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弱太子合作后(重生)》
看见那枚令牌,云溪晚愣住了,脑海中涌现出一年前在边关营帐中的场景。
令牌虽只有一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整块令牌原先刻着的文字。
若将两半令牌合二为一,便组成了一个云字。
这是云家军令牌。
而这令牌的另一半,如今在她手中。
老妪将令牌连带着裹布一起朝云溪晚的方向推过去,言语颇为感慨道:“既然小姐是恩人的女儿,那这物什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云溪晚顺从地将老妪推来的半块令牌收起。
见她将物什收回,老妪心中重担终于落地。
“对了,两位恩人如今怎样了?过得可好?不知老婆子我可否还能再见恩人一面?”老妪忐忑地询问着。
云溪晚沉默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答,最终还是将爹娘已去的消息隐瞒下来,笑了笑说道:
“婆婆怕是见不到了,爹娘前些日子说要看遍天下,出远门游历去了,归期未定。”
老妪听到这消息,并不在意,反而颇为高兴地说道:“那便好那便好,听到恩人过得如此自在,老婆子我也放心啦!”
云溪晚笑而不语。
“拉着小姐絮絮叨叨如此久,这天色也快暗了,小姐快回去吧,莫要让您的朋友等急了去。”
她看了看窗外,说完这话,立即站起身来,动作与神态有些许急切,令云溪晚心生疑惑,但也顺从地站起身。
待走至巷口,老妪停住了,张了张口欲要出声,却咽了下去。
云溪晚敏锐地注意到老妪似是有重要的事情想与她说,站在原地没急着离去。
见云溪晚一直盯着自己,老妪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咽回去的话说出来:
“小姐应是南下游玩,想必不会在定安县久留,老婆子有一个不情之请。”
云溪晚颔首答应。
“老婆子我有一个孙女,她叫黄柳青,与小姐一般年纪,但她前年被州县郡守看上了去,那郡守为人强势,时常苛刻我们这些百姓,我那孙女为了我随着他去了……”
老妪说到这,早已停歇的泪水再一次涌了上来,双手不停揉擦着眼睛,声音哽咽。
“老婆子我……就是想请小姐能不能替我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那郡守欺负……”
云溪晚不解问道:“既然那郡守如此欺压百姓,枉顾律法,为何朝廷无人整治?”
老妪长叹一声,随即愤恨道:“朝廷怕是早已与那郡守同流合污,那郡守说是在朝中有个劳什子大官撑腰,所以无人敢违逆了去,所以才敢如此无法无天!”
云溪晚拉过她的手安抚道:“婆婆放心,倘若您孙女愿意,我会把她救出来的。”
老妪的泪水已布满面庞,听见此话,更是一时说不出声。
“老婆子能遇见小姐一家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姐这,真是让老婆子我无以为报啊!”
说着,那老妪挣开了云溪晚的手就要跪下磕头,却被云溪晚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
“婆婆不必如此,只是我的举手之劳。”
“天也不早了,婆婆快些回去歇息吧。”
见老妪依旧哭得惨烈,又有作势跪下之意,云溪晚只得无奈劝她先回去歇息。
待见着老妪的身影在眼中消失,云溪晚才踏着暮光朝客栈走去。
一路上见所有摊贩都着急忙慌地收拾着自己摊位上的东西。
已收拾好的甚至将包袱朝肩上一扛就快跑着离去。
人群中不时有叫喊声传入她的耳中。
云溪晚方才因老妪着急送客所生出的疑虑愈发浓烈。
她凝神,仔细听着他们口中的话语。
“走!快走!马上黑夜了!那帮杂种马上要来了!”
“娘亲……我想吃糖葫……”
“好孩子,咱们明天再吃,好吗?”
云溪晚眉头紧锁,连忙抓住身边一个快跑而过的人问道:“小郎君留步!敢问是出了何事?怎么都要归家了?”
那男子极不情愿,却因云溪晚抓得太紧挣脱不开,只得快速回答她的问题:
“县令那杂种仗着有郡守撑腰,白天只敢干些小事,一到晚上烧杀抢掠什么不干!你给我滚远点,你想死老子还不想呢!”
说罢便加大力度甩开云溪晚已放松的桎梏,以更快的速度跑走。
云溪晚心中了然:怪不得那老妪如此着急送客……但这小小的一方郡守,竟能如此枉顾律法……
随即快步走回客栈,准备寻江清听商议此事。
待回到客栈后,恰巧遇见破军迎面走来。
将银两给贪狼那日,破军后来私下曾寻过她。
“云小姐勿怪,贪狼性子向来如此,属下替贪狼将那银两还给您。”
云溪晚略微诧异,而后笑了笑,回绝了破军递来的银两。
“拿钱办事本就无错,更何况你们殿下都没说什么呢,我与殿下也仅是同盟关系罢了,几两银子,无事的。”
自那之后,云溪晚明显能感受到破军对她的恭敬比之前更盛,甚至隐有钦佩之感。
破军迎面遇上云溪晚,连忙低头行礼道:“云小姐,殿下方才找您,商陆说您出去了,属下正要去寻您呢。”
云溪晚暗中思忖,殿下莫不成是有急事?不然破军怎会如此着急。
面上不动声色,微微颔首,“我知道了,现在过去。”
走上三楼包间,云溪晚停在江清听的厢房门外,敲了敲门,“阿兄?”
“进。”待得到屋中人许可后,云溪晚推门而入。
屋中的男子披着外衫,手执茶杯倚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云溪晚走至桌椅边,目光也望向窗外,“殿下唤臣女过来是有何事?”
“你今日出去一趟,可有发现?”江清听答非所问道。
“此地郡守县令腐败,百姓民不聊生……如此枉顾律法之事,朝廷为何无人制止?”
云溪晚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本就打算与江清听说这件事。
江清听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目光转向她,与她对视,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云溪晚,孤先前已然说过了,这朝廷早已是一滩烂泥,皇帝与朝臣早已无心天下,只顾着手中的权力。”
“那这朝中上下难道就无一忧心天下的人了吗!”云溪晚突然愤怒道。
见云溪晚如此,江清听并未生气,讽刺地说道:“那些人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已退出朝廷,哪还有人来忧心天下呢?”
听完这番话,云溪晚沉默了许久,心中怅然。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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