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疯子那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林海生，看上去似乎不疯了……

“海生，你是林海生？”

他拍着手，围着林海生转来转去，嘴里还说出林海生的名字。

林海生张了张口，刚想问他，突然他一把将自己推开。

“不，你不是林海生，你是一头怪物。”

“你已经不是人，是蛇。”

“不，是蛟……”

“是龙……”

赵疯子推开他，嘴里依旧絮絮叨叨，说着疯言疯语。

林海生很无语，还以为他恢复了理智，没想到依旧是那么疯疯癫癫。

他转身离开，再和这个疯子待下去，那就是自己疯了。

很多事情弄不明白，以后进山打猎，不如直接去寻找二大爷询问。

“海生，今儿没忙吗？”

刚没走出多远，便碰见了徐主任。

这两天正在给村子拉电线，徐主任亲自监工，所以每天都会来。

“老徐，我家的房子快完工，你可得把电线弄好了。”林海生笑着打招呼，同时递过去一支烟。

徐主任干笑，就算林海生不说，自己也会把事情办明白。

不仅仅是新房子会通上电，现在住的老房子也会拉上电线，毕竟人家出了那么多钱。

两人站在旁边聊了一会儿，林海生了解到，附近几个村子已经通上电，就剩下他们林家村了。

林海生并没有说什么，早一天和晚一天通上电，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只要能把事情办好就行。

从村里离开，他又去了学校，已经好多天没来看看了，谭仁春居然没找自己去教课。

其实是因为学校现在来了周秀兰，目前不那么需要林海生，所以谭仁春才没找他去教课。

“谭老师，谭校长，谭大爷，您老人家现在是打算过河拆桥吗？”

找到谭仁春，林海生开始挖苦他。

周秀兰没来之前，这老登天天想着自己去学校教课，现在学校有知青了，他是理都不理自己。

谭仁春苦笑：“我哪里是过河拆桥，只是不想占用你时间。”

林海生毕竟不是学校真正的老师，又没拿过一分钱工资，学校有足够的教师资源，当然不想去打扰他。

林海生也只是开个玩笑，知道谭仁春不是那种人。

随后他去悄悄看了女儿，女儿已经完全融入学校，和大家相处得都很好。

在学校转了一圈，目前学校已经用上电，孩子们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摸黑上课。

不知不觉中，林海生来到一间教室外面，静静观看周秀兰教书。

现在周秀兰是学校的顶梁柱，她是从城里来的大学生，比林海生的文化还高，学校也尽量为她提供好的条件。

“说实话，我们很需要这样的老师，但是她过两年会走……”谭仁春跟在林海生身旁，叹息又无奈。

林海生知道他什么意思，学校整体条件太差，是留不住人。

对于周秀兰来说，这只是人生中一部分经历，下乡当两年知青，回到城里还有更好的未来。

有时候林海生在想，自己这辈子的命运和上辈子不同，等周秀兰回去后，她的命运是不是也会发生改变？

或许命运从未改变过，即使自己不娶周秀兰，多年后周秀兰也会嫁给和自己相似的人，总有人去代替自己。

看着认真讲课的周秀兰，林海生释然了。

对这个女人的恨来自于上辈子，现在的她很单纯，也是一名好老师，不应该将上辈子的恩怨牵扯到这辈子。

在他看周秀兰的时候，讲课的周秀兰也发现了他，两人透过窗户四目相对。

林海生移开目光，周秀兰继续讲课。

也不知道为什么，讲课中的周秀兰，刚才看见他的一瞬间，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奇怪，那种感觉不是刚认识，仿佛认识了很久，存在于灵魂深处的熟悉。

其实林海生内心很复杂，陪伴自己最久的不是杨雪，而是教室里面那个女人，他们朝夕相处了几十年。

要说对她没有感情，那是自欺欺人，任何人都会日久生情，只是上辈子周秀兰太可恶，才让林海生产生了恨！

**这辈子和周秀兰提前见面是好是坏，或许自己只是周秀兰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或许能做一个普通朋友。

林海生看了好几个教室情况，和谭仁春走着说：“我想再给学校捐一笔款。”

学校条件太艰难，孩子们连红领巾都没有，让人看着实属寒酸。

他觉得自己可以穷，但是不能穷了孩子，因为孩子才是祖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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