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老太艳压全村,老伴的醋坛子炸了》
不知何时,天边飘起了小雪粒。
风裹着雪落到坑里,飘落在她的发丝上,冯兰英的棉袄已经结了一层薄霜,像是一尊雪雕的人。
见她冷得嘴唇打颤,脸色青紫,林誉文连忙按下打火机。
然而,火苗在风中颤抖了两下就熄灭了,只剩一缕青烟混进呼出的白气里。
打火机已经没气儿了。
“兰英姐,问给你搓搓手。”林誉文的声音哑得厉害。他本就病了,先前身子滚烫,现在又冻得如寒冰,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可还是握着她的手,想帮她暖暖。
“我没事,小林。”
*
崔国栋刚回到屋里,就看见王春娟抱着两个奶娃娃直嚷嚷:“这冯兰英也不知道去哪里潇洒快活了,孩子饿得直哭,也不见她回家!”
崔红梅的脸拉得老长:“指不定啊,跑到哪个野男人屋里去打火热了。”
“红梅!你说什么话?英子可是你嫂子!你怎么能这么编排她!”崔国栋气冲冲地打断她,望着天边飘落的雪花,皱着眉道,“天已经黑了,这么晚了,英子能去哪里?”
“甭管她了,那么大个活人总不能把自己饿死。饭我做好了,你自个儿去锅里热一下,再煮点米粥,先给两个孩子喂点垫垫肚子。”王春娟白了他一眼。
这顿饭吃得食之无味,崔国栋越想越觉得不安,猛地站起身,拿起手电筒就要往外走。
“哥,你去哪里?”崔红梅连忙叫住他。
“红梅,你去几个婶子那儿问问,英子今天去哪儿了,有没有去她们家。我担心……”崔国栋欲言又止,想起刚刚灭火时听到的动静,“我担心英子去猪圈那儿找我了,我这就去看看!”
崔红梅拽住他胳膊:“疯了吧?这么晚了,山上有狼!”
“那也得去!”崔国栋抽回手,快步朝山上走去。
坑底,冯兰英冻得牙齿打颤。林誉文突然解开棉袄扣子:“靠过来,兰英姐,两个人挨着能暖和些。”
两人刚靠在一起,一束晃动的光柱刺破黑暗。
“英子!你在不在这!”崔国栋的喊声裹着风雪传来。
冯兰英抬头,看见崔国栋趴在坑边的身影。漆黑的夜中,他手里的马灯晃得厉害,刺得人睁不开眼。
“崔国栋,我在这里!”冯兰英欣喜若狂。
“哥,你慢点!”崔红梅追上来,没想到冯兰英真掉进坑里了,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可她随即又惊恐地尖叫起来:“林知青怎么也在这儿?”
此刻,林誉文已经冻得浑身发抖,几乎是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冯兰英肩上,苍白的唇眼看着就要贴上她的脖颈。
看到这情景,崔红梅嫉妒得直咬牙:“冯兰英,你真不要脸,当着我哥的面子,你居然勾引林知青!你还不赶紧和他分开,挨那么近做什么!”
崔国栋站在坑边,看得眼睛发红。他攥着麻绳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跳下去把两人分开。
冯兰英只觉得脑子有些昏沉,根本听不见崔红梅在那里嚷嚷些什么。
此刻,崔国栋甩下麻绳,绳头落在冯兰英脚边:“抓紧,英子,我拉你上来。”
林誉文看向崔国栋:“兰英姐,你先踩着我上去。”说完便弯腰弓背,让冯兰英从他的手心踩到肩上。
事到如今,冯兰英也不再犹豫,一脚踩上他的背。晃晃悠悠的扶着壁站了起来,而林誉文眉头都没皱一下,稳稳将她托到坑边。冯兰英拽住麻绳,崔国栋用力一扯,将她拉了上来。
冯兰英刚踩到地上,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崔国栋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却摸到一手的冰凉。
她的手指冻得发青,连指甲都泛着紫。
冯兰英下意识要抽手,却被崔国栋一把按在了自己心口。隔着单薄的秋衣,她掌心突然触到一片滚烫。崔国栋的心跳又急又重,震得她指尖发麻。
“你……”冯兰英抬头,正对上崔国栋通红的眼眶,突然轻笑了声,“你身上真热乎。”
崔国栋突然别过脸去,喉结剧烈滚动:“我再多帮你捂会儿。”他说得磕磕绊绊,手上却把她攥得更紧了些。
冯兰英怔住了。
她从未注意过,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男人,掌心竟有这样熨帖的温度。
林誉文在坑底轻咳了一声。
崔国栋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却又飞快地脱下棉袄裹住她。带着体温的衣裳沉甸甸压下来,那股子熟悉的汗味混着柴火气,莫名让冯兰英鼻尖一酸。
“走,回家。”崔国栋蹲下身,结实的后背对着她,“我背你。”
这时,崔红梅突然尖叫:“林知青晕了!”
“哥,这可怎么办啊?”
坑底,林誉文倒在雪堆里,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我下去。”崔国栋咬咬牙,把麻绳系在腰上,“红梅,你扶着你嫂子。”
冯兰英望着丈夫坠入坑底的身影,头越发昏沉。恍恍惚惚之间,就看见崔国栋把林誉文扛上来了。
冯兰英被架回崔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烧得滚烫了。
门口,王春娟端着搪瓷碗在炕边转悠,碗里黑乎乎的符水冒着热气。
“冯兰英,快喝了!”老太婆掐着冯兰英的下巴,“这可是我刚刚求来的偏方,烧得都说胡话了,估计是染了不干净的,把这喝了就好了。”
冯兰英睁开眼,闻到那股怪味儿几乎作呕。可是王春娟却拼命把碗往她嘴上摁,见她拼命挣扎,又使劲捏着她的下巴就要把水灌进来。
冯兰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打翻瓷碗。“砰”,瓷碗摔得四分五裂。
“这是什么东西?王春娟,你居然搞封建复辟,相信阴阳先生,你信不信我告到大队去!”她撑着炕沿站起来,脸烧得通红,眼睛里却像藏着烙铁,烧得人眼疼。
王春娟脸色煞白:“你……你疯了……我是看你不舒服,特意给你求来的,你别不识好歹啊!”
“去年村头李婆子跳大神是什么下场?劳改队里挑大粪!”冯兰英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王春娟,你是猪圈待得不够吗?”
王春娟腿一软,瘫坐在条凳上,再不敢提符水的事。
冯兰英在家休养了两天,感冒才彻底好了。
正月初四,太阳刚出来,冯兰英就发现自己在鸡圈里攒的五个鸡蛋全不见了。她眯着眼看向堂屋。王春娟正捧着个鼓囊囊的包袱往西屋钻,上面还粘着几根茅草。
抬眸,就看见自家男人在院子那头劈柴。
“崔国栋,你过来一下。”嗓音拉得很长,百转千回。
崔国栋猛然回头看到她这样,手里的斧头险些没握住。
冯兰英今日梳了个简单的圆髻,鬓边散落的几缕青丝衬得脖颈愈发纤细。
杏眼微垂时,那鸦羽般的睫毛便在眼下投出一弯浅影,倒真像个温婉似水的小媳妇。
但他知道自己这个媳妇儿厉害得很,前些天被她掐的那几个印子,到现在还红着没好。
崔国栋忙不迭跑过来:“咋了,英子,有啥事儿?”
“这窗花还没剪,你把这些剪了。”
“窗、窗花不是前天就剪好了吗?”他坐在炕边上看着她。
她葱白似的手指绕着发梢打转,蓝布棉袄裹着的腰身显出一段勾人的弧度,诱人得很。
“那,窗花剪完了,我想吃荷包蛋……”冯兰英拽着他袖口晃,指了指王春娟的方向,“娘把鸡蛋藏灶房了,你去拿两个?”
崔国栋头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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