冲动了。
想要见到他的迫切,盖过所有理智的权衡。
唐知颂,我来了。
飞机腾飞那一刻,唐夫人追到飞机场,看着熟悉的机翼从半空一晃而过,唐夫人知道自己来迟了,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多时,唐爸爸也从公司赶来机场,比起唐夫人的担心,唐爸爸倒还算镇定。
“我确认过了,大火刚好烧掉了洛杉矶通讯公司的机房和通信平台,导致通讯中断,很多人都联系不上,不意味着阿颂出事。”
唐夫人握住他的手,眼眶始终湿润,“冰冰去了洛杉矶。”
“我知道。”唐爸爸也收到了消息,
关键时刻担得住事的儿媳妇哪里找。
“阿颂能娶到她,是我们唐家的福气。”
飞机于洛杉矶当地时间早上八点停在洛杉矶南部一个小型飞机场,这个机场跟洛杉矶距离有点远。
火势是从北面烧过来的,洛杉矶机场陷入瘫痪后,这个小型机场成了备用机场,停了很多飞机。
江彬下飞机,唐园从诺沃克调了车队过来接江彬。
二话不说上车,往洛杉矶方向赶。
路上江彬用英文跟随车的美国助理交流,“知颂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短暂联系上过?”
那位助理回道,“没能通上电话,但是偶尔有信号闪烁,知道他大概方向,我们已经派人去接应,只是因为北部区域电信瘫痪,只要是进去的人都联系不上。”
江彬稍稍放心,“那我们往他们的方向赶,路上还要想办法联系,以防他们位置有变。”
“明白。”
这位助理是宁盛科技的一位员工,手里拿着电子设备,用来链接信号,确认方位。
使出机场范围后,便看到宽阔的公路上,无数私家车往南飞驰,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离洛杉矶越近,空气质量越差,能清晰闻到那股烧焦的味道。
渐渐的,前方恍若有乌云翻滚,朝她的方向倾轧而来。
“那
是浓烟灰尘,火是从那个方向烧来的,再往前可能会看到明火。”
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江彬都在关注网上新闻动态,火势很大,而洛杉矶方面救援不力,导致火势蔓延,几十万人被迫撤离。
唐知颂别墅所在处,已经被明火席卷,网上也已有伤亡报告。
此外报道声称,有些**趁乱在富人区**,这应该是唐知颂一直没能离开灾区,与华夏取得联络的原因之一。
形势不容乐观。
江彬脸色不好看。
就在这时,助理膝盖上捧着的设备突然在叫,江彬看到一个绿色信号不停在闪烁,“有信号了?”
“对的,您稍等。”助理立即打开手机连通信号,终于确定唐知颂具体所在,“太好了,收到了信号。”
车载导航很快收到位置消息,司机赶紧往那个方向开。
这是一辆装甲级别的长越野,能抗炮弹明火,具备武器系统,是全球安保级别最高的座驾之一。随车两位助理,前后各有一辆保镖车护驾,一道往西北疾驰。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一行人赶到信号闪烁的区域。
这是洛杉矶西北部的一个小镇,可能因为一段天然的悬崖格挡,明火没有蔓延过来,但浓雾笼罩,能见度只有不到一百米。
比起沿途其他地方民众逃难一般混乱,这个小镇反而十分萧条。
具体位置不能明朗,车慢慢往小镇中心地带开。
助理告诉江彬,“这个小镇有一条公路直通洛杉矶东北角沿海的富人区,所以一旦别墅那边出现火灾后,人流肯定从公路往这边撤离,如果我没猜错,那些武装分子就堵住了这里,趁火**。”
江彬往车外望去,四处人烟稀少,地上随处可见被遗落的衣物,好在没看到尸首之类,应该没有大规模武装冲突。
零星看到几个人往外跑。
立即有保镖跳下车拦住行人询问这一带的状况,问了几句后,赶忙折回来,朝车内大喊,
“刚刚这里发生了武装冲突,但是已经解除危险。”
江彬松了一口气。
终于信号重叠,确认唐知颂就在附近,江彬果断道,“下车。”
“阿颂!”
“Mrtang!”
几名保镖护送江彬在附近寻找,
浓烟滚滚有烧焦的树叶飘过来刺激眼眸,江彬戴上护罩,一面呼唤唐知颂,一面拿出手机,试图拨通他的电话。
这一带停电了,基站信号若有若无,只能碰碰运气。
到了陌生的地方,怕不安全,她一直沿着路边商铺的墙壁行驶,几个保镖在她前面,成半圆将她包围在正中,戒备四周。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没通,
终于到第四个电话,出现了有节奏的嘟声,这是接通的信号。
江彬眼神一亮,心也跟着咚咚跳起来,
手机忽然毫无预料接通,江彬迫不及待喊一声,“阿颂。”
这道嗓音仿佛带着回音振动耳膜。
唐知颂听到第一声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这种回音不该出现在手机里,倒是好像...正把手机拉开一些,又一声“阿颂”,更加清晰传来。
唐知颂当场呆立。
这一次,声音不像是从手机里传来,而是...身后。
毫不犹豫转过身,绕过转角。
浓尘滚滚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近在迟尺。
只见她带着面罩,背对着墙贴紧,身上罩着一件焦糖色的大衣,身姿笔挺,眉眼依旧。
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好像加州大火窜进他胸腔,把这么一个人深深烙进他心底。
宿命一般的感觉。
从失联开始,手机一有信号,他就给江彬打电话,想尽最快速度联系上她,甚至为此,用利益交换,意在把消息送达大洋彼岸,怕江彬和家里人为他担心。
怎么都没想到,电话终于接通时,那个人就在眼前。
原来心意相通的人,离得再远,也能咫尺相遇。
很多年以后,唐知颂回忆起今天,依旧觉得不可思议,难以忘怀,洛杉矶街道空空荡荡,冬风萧瑟不堪,他于烟尘滚滚中,在转角遇到她,
被她填满整个胸腔。
“冰冰...”他嗓音低沉,暗哑地唤她,带着难以自持的悸动。
江彬也发现不对,倏忽转过身。
对上那双熟悉如墨的眸眼。
“阿颂...”
惊喜席卷而来,她毫不犹豫掀开面罩,扑向他。
唐知颂往前一步稳稳接住她,
“冰冰....”
这一刻,眼底是不是湿润的,**。
重重地把她勒进怀里,一贯冷静的人嗓音克制不住发抖,咬着牙怒道,“你为什么要来?你怎么敢来!”
江彬紧紧抱住他,闻到这股熟悉的松香,她终于踏实了,
“我们上车!”
唐知颂留下两名人手及一辆车,接应其他人,自己揽着江彬上那辆装甲车,车很快调头,往机场开去。
上了车,唐知颂按下挡板,后座的空间只剩他们夫妻两人。
江彬从被唐知颂塞进来,就被他搂在怀里,他力道太重,恨不得将她摁进骨子里,弄得她喘不过气来,“阿颂,你松开些...”她艰难地开口。
头顶那道声音依然带着几分暴戾。
“你为什么要来?我至于连场火灾都应付不了?”
“美国又不是咱们华夏,这里治安多
差你不清楚?你怎么敢单枪匹马来!”
接二连三的呵斥,出卖了他的紧张和后怕。
江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点头如捣蒜,“我错了,”
这个时候绝壁不能跟生气的男人讲道理,只轻声问他,“那你倒是告诉我,这十几个小时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联系不上?”
唐知颂解释,“收到火警,我带着别墅的人往外撤,当时同行的有别墅区一拨认识的好友,共有四十来人,哪知道出隧道口,驶进伊森镇,这里出现了武装分子,前有劫徒,后有大火,我们被迫撤到伊森警察署的后院,”
“那帮人狡猾得狠,事先有预谋,摸到了住在那里的富人名单,把警署包围,当场要巨额转账,可惜断网断电断信号,即便有钱也转不出去,把他们惹恼了,有人带头送了些身上值钱的物品给他们,短暂安抚.....”
唐知颂把他们一伙人如何连通警察将那些匪徒制服的过程告诉江彬。
万幸唐知颂常年不住这边,那些**不知道他在场,只逮着其他人威胁,他安安静**在车里等候救援,没受罪。
只是对峙时间太长,耽误了撤离时间,没能顺利给江彬他们报讯。
“抱歉,吓到你了。”
唐知颂也清楚自己失联这么久,肯定让江彬坐立不安,但他万没想到,江彬能飞越大洋直接冲到他眼前来,一如当初,明火执仗般迈进他办公室,声称要跟他结婚。
“江冰冰,你最好赖我一辈子。”
唐知颂把她整个上身抱紧,下颚磕在她发梢,忍不住用力逡巡摩挲。
太用劲,怕弄疼她,又做不到松手,呼吸时紧时缓,心七上八下,尝到那种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里怕化的滋味。
江冰冰是个什么鬼。
江彬哭笑不得。
能感受到他情绪有些失控。
想看他失控的样子。
江彬试图抬眸。
唐知颂察觉她异动,非把她摁怀里。
他过去只在床上强势,平常不这样。
江彬被他摁得不舒服,委屈道,“疼。”
他下巴一夜没清理,下颚有些胡渣,渣得她难受。
“受着!”唐知颂没好气道,“谁让你来!”
江彬靠在他怀里,泄气道,“是,我也后悔了。”
唐知颂一顿,也气。
一颗心被她揉碎了,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见江彬终于乖巧一动不动,他的心也跟着软了,终于舍得把她松开一些,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这样的事,下次不要再做了,不许再冒险。”
他承受不住失去她的风险。
江彬在他怀里睁开眼,只能看到他锐利的喉结在皮肉下翻
滚,听出他哽咽的嗓音。
不多时,发梢处似乎沾了点冰凉,江彬纳罕道,“唐知颂,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唐知颂否认。
江彬非要从他怀里挣出来,直勾勾盯着他。
那张俊脸依旧清隽,些许疲惫让他褪去过往的凌厉,添了几分蕴秀。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好看。
江彬一度怀疑是被这张皮囊蛊惑,才千里迢迢奔过来找他。
他神情看不出明显端倪,但眼眶泛红,瞳仁深处也有些猩色。
他从来都是谦谦君子,第一次这么失态。
她亲了亲他唇角,安抚他,“那你以后也不能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唐知颂失笑,再度把她抱在怀里,“好。”
两个人都累了,抱在一块睡了一会儿。
回程比较快,三个小时抵达机场,这里不是洛杉矶的机场,条件有限,唐知颂和江彬简单冲了下澡,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候车厅休息。
江彬联系李洋,问公司动态,同时给刘叔发了一条信息。
唐知颂先给各界报平安,调度人手参与洛杉矶大火的营救安顿与重建工作。
这一次通信断联,也与洛杉矶有关部门的设备老旧有关,唐知颂适时让洛杉矶业务部门介入。
唐知颂的私人飞机停在洛杉矶机场,现在那边机场瘫痪,私飞用不了,所以江彬这驾私飞来的很及时,航线安排好,夫妻俩登机回国。
接下来这十个小时,他们就躺在床上休息。
这是一张宽敞的双人床,配备四个舷窗,光线十分充足。
各色物品齐全,跟在酒店的套房一样。
谁也没工作,拥着彼此。
没有接吻,也不用做/爱。
却感觉从未离得这么近。
“冰冰...”
“嗯?”
他轻轻啄着她眉心唇角,在她耳珠处低喃,
“我爱你。”
江彬一愣,深深扎进他的怀抱。
殊不知,两人在飞机上这十个小时,沪城股票市场发生地震。
一股小道消息突然在网上炸开。
“你们知道吗?听说当年**集团的老董事长并非意外死亡。”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董事长当年的司机去报案,声称老董事长当年乘坐的车被人动过手脚,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什么人要杀董事长夫妇?”
网上能人遍地,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给扒个底朝天出来。
“听说当年老董事长不满意江董在外面生了孩子,扬言要把公司给小江总继承,直接剥夺江成校的继承权,江成校哪能看着本属于自己的家产旁落,他跟穆灵淑没感情,也不
喜欢小江总,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一天晚上老董事长夫妇带着小江总去看超级月亮时,在车上动了手脚,导致老董事长夫妇当场身亡,而小江总呢,意外活下来。”
“这编得太离谱了吧?再狠,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父母啊。”
“虽然是不可思议,但你想一想,历史上父子争权夺利兵戎相见的案例少吗?”
“**集团在十四年前如日中天,正是最红火的时候,继承权之争跟古代皇位有什么区别,江成校会动手也不奇怪啊。”
“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哪能狠下心连父母都不要的。”
那人笑了,“你听过‘虎毒不食子’,可听过儿子不杀老子的?”
这件事直接影响江成校的声誉。
他气得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吩咐下去,
“赶紧给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发律师函,我看谁敢无事生非,恶意中伤我!”
**集团有强大的律师团,一告一个准,网上的大V很快删除帖子,并表示道歉。
即便如此,**集团股价还是受到影响。
江成校一边吩咐保镖去找刘叔,一边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亲自澄清网上的传言,声称这是有人恶意中伤他,意在用不当手段**,想把他赶下台。
话里话外把矛头直指江彬。
江彬跟江成校父女不和的事,全网皆知,江彬赢了对赌协议,想把父亲赶下台自己亲自执掌**,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开始倾向江成校时,沪城某区警V发布了一条对外公告,
声称有位姓刘的先生,自称是**集团老董事长的司机,要求警察局重启当年老董事长车祸的刑事调查,且已提供了不少证据。
大家看到这条信息,无比震惊。
一个十几年前的旧案,如果不是有确凿证据,警察局不可能更改案件性质,启动刑事调查。
所以,难不成老董事长当年真是被人害死的?
而江成校看到“证据”二字,眼角狠狠抽了抽,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
**集团出**,直接影响是,股价暴跌。
江成校坐在办公室,一面想尽办法让朋友替他去警察局打探内幕,一面试图挽救局面。
但祸不单行。
他在证券交易所的朋友打电话告诉他,
“江董,有**量买进**集团股票。”
股票下跌,普通人都是尽快抛,还有谁会趁机收购?
这个人是谁,已不言而喻。
当初签对赌协议时,约
定除去一亿净利润,余下的利润全部归项目操盘手本人所有,毫无疑问,江彬现在手里有一大笔资金。
她已经是**集团的
股东,身兼总经理,在集团面临危机时,收购股票想挽救暴跌的股价,合情合理。
她这是在算计他。
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女儿。
好狠的心!
“江彬人呢,我要立刻马上见到她!”
江成校对着助理大吼。
助理拿着手机站在门口战战兢兢,“江董,至今还没联系上总经理。”
江成校怒极,先骂了江彬一句,立即打电话去交易所,试图补救,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天色欲沉,蓄势已久的大雨忽然灌下来,拍得玻璃窗飒飒作响。
江成校像是困兽一般,折腾了很久,所有手段用尽,只剩怒火,收到江彬回来的消息,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冲去楼下江彬办公室。
底下员工看着凶神恶煞般的江成校,纷纷退避三舍。
江彬办公室的大门,忽然在这个时候被拉开。
李洋刚从里面出来,看到江成校来者不善,心神一凛,
“江董。”
江成校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冲进办公室。
宽敞的紫檀长桌后立着一道高挑身影,她照旧穿着一身干练的湛色西装,永远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拿着到手的股权文件,平平静静冲江成校一笑,“爸。”
江成校把领结扯了扯,面色发青喝道,“你还有脸喊我爸?”
江彬一顿,旋即释然一笑,耸肩道,“确实不用再喊了。”
江成校怒火中烧,隔着办公桌来到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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