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古代科举日常》
猪油清汤面,汤上面装扮了绿绿的青菜,一旁碟子里是俩煎蛋。
吴红英弄了个空碗,从大碗里夹过来吹吹喂娃。
范云好说歹说,撒娇才让能自己吃。
大人叮嘱慢点吃,不要烫到,也别弄衣服上,就一层衣服,烫到身上可了不得,直接起泡还会好几天不好。
但等看着能自己吃,又直接夸小萝卜真厉害。
在家里夸这些乳名,才不会出去喊。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孩子机灵懂事聪明,要脸。
而且他们也不想让别人听见,这是属于他们自家人的称呼。
大人吃饭秃噜快,范云是最后一名,见大人们还是坐着一起等他,就没着急的心态。
等剩下一个煎蛋吃不完,范三郎直接把煎蛋盘放英姐面前,看着媳妇吃了。
家里第一是云云,第二是媳妇,地位明显。
吃完早饭,问娃是想出去玩,还是在家里。
要是在家里,红英就陪着娃,其他三个下地,要是愿意去地里,那就一家子都去。
他们没尊重孩子的想法,就是想孩子喜欢啥干啥,却真切的让范云感受到了自主的权利。
他声音很大,“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碗筷刷出来,桌子抹干净。
范三郎洗干净手把床铺收拾的平整,被子抱出来在院子里晒上,再扫干净儿子房间。
院子里两根粗绳子,太阳光很好,一边晒被子,另一边晒洗完的衣服,左看右看,满意的转身。
干完活,家里都干净,收拾的利索,看着就高兴。
这空当,进茅厕解决完私事的范云,因太臭憋着鼻子,出来大口喘气。
或许是因为他来,坑边专门制作了两个横木杆,更多安全感。
用皂角洗了两遍手,凑鼻子边闻闻,清淡的气味,这下舒服了。
那边吴母和闺女已收拾完好吃的,好喝的,放篮子里挎着,还带了个擦汗的方布。
一切收拾妥当,吴红英直接走儿子身边,掐住咯吱窝就抱到了怀里。
“小小云,出门了,走。”
吴母最后锁上门,一家人往地里去。
路上还说着,回来得专门得给娃制作个小草帽。
家里大草帽每个都有,此时范三郎的戴在娃头上。
只要不晒着脸、头、脖子,胳膊的,将就将就吧,但是也不能每次这样。
听到这话,范云开口:“姥姥,你找谁给我做啊?”
老陈氏笑道:“不用找,去地里跟你舅妈说声就行,你舅妈就会编,她啥都会呢,竹筐、竹篮、草帽,她都会。”
范云双眼一亮,夸舅妈好厉害。
童言童语,老陈氏对娃乐呵,嘴上却哼了声,“厉害啥,长的不好看,个头一般,脸上都是黑点,除了手巧会编个东西,没拿得出手的。”
吴红英护着娃的耳朵,“娘,你这可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个,我哥跟我嫂子都成婚这些年了,你咋还看不上。”
老陈氏撇撇嘴,看着小萝卜瞅着自己,不再说。
略过这话题,说起旁的话逗娃高兴。
可是范云心里更好奇了,仪式那天舅妈跟舅舅在一起,他见过一面,笑的很和气的一人啊,为何姥姥这么样呢。
在他面前,爹娘、姥姥姥爷都是疼他的好脾气模样,此刻意识到,是人就好几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
原来姥姥也会讨厌、看不上儿媳啊,起了好奇心。
这被勾着,心想抽空一定问问。
*
田地里,小麦抽穗长粒中,土地有些干的微微裂口。
每片田地里都有人忙碌,打完招呼问吃了吗,点头说吃了,挥手走过。
到了自家地,明显的情况轻,想来是姥爷很早起浇灌的成果。
拔草、垄旁锄锄松散土,要不然闷得慌,小麦根吸收不到营养和水,就会瘪穗。
大人忙碌,吴红英看着娃在地头上,树底下玩耍。
扒土玩泥巴,越往下扒越带着湿润,可以捏成各种形状,捏了乌龟,馒头,大圆饼,还捏了个圆球。
几个圆球捏完,兴致勃勃玩起了弹弹珠的游戏。
瞧着玩的这么高兴,吴红英拿出布给擦汗,又把水喂嘴边让喝。
成片的地一眼能看老远,吴家的地良田都在这片,足足八亩。
儿子一成婚,老两口就直接找族长和里长把田地分了。
儿子和女儿各一半,各管各的,收成、交税亦是。
省很多事,村里但凡发生一起兄弟争抢家产、或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闹翻天的时候,老两口都越发觉的他们这决定好。
属于闺女的地,他们给帮衬,再加上三郎家里人也会来帮忙。
两家你来帮我,我去帮你,每年收成都比旁人家轻松。
这边范云喝完水,转着眼神看看那边忙活的姥姥他们,去给送上水碗让喝水。
这喝的可比家里的水甜多了,手上都是泥土,嘴上夸赞完,又赶紧让回地头上,晒。
相邻田地的人们看着都笑,这娃可真逗。
“老吴家的,你家这小云可真是机灵,不像我家一点眼力见没有,往后多让跟我家的臭小子玩玩。”
“对对,可不是,这娃一看就有出息。”
村里人嘛,大人带娃出来,那肯定是往娃身上夸,就等于全家人都夸了,都这么客套。
老两口喜的不行,高声答应。
笑声重叠,回荡绿野。
地头上,吴红英抱着娃坐下,开始指着说旁边是谁家,娃有几个,优缺点都说个干净。
哪怕爹娘口头上答应,还得看娃想不想跟一起玩。
某家大人小孩都无赖,有病似的,那可不兴一起玩。
吴红英说完,就见娃点点头说知道了。
范云:“那娘,我能问问姥姥为啥不喜欢舅妈吗?”
吴红英:“这大人的事,我跟你说了你不能在你姥姥面前说,各家都有糊涂账。”
范云立马站直身子,“娘,我保证,你给我说说呗。”
吴红英搂着娃,低声:“那可说的多了,当初找媒婆介绍,可是好几个要模样有模样,要个有个的好女子,其中你舅妈一点不显眼。”
范云可不信只是因为这个,接着听下去。
吴红英:“偏你舅舅相中了,你姥姥咋办,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其实除了你姥姥看不中的,你舅妈性子可以,又能干,给你舅舅生了一双儿女,你姥姥也照顾坐月子,面上能做的没含糊。”
“就是你舅妈娘家太不是人了,当初我们粮食、布料、肉酒那么多去上门呢,还包了六两银子,结果成婚时候,就带来个箱子。”
范云:“那一箱子东西也不错了。”
吴红英轻笑,“傻小子,全村人都闹着让打开,看看陪嫁是啥,结果竟是空箱子,想不到吧。”
范云傻了眼,不是,大喜的日子,那么热闹的场合,他现在都能想出来那尴尬的场景。
吴红英叹口气,“哪怕是现在,这事都没过去,当初爹娘和哥哥可差点被气晕过去,幸好那天媒婆和亲戚们给粉饰过去,才没让大婚之日闹起来成笑话。”
范云眨巴眼,心情复杂,怪不说过不去呢,这一想起来就是社死场面,怪不得姥姥和姥爷不喜舅妈。
舅妈的娘家咋就这样呢,好歹陪送两床被子、两身衣服放里面啊。
不光是舅舅家的面子,连闺女的面子都不顾,想啥啊。
吴红英冷笑一声,“这还是只是成婚时候,后来你舅妈怀孕、生孩子,张家从来都是空手来,除了满月那天扯了两尺布,是啥啥没见过。”
谁家闺女生了孩子,娘家不送上篮子鸡蛋,一只母鸡、一包红糖的给补补身子。
那几年吴红英也是瞧不上,看不起。
只是慢慢的接触下来,又实在讨厌不起来,看在侄儿侄女份上,面上能跟嫂子说两句话。
但主动去,那没有的事。
实在有事找,门口喊哥出来跟说就是。
听完了这官司,范云属实是吃瓜吃撑了,老半天脑子才转动。
他扬起小脸问:“娘,舅妈家里很穷吗?”
吴红英摇头:“不穷,咱家条件可以,哪怕去县城买个人也就五两银子,媒婆怎么会说不好的,你舅妈上面俩哥哥,那钱保准昧下都给俩儿子花了。”
范云哦一声,怪不得,不舍得给女儿花,都用在儿子身上。
对舅妈娘家,打了个大大的叉号。
长了见识,小手给娘拍拍胸口,“娘,别气,人家是人家,别影响咱自个,你开心身体才会更健康。”
吴红英一怔,看着怀里哄自己的娃,哈哈大笑,“不气,咱才犯不上跟那样的人生气。”
娃这么贴心,哪舍得为旁人费心思,全部心思都用在娃身上,她还嫌不够呢。
刚才说的时候是真气的慌,现在说完了,看着娃看着远方的爹娘,心情好着呢。
*
小麦田松完土,一家人走向另一片田。
除了种小麦的良田,还有种了蒜和茄子等蔬菜和瓜类的差田。
六亩差田,一家三亩。
这里靠河水远,没有灌溉,土壤也有点沙类。
虽然都知道每年都种,土壤都会慢慢变差,可是每年赋税,填饱肚子更重要。
范云看在眼里,回看四周,这还是平原呢。
若是多山多丘陵的,那岂不是常年吃不饱肚子。
柴是第一位,到处都砍树,水土流失,土地化沙,怪不得“兴修水利”在课本上都是大功绩。
没有树木花草,哪来的抓地力。
开口想说种树,大人说没在这看着的,总有砍的,留不住。
范云收回不切实际的想法,是呀,又不能日夜守着,没人看着,柴火劈了烧了,谁能认出来。
田埂处蒲公英,狗尾巴草,苍耳子,随处可见。
走过去,裤腿就多了沾着的毛毛或带刺的小球。
什么时候发现了,大人弯腰摘掉随手一扔,可是这传播的目的就达到了,再过些日子,会重新长出来丛丛植物。
或是鸟儿吃着,飞往很远的地方,粪便落地上,开始生根发芽。
唯有树木,得挖坑栽种,几十年长成笔直的大树,遮阴当栋梁。
摘了朵蒲公英一吹,毛绒绒的圆球,化成一把把白色的小伞阳光下飞舞,如雪花般消失在目光中,最后留下黄色的花蕊。
大人们站前方等着他,蹦跳着扑到怀里,一家人接着向前走去。
菜地里弄完藤蔓,捏死好些蚜虫,再掐掉密的小花,头部争营养,接下来的长不大,尽早掐掉,下面一茬茬的才能长好。
比如西瓜,必须得把第一个开花长的掐掉。
菜地西瓜地看完,就是蒜地。
把头脸头巾蒙好,窄长的叶子划人。
拔了几根蒜薹,看看过几天得全部堤(di)了。
范云看着眼睛一亮,他没干过这活啊,连忙举着手说他也要摘,要试试。
老陈氏阻止,“那可不行,划你的小手呢。”
范三郎也点头,“对,等你再大大的,现在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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