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昊看着摆了一桌子的早餐感叹了一下不愧是城里数一数二有钱的殷家，好多小点心他都没见过，手边是温度刚刚好的牛奶，他每一样都尝了尝，吃了一会儿却发现对面的人不怎么吃东西却老在看他，他将嘴里不知道什么馅儿但是有股奶香味儿的包子咽了进去出声：

“你看我做什么？”

“你吃到鼻子里去了。”

祁昊赶紧摸了一下鼻子，哪有啊？他刚才吃的很小心。

“给，擦擦。”

那双细瘦的手腕递过来了一个白色的手帕，祁昊只好接过来，又擦了一下鼻子，帕子上干干净净哪有什么东西？他抬头看过去，那个脸色苍白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的病秧子却戳了一抹笑意边咳边出声：

“逗你的，咳咳，就是想送你个手帕。”

祁昊...他对这大少爷喜欢开玩笑的性格有些无语，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逗他，他低头看了一眼手帕，上面绣了一片梅花，只是颜色也太鲜艳了，血红血红的，这大少爷审美不咋样，不过摸着料子很好像是真丝的，拿着也不亏，他将手帕揣起来，又夹了一个小包子：

“行，收了。”

看到他揣起手帕殷晁霆满意地眯了一下眼睛，饭后他就懒洋洋的没精神，像是猫儿一样窝在了窗边的一个摇椅上，告诉祁昊可以一个人在院子里转转之后就像是要昏睡过去了。

祁昊一个人到了院子中，仰着头看着院子中间的那颗巨大的柳树，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柳树一般多数是栽种在道旁和河边，因为不少人家认为柳树能招阴，连家门口一般都不会种，这殷家怎么会将这么一大棵柳树种在庭院的正中央呢？

细软柔长的枝条随风飘动，整棵树看着像是一个婀娜多姿的舞者，透着一股难言的诡异，祁昊眼睛盯着柳树甚至有些头晕。

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是殷胜，祁昊对于这个第一个见过又瞧着很好相处的殷胜的印象还不错，见他冲自己走过来正准备打个招呼，忽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猛然回头，透过窗户就看到了坐在摇椅上的人此刻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咳的苍白的脸上都在泛着血红，他连忙进去。

殷晁霆像是咳的喘不过气的样子，他学着之前给爷爷拍背的样子将人搂起来拍了拍他的背，这人脊背消瘦的都是骨头的感觉让祁昊还是有些不舒服：

“怎么样？好些没有？”

殷晁霆慢慢地呼吸平稳了一些，软软地靠在了祁昊的身上，苍白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臂，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此刻都是咳出来的莹莹泪光，他靠在祁昊的怀里，像是惹人疼的小猫儿，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祁昊的胸口，但撩起的眼皮下的瞳孔却像是冰寒蛇类的眸子，只剩下了湿滑冷意，他盯着进来的人，声音有一股说不出的冷沉阴森：

“什么事，说。”

殷胜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脸上还是惯常的笑意：

“大少爷，今日是您小姑姑的冥诞，她生前最疼你，老爷子让您去上柱香。”

殷晁霆听后淡淡点了头算是应了，殷胜退了出去。

殷晁霆让人拿来了出门用的轮椅，用手勾住了祁昊的手指微微捻了一下：

“你推我吧。”

祁昊站在了他的身后，脑子里却想起了之前在村子里听说的一件事儿，殷家太爷好像有个女儿是在河里被淹死的，那条河就是连着他们村的清江河，那会儿他还很小，据说殷家女儿出事儿之后，殷家太爷悬赏了一万块钱，谁能把人捞上来这一万块钱就给谁。

他们村子当时好多人为了这一万块钱一头扎到清江河里，早出晚归地准备去捞尸，但是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月也不见有人捞上来人，后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也不知最后有没有别的村子里的人将尸体捞上来，算算时间，那年出事儿的时候好像就是夏天，这今天过冥诞的不会就是殷太爷那个被淹死的女儿吧？

他正想着就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越是往后走风好像越凉，祁昊他抬头看看，发觉四周都是能遮阴的大树，忽然有铜色的纸钱从内院飞出，随着微凉的风被吹了过来，正巧落在祁昊的脚下，他没避开一脚踩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见谅见谅。”

殷晁霆回头：

“怎么了？”

“没事儿，不小心踩到纸钱了。”

殷晁霆低头就见地上的纸钱被留了一道脚印，盖住了纸钱上写的字。

穿过古旧的堂门，后面就是殷家祠堂了，那股阴冷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院子里有一群道士模样的人，手中的东西各式各样，祁昊只认识桃木剑和法印，其余的东西都叫不上名字。

心里有些纳闷，如果真的是死在河里的那个女儿，那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吧？冥诞有心的人家只要祭拜一下就好，甚至很多人家在死者去世多年后都不过冥诞了，这殷太爷竟然还花钱请道士做道场？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这殷家女儿死在河里，算是横死的，殷家老爷子做个道场也有可能，反正他有钱。

“给。”

他低头，是殷晁霆递给了他三支香。

殷家的祠堂修的很气派，正门进去后就是祖先牌位，他一眼就看到了殷胜前面立着的灵位：

“太上灵宝超度往生莲位冥婚徐氏殷婉怜之灵位”

冥婚？徐氏？殷家太爷这是给女儿配个了阴婚丈夫？他拜了三拜准备上前敬香，低头恍惚间看到了牌位下湿了一片，有黑色的像是头发的东西正往出冒。

他蹭的往后退了一步，腿正磕在殷晁霆的轮椅上，下一秒手上被一个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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