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
小舟漂在茫茫的海上。
云别尘倚在她怀里,低声道:“就是如此。”
徒留黎江雪望着夜色,回不过神来。
唐止,竟然是一个纸人。
难怪他功夫不过平平,却唯独轻功超绝,令她时常艳羡,也在心里暗自惭愧,自己堂堂一个少主,在这一项上反而输于门下杂役。
难怪山前那一根荡悠悠的藤桥,她初踏上去时惊慌失措,总闹笑话,他却能扛着从山下采买的大包小包,如履平地。
她当时就感叹过,这人简直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怪不得他做起家务杂事来,如此拿手,好像长了三头六臂一样,无论家里住了多少人,有多少事,他都能一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云别尘剪的纸人,可不就是派这个用场的吗。
当初在阳歇镇,他们为躲避官府追捕,曾借宿在一位李大爷家,因可怜他女儿生死未卜,无法孝敬在他跟前,便预备剪一个纸人姑娘,假扮作小叫花,求他收留,替他养老。
她师尊亲口说的,这种符纸傀儡,脑子不算好用,做粗使杂役却最是拿手,只须灌注很少的灵力,就能维持长久的运作,平日与**都看不出来区别。
当时她只顾着瞧新鲜,说那女娃娃长得有些像唐止,连喊她少主的口气都像,还打趣道,不会就是照着唐止剪的吧。
云别尘没说什么,只是指尖一动,就将纸人收回来了。
现在想来,大约是她师尊,只会剪这一个样子。
被捞上来的纸人,晾了晾,又恢复成了唐止的样子,只是湿淋淋的,有点扁塌,有气无力地躺在船尾。
苍狗站在他身上,用力蹦跳,跳一下,他嘴里就吐出一口水。
黎江雪面对这副情形,只觉得内心还无法平静,便扭过头不再看。
却听怀中人低声问:“你可会怪我?”
“怪你做什么?”
“那么久以来,都没有告诉你唐止的**。你不是总说我爱骗你吗?”他牵了一下唇角,“没准又给我记一笔罪状。”
黎江雪看着他这副故意招惹她的样子,就哭笑不得。
她顺了顺他仍旧半湿的发尾,“还好我不知道,要不然,唐止生火做个饭,我都要担心他把自己给点着了,那我可不好意思压榨他了。”
这人就笑起来,只是一笑,没忍住又轻轻咳了两声。
刚才一场海难,虽然鲛人们着意保他们平安,但风急浪高,人人都被海水拍了一身。眼下本就是冬日,夜里更凉,她担心云别尘这个身子,会受不住。
便脱下外衣,往他身上裹。
他抬手挡着,“我不用。
“听话。
“你自己便不冷了?
“我是女子,有什么要紧?
他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手凉得厉害,唇边笑意却温暖。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也知道。左右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何必大费周章。
黎江雪听不得这话,立刻板了脸,“自己不上心,还不许别人上心,我倒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说着,扯起披风就将他往里裹。
下了战场,这人在体力上并不及她,只能任由她摆布。他一身尽湿,衣衫都紧紧地贴在身上,墨发亦垂在身前,发尾还向下滴着水珠。
少了平日里仙风道骨的从容,多了一分……
可以称之为媚意吗?
让人看一眼,心便一荡。
黎江雪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脸色仍是端正的,甚至是故意虎起脸,不许他与自己讨价还价。然而披风裹紧了,手却舍不得抽出来,仍藏在底下,停留在他的腰上。
这人垂着眼,声音低低地响起在她耳边:“做什么呢?
“我……
“刚才好看吗?
“……
片刻前他一身湿透,宽肩窄腰毕露无疑的样子,一下重新撞进她脑海里。她只觉胸中腾起一团火,额角跳得厉害。
一下没忍住,就将人用力拉到怀里。
“你别闹。云别尘轻轻吸了一口气,“有人在。
她转头看了一眼仍旧软塌塌的唐止和苍狗,不确定哪一个属于“人的范畴。
但还是顾全他面子,没做什么,只是在他鬓边蹭了一蹭,“师尊又不许我碰,又要来勾我,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这人不答话。
她也不在意,只带着淡淡的笑音:“这笔账,我给师尊记着,回去一起算。正好,上次说到罪加一等,但看在师尊有伤的份上,其实也没有……
“你每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不管,师尊得给我把次数补齐了。为人师表,不能言而无信。
他如今最怕她提为人师表这几个字,看她的眼神里立刻带了恼,眼尾微微透着红,十足风流。
一边正上蹿下跳,帮唐止控水的苍狗,却没能忍住,落地时一个脚滑,猫爪子重重踩在了他的脸上。
唐止“嗷的一声,翻身坐起。
虽然浑身狼狈,但看起来至少是人模人样了。
黎江雪松开怀里的人,过去瞧他,“小唐止?唐总管?你没事吧?
这人晕头晕脑的,对她在面前挥舞的手毫无反应。
哎,这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她想起很久以前,还在山上时,她闲来
无事和他唠嗑,探讨山门上“同星门这三个字的含义。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名字总是有含义的。比如你叫唐止,大概率是出自‘君子知止’一类的典故,而不会叫唐停停。
没想到,她想错了。
他叫唐止,只是因为,他真的是一张纸。
眼前的人坐在地上,拿手敲了半天的头,看她的眼神迷迷糊糊。
“还知道这是哪儿吗?
“海,海上。
“那我是谁呀?
“少城主。
“完了完了。她回头对云别尘叹气,“本来脑子也不太好,这下更糟了。
云别尘目光微动,什么也不说。
她只能尽力给唐止校正,“虽然我也很希望,天幕城能归我,但目前还没有发迹到那个地步。你仔细看看,我是你家少主,记住了吗?
对面呆愣愣地点头。
苍狗摇摇脑袋,摆出一副无药可救的脸色。它一身的**也湿了,乱蓬蓬的,像个刺**团。
此刻的天,已经不再是墨黑,天际线上露出了一丝金光,将周围的云层都照亮。
快要日出了。
黎江雪举目四顾,只见大海之上,波涛茫茫,前方却有一棵参天大树,虽然在眼下的光线中,看得不很清楚,影子却巍峨醒目,令人为之一振。
有树,那必然就有岛。
他们都是修仙之人,流落海上,性命自然是无虞的,只是经过一夜的折腾,困倦疲乏,正好上岛休息片刻,再从长计议。
他们的运气也好,海水推着小舟,随波逐流,正是向着那个方向而去,倒省了划桨的力气。
“师尊,你看。她指着那处道,“不过,距离漂到岛上,大约还有些时候。你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会儿吧,不必白等着。
云别尘却一个字没说,只淡淡摇了摇头。
他望向远方的眼神里,丝毫没有惊喜,反而写着某种她看不明白的严肃。
黎江雪微微一怔,刚要问,平静的海水却忽然又起了浪。小舟被浪托起来,飞快地向前漂流。
苍狗喵的一声,将爪子深深扎进船舷,以防被抛下去。
唐止在惊慌失措地喊:“是不是那些鲛人又回来了?咱们可是自己人啊?
“你小心点,再泡一次水,脑子就不能要了。黎江雪一边叮嘱他,一边俯身趴到船舷边。
水下果然有东西。
她初时也以为是鲛人,但细看之下,又不像。影子黑漆漆的,如蛇状,游动得很快,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这推着他们前进的浪,就是它带起来的。
“师尊,你到我后面。她起身去拉云别尘。
这东西来得诡异,她担心会
对他们不利。
然而一回头,却忽地被震住了。
这海流的速度,比她预想中更快,不过短短片刻,就已经将小舟推到了她先前看见的地方。
没有她期待的小岛。
只有一棵巨树,凭空从海水中升起,树干足有二十余人合抱,树冠如盖,从它脚下抬头看去,只觉得顶天立地一般。在晨曦中,叶片都被勾勒出金边。
她狠狠一怔,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庄严气相。
这是什么?
如此奇异,恐怕不是凡物。
身后的唐止也惊叫连连:“师尊,这海里怎么能长出树来呢?
她退后了一步,刚想提醒小心一些,小舟却猛地一震。海浪劈头盖脸,向人打来。
“师尊!
还是云别尘拉了她一下,助她堪堪避过。
她便震惊地看见,一个不比树干细多少的身躯,轰然从海水中升起,在飞溅的浪花中,它通身鳞甲,黑中透着红光,每一片鳞,都映出身后一轮朝阳,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而它自己,双眼竟然是竖长的。
一只在脸上,斗大如牛,正紧盯着他们。另一只在头顶,在两支短角之间,沉沉合着。
唐止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这,这是什么东西?
黎江雪却已经明白了。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她刚才在海水之下看见的,卷着海浪将他们裹挟到此处的,正是烛龙的尾巴。
它想做什么?
烛龙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张开巨口,其中利齿森然,喷出白雾。
她心中惴惴,但又顾及着对方是神兽,不好轻易动手,只能向身后问:“唐止,有没有办法将船划出去?
唐止声音焦急:“少主,这浪实在太大了,不行啊!
的确,四周的海水,都不断地向此处涌,汇聚成大浪,一下又一下,拍在若木神树脚下。其力量之大,绝非靠人力能够逃脱。
这烛龙似乎不由分说,要将他们困在此处。
为什么?
正飞快思量,却见一轮红日,彻底跃出了海平线,霞光大盛,美不胜收。而烛龙头顶那只闭着的眼睛,忽然动了一动。
“小心些。她听见身边的人道,“不要看它的……
话音未尽,戛然而止。
“师尊!她惊而回头,一把接住软倒下来的人。
云别尘靠在她怀里,双眼紧闭,气息均匀,只是对她的呼喊问话一无所觉。再看唐止和苍狗,也伏在船底,不省人事。
她顿时着急,转身质问:“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同时手中长剑已现
身。
然而她对上的,却是一只赤红的眼瞳。
在她为突生变故而惊慌时,烛龙头顶的那只眼睛,已经睁开了,正低下头来,悄无声息地凝视着她。
她根本来不及躲,便觉得全副神智都被攫住了,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像要被吸入那一线瞳孔里。
四周的海浪声,瞬间静止。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没有朝阳,没有大海,应该说,什么也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虚空,将她吞没。
她本能地抬手,手中却空空荡荡,连月升剑也不复存在。
“烛龙!她扬声喝道,“我敬你是上古神兽,不愿与你动手。你却耍这样的手段,意欲何为?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笑,“能对我吆五喝六的小姑娘,可不多。
这神兽原来会说人话。
她皱了皱眉,“我以为,无论是敌是友,都该坦荡。何故不出来相见?
对方却笑得更欢了,“不是我心中有鬼,不肯现身。而是你此刻在我的眼中,我可见你,你却不能见我。
这么说来,这片漆黑,就是它的瞳仁吗?
黎江雪心头不由一跳。
传闻中,烛龙睁眼为昼,合眼为夜,那她此刻,算是站在日夜之间吗?难怪四周是一片虚无。
对方的口气,不像要与她为敌,她提起了满心的戒备,斟酌着词句。
“前辈,我们不过横遭变故,流落至此,并非有意打扰,还请行个方便,准我们离去。
“果真如此?
“自然不敢说谎。
烛龙的声音却扬了扬:“我看未必。若木神树,遗世独立,若非有所求者,不能至此。即便擦肩而过,亦不得见。
黎江雪的眉心便动了一动。
竟然还有这一节讲究。
若木神树,木之精也。要是这样细想来,他们手上所获得的神物,的确独缺木系,假如加上它,五系精华便齐聚了。
联想到云别尘先前看见神树,不惊也不喜的模样,她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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