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隆长安》
丰隆家大宅内烛火跳跃,时而高声畅乎喝彩,时而骂声连连,好不痛快。
前院热闹非凡,后院的丰隆玥一个人坐在廊厅生闷气,百合小丫鬟热了酒水,小丫头一连饮了几杯,憨憨靠在廊柱上痴痴欲睡。
快要合眼的时候,拱门前立着个人,她惊了下,定住,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柔柔应了声:“贺州烟?哥哥?”那一声哥哥好像必须加上,又因为惊吓声音小小的,随着声音,她整个人怯懦起来。
贺州烟是长安街肯下功夫苦读书的人,从小跟在丰隆玥屁股后面当她小小的师长,规劝不得她,忤逆不得她,就这样在她手下成了她最喜欢的哥哥。
她从亭子里出来,直奔贺州烟:“州烟哥哥,你最近去哪里了?”
此时,贺州烟一身污泥,脸上也污渍不堪,发丝从束冠上落下几丝。
“你,这是怎么了?”
丰隆玥心疼的快要哭出来。
他轻轻摇头:“出了趟远门,刚回来。”
她拉他往前院走:“州烟哥哥,莫要在拦我,你定是又被那尚书部的猪下水曹尚书的小舅子赵二欺负了。他一个猪下水,怎得老欺负你,我看不下去了,我定要找那厮问问。”
丰隆玥惯知那赵二总挑贺州烟的错处,与其说错处,不如说他赵二狗仗人势欺负贺州烟是个没有功名的穷酸书生。
这次,贺州烟一连五天找不到人,定是被赵二关起来欺负了,她再不管,州烟哥哥就没活路了。
她痛定思痛,在贺州烟的拉扯下进了前院。
看戏的所有人愣住,眼神看向从后院拉扯出来的一男一女,片刻,像是见怪不怪,欢呼一声:“白面鬼胜了。”
该喝酒的喝酒,该吃瓜子的吃瓜子,该鼓掌的鼓掌。
就连丰隆晚看向贺州烟也冷笑一声,丰隆玥佯装打她。
她看向盯着自己的秦氏,不情愿得应了声。
“呀,小跟班来了,来,喝酒。”
贺州烟饮不得酒,不仅饮不得,还不会饮。
丰隆玥知道丰隆晚揶揄她的州烟哥哥,她捡起巴掌的石头砸向她。
她稳稳接住,随手一丢。
“赵二在惜春阁。”
她拉着贺州烟风风火火挨过人群。走到门口,人一顿,回身,走到丰隆晚面前:“一刻钟,我要没回来,你去找我。”
丰隆晚不看她,只高呼皮影戏演的精彩。
她虽然也没底,但是,好歹她是她阿姐,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一刻钟后,丰隆玥被绑起来关在惜春阁,她狐假虎威赵二:“我阿姐可是丰隆晚。”
赵二手中拨着算盘,看向身旁的老鸨:“这几斤肉值多少钱?”
她大声呵斥:“我是丰隆家的人。”
老鸨不敢说话,一脸为难。
赵二丝毫不屑:“说多少钱?”锋利的刀子扎在桌子上。
老鸨双腿发软跪在地上求丰隆玥:“哎呦小丫头,你服个软,你不知道赵公子的手段嘛?前天我堂子里的伶人被拔皮了。”转眼看向身旁的小厮:“去把那张人皮拿过来。“
她不相信什么人皮,她怒目看着赵二:“连个名字都没有的猪下水,耀武扬威什么?”
风一般的刀子从丰隆玥耳边划过,粉嫩的耳朵流下一滴鲜血。
小丫头吓得眼中闪着泪,咬着嘴唇,声也不敢吭。
小厮捧着那张折叠着整整齐齐只剩一张脂红粉绿的妆容的人皮进来。丰隆玥呜咽一声大哭出来。
整个惜春阁的人被这声音遏制住,闪过一声无奈,又各自干自己的。
丰隆玥嘴中喊着:丰隆晚,你混蛋。”
脚边软软靠在桌面上,一副讨饶的低矮样子。
“赵二,我给你钱,赎我自己还有贺州烟哥哥。”
赵二胖胖的脸挤出一张鲨鱼牙,不见血,却腥得。
“你可以,他不可以。”
她一咬牙,丰隆晚这样见死不救,她回去跟她娘告上她一状,她定乖乖救下贺州烟。
烟花易逝。
丰隆玥回到大宅,她穿着一身劲装,手中拿着鞭子,怒目于丰隆晚。
“怎么?等久了?”丰隆晚冷言与她。
丰隆玥一长鞭甩下去,丰隆晚挽手拽住鞭子用力,小团子撞到了大红柱子上。
她亲生阿姐下手一点也不轻。
丰隆玥坐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丰隆晚,你竟然把我丢在惜春阁遭虐待,你吃里扒外。”
“一个吃吃喝喝的废物小千金,哪里需要我亲自出手相救?你不是自诩自己是废物千金嘛?受点委屈算什么?”
果然,丰隆晚是她阿姐,她阿姐最知道怎么戳她刀子,而她偏偏更伤心。
“丰隆晚,我要跟你断绝关系。”
“好啊,正合我意。”丰隆晚搓搓手,闲情逸致回了自己的园子。
留下小团子气鼓鼓得坐在地上,头顶烟花亮起,她吸吸鼻子,眼角挂着泪:“我才不是废物千金。”
翌日朝堂散去。
黑色马车哒哒行驶在长安街,街上寥寥几人,时不时听到几许叫卖声。
马夫突然说道:“将军落雪了。”
丰隆晚执茶杯,呢喃道:瑞雪兆丰年。
马夫长长吁一声,高头大马一声长鸣,停在长安街。
丰隆晚掀起轿帘,兆泽徽从马身旁边走过来,嘴角挂着笑,更刻薄了。
她冷哼一声,放下帘子,坐在马车里悠闲喝茶。
“丰隆将军,我看街边有一人跪着出卖自己。”
她不答话。
“那人只有独臂,却挂着一米八的长刀,那刀锋利无比,风吹过,竟发出嘶鸣。”
他卖身契写着:“为给他一家一百三十余口报仇。”
“丰隆将军不好奇何人杀他全家?他又为何落得如此地步?”
丰隆晚任就没回话,只是落在茶杯的眼眸动了动,继续品茶。
兆泽徽继续说:“丰隆将军,可听到吹风刀。”
丰隆晚停下,放下茶杯,细细听着。
“吹风刀,江湖第一快刀,传闻刀身极长,在寒风中,即使不出鞘,风吹来,也会发出声音,好像与风共舞,吹奏出一曲纵马高歌的武曲。”
她听过,曾经听祖父说过,那时便想见一见。
传闻那刀是武氏传家宝。
跪着那人莫非是岭南武氏?
她探出圆圆脑袋。
兆泽徽微微作揖:“在下,愿意邀请丰隆将军走一遭,欣赏这把宝刀。”
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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