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少年和他的懒鬼夫人》
次日,天空放晴,她穿着宽大的素袍坐在地上修小矮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图纸已经被她整理好,此刻她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波澜不惊中带着一点颓,头发是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她想起巷子口那位卖煎饼的老板。
小院的隔音向来不好,之前她在床上看话本子时听到隔壁的王大娘说想要把女儿许配给卖煎饼的小江,却被王大哥给阻止了。
王大哥说那煎饼摊老板家中实在是穷,父亲早亡不说,家里唯一的老母这两年也卧病在床,那小伙子模样生得是俏,可是好看哪里能当饭吃呢?
“嗐~”
柳砚词叹了一口气,心道,这是什么世道,连这么好看的小伙子都娶不到媳妇。
她又想那小子的煎饼那么难吃,生意怎么能做得下去?
生意不好他老娘的医药费又怎么能挣得到?
柳砚词将手肘撑在弯曲的大腿上,烦躁道:“他就不能好好精进一下自己的手艺吗?他到底有没有学过烙饼啊,真是骂少他了。”
柳砚词将最后一个螺丝钉进桌子腿,起身取了笔墨来,随后将写好的小纸条塞进竹筒。
陈老汉家的胖儿子有个非常好的名字——陈让,懂得礼仪谦让的意思。
陈老汉的豆腐铺一天到晚也挣不到几个钱,襄灵城又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破烂得跟个茅草屋似的地方都不见得比其他地方的精舍租金便宜。
陈老汉是个粗人,儿时跟着父亲学了一些做豆腐的手艺,一辈子没什么文化,他就希望儿子将来能和自己不一样。
一次在书塾外听到先生讲孟母三迁的故事,大为动容,次日便卖了家里的铺子和房产,举家迁来了襄灵城生活,家里的所有银钱几乎全砸在了陈让的教育上,就连名字都是花钱请城里的先生给取的,他原本的名字叫什么狗娃,孩子爷爷给取的,可太难听了。
陈让办事效率越来越快,柳砚词前脚刚叫他买几块煎饼来,后脚他就送到了。
铃铛在寂静的房子里发出清脆地叫声,柳砚词取下篮子里的煎饼和豆腐脑,滑了滑绳子将空篮子送了回去。
她吃习惯了这么难吃的东西,时日久了倒也没一开始那么难以下咽。
她又突然感慨起人生来:“人啊若是没有尝过甜,便也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了,大幽的官员们啊竟都习惯了那疯皇帝的做派,嗯,适者生存,他们可真是好哇。”
柳砚词将煎饼掰碎了扔进豆腐脑里,就着豆腐脑吃下去。
过了一会儿铃铛又响了。
她取下绳子上绑的小纸条,是小胖孩陈让的笔迹。
那孩子练字练得格外刻苦,虽然才五岁多,字却比当年有名家教授的柳砚词和裴云徵还要端正许多。
【柳姐姐,昨晚有人偷窥你,我爹爹将他从树上捅了下来。】
柳砚词回道:【嗯,我昨晚就发现了,下回再遇到那些不要脸的人你们父子两个别管,那些个画师背后都有权贵撑腰,莫要给自己惹事。】
【怎么,你也怕他们?】
【我不怕,我懒得管。】
陈让:【哦、好的,我这就和我爹爹说,不过,柳姐姐,你下回能不能不要总不回复我的小纸条?】
柳砚词提笔回道:【回张字条还要研墨、洗毛笔,想想就累。】
【你这不好,我们先生说了,做人要活泼一些,做事要热情一些,这样才会交到好朋友,有时候我给你传十张小纸条你都不见得回一张,我都快要恼你了。】
柳砚词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弧度,提笔一挥:【那你就恼吧。】
裴云徵真是没想到啊,有生之年他这位全城最桀骜的崽也会有慌忙逃窜的一天,那个拿三角尖叉捅他屁.股的家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裴云徵险些要跳起来暴打他,但是爬起来一看,对方竟是那样瘦巴巴的一位大哥,陈老汉因常年辛苦劳作的关系还有些苦相,一看就是位老实本分的小老百姓。
裴云徵扫视了陈老汉一圈,心道他还真不好意思下手,捂着屁.股便跑了。
太狼狈了!
太不甘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老爹裴朔和柳砚词能打他,别人凭什么打他?连皇帝都没揍过他!
裴云徵越想越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坐在里屋老赵和老李被吓了一大跳,老赵瞅了门口一眼,低声和同僚们说道:“他昨晚又被娘子打了?”
老李:“我看像,我今儿观他总在揉屁.股。”
“那日长宁街嫁女我去凑了热闹,他家娘子长得跟仙女似的,怎么那么凶?”
“裴工长得不也很好看,不也是很凶?”
“嗯,这么说,他俩还真是天生一对,愿他们长长久久,谁也别出去祸害谁。”
裴云徵总觉得身后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猛然转身,身后所有人都在干活,他问道:“老钱和老孙呢?”
老赵回道:“老钱和老孙去长水巷了。”
长水巷距离朱雀街老远了。
裴云徵问:“去长水巷做甚?那里出大事了?”
这几日幽报上没了柳砚词和裴云徵的名字,反响有些平平,裴云徵有些发愁,每日叫司里的人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什么民生、趣事、大事可写。
老赵回道:“怎么裴工不知道?”
裴云徵纳闷:“我该知道什么?”
“长水巷有位卖煎饼的小白脸最近几日在襄灵城火了,据说此人面如冠玉,长得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然后呢?”
“老钱和老孙去煎饼摊抓奸去了。”
“啊?”
裴云徵万万没想到老钱和老孙的媳妇都年过五十了,还跟着一群少女追帅哥,这几日马吊也不打了,街也不骂了,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横跨几条大街就为了去捧一个煎饼郎的摊子。
老赵回道:“裴工,你是不知道,那煎饼别提多难吃,老钱家那花痴的婆娘一筐筐的往家里搬,据说扔到猪圈里猪都吃倒了。”
裴云徵低头笑道:“这般说来,我娘子身体还怪好嘞。”
“啊?裴工家的娘子也日日去买那煎饼郎的饼吗?”
老赵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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