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病!》
“你会失眠?是不是现在没个失眠头疼胃病之类的,出去都不敢说自己时髦。”
“醒醒,你家财产又轮不到你继承,咱没这霸总的命可别得这霸总的病。”
“啊!能不能让我碰见一个真命天子,在他身边就能无痛秒睡的那种!”
“做梦呢?又不是安眠药成精。”
灯色迷离霓光闪烁的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
二楼偌大包厢中,一群人衣着光鲜却一眼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桌上摆着数不清的昂贵酒水,推杯换盏间挤眉弄眼地调侃打趣。
“实在不行你今晚找个技术好的放松放松,直接给你弄晕过去。”
“行了你别磨叽,昨天都没出来玩,赶紧喝!”这人说着往角落看去一眼,又回头,“再说你这脸红得像猴屁股,少没事找事,要我说,喻闲那气色看起来才像好几天没睡好的吧。”
说完几人跟一排向日葵似的,一并往角落位置投去目光。
目光中心的人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唇线轻抿眉头半锁,像哪里不太舒服,即便在包厢斑斓灯光下,仍看得出脸色憔悴。
被唤到名字,喻闲眼睫轻抖,缓缓睁开双眼。
却不想这时刺目的光线一闪而过,在他眼部摇曳出一尾光影,喻闲眉心狠狠一跳,下意识闭眼偏头往昏暗的地方躲了躲,待忍下眼底被刺激得翻涌而上的泪意,这才再度看了过去。
喻闲眼型流畅漂亮、眼尾弧度弯翘,原本是见人自带三分笑意的明亮笑眼,这让他寻常看着也很好亲近。
但此刻他眼中却爬上血丝,透露出十足的恍惚麻木,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躁郁,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几个人被他这状态吓一跳,刚才说自己失眠那个叫关文的,脱口便道:“喻、喻闲,你怎么了?是不是之前身体没养好不舒服——”
话没说完,便被身旁的郭懿用力扯了一下。
郭懿瞪他一眼,似在骂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直接岔开话题对喻闲说:“你是不是今晚还没吃饭,要不我给你叫点吃的垫垫?”
一旁的姚逸之赶紧附和:“对对,这儿的东西味道还不错,可以尝尝。”
他们不敢劝酒只能劝饭,神色看起来都小心对待着喻闲,但细看之下只是敷衍迎合,并非当真关心。
可实际上喻闲压根儿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除了包厢有人在鬼哭狼嚎之外,方才喻闲耳朵里更是突然响起一阵尖锐急促的耳鸣,好似树上知了成群结队地在他耳边嗡嗡嘶叫。
与此同时,头也不争气地开始隐隐抽痛,一副脑子里有个电钻随时准备开工凿他脑仁的趋势。
喻闲的脸色无法控制地变得更加难看。
他无心反问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随口‘嗯’一声,再撂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之后,便拧着眉匆匆出了包厢。
关文喊他:“诶你去外面干什么?里面就有洗手间。”
“我靠不是吧,他又给我们甩什么脸子?”郭懿摔了纸牌,想了想回头怪关文,“你嘴上能不能有点把门的,早说了别在他面前提之前那件事。”
关文张张嘴:“我没……”
姚逸之打断他:“就是,那次我们不是没拦,但当时我们确实在现场,多提两次他回过神真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之前喻闲一时上头和别人拼酒,他们别提替喻闲分担,劝也只象征性地劝了一下,多少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谁知后来真出了事,喻闲喝到酒精中毒进了icu抢救,把他们都吓得不轻,生怕事后被追责算账。
郭懿闷了口酒,又酸道:“人家喻总指头缝里漏点都够咱们享了,可不得哄着顺着、有气也受着。”
姚逸之语气也古里古怪:“是啊,供祖宗一样供呗。”
其实他们和喻闲认识虽久,平时看起来也能混在一起。
但严格说来,喻闲和他们不同,喻家的门户更高,曾经几乎够得上北城第一梯队,和易家傅家那几个并驾齐驱。
可惜前几年喻家掌权人也就是喻闲的爸妈意外去世,公司发展停滞;但底蕴还在,即便喻闲酒囊饭袋,有职业经理人代为打理,也能维持运转。
并且喻闲继承了家产,出门在外是实打实的‘喻总’。
就算郭懿姚逸之的父母哥姐在外面见了喻闲,都不会直呼他名字,他们也就是仗着那点吃喝玩乐的交情。
而他们家里都再三耳提面命,不能得罪了喻闲。
*
那边不能被得罪的喻闲离开包厢,嘈杂声响被隔绝在厚重门后。
他没去洗手间,一路去往走廊尽头宽敞的露台。
寻了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八月底的燥热晚风将他徐徐笼罩,周身舒适些许。
只是眼眉仍耷拉着,像只蔫耷耷等着被呼噜毛的小狗。
喻闲偏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玻璃镜面中的自己。
还是熟悉的模样,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这具身体的主人不论名字年纪还是外形都和本来的他一模一样。
可喻闲看了自己二十一年,从来没在自己脸上见过这种状态。
满面无光精神疲惫死气沉沉,周身仿佛萦绕着浓重的黑雾。
半夜走在路上他可以扮演怨气最重的鬼;误入凶杀现场绝对是第一嫌疑人;要不是唇色泛白估计也会被误以为刚吃过哭闹的小孩。
喻闲叹口气,微眯上发疼的双眼,抬手揉按自己不住跳动的太阳穴,顺便平复渐渐提升的心率。
站了会儿,没忍住顺着墙根蹲下去,双手捂脸埋在膝间,把自己蜷了起来。
只露出白皙修长的后脖颈,以及头顶一小撮翘起的呆毛迎风晃动。
喻闲现在整个人是大写的生无可恋,蹲在墙脚伤心地想,他再也不是活泼开朗的清澈男大,马上就要变成阴暗爬行的阴湿男鬼或者狂躁的暴暴龙。
他再也不会快乐了。
两个月前,喻闲大三暑假开始之前,和同学一起约去爬山。
他刚在山顶寺庙许完招财进宝长命百岁的愿望,下山时就被滑落的山石砸中脑袋。
这会儿喻闲摸了摸后脑勺,那一瞬间剧烈难忍的痛感现在都仿佛还在盘旋。
再醒来他就到了这个世界。
当时是在医院,原主‘喻闲’因为酒精中毒进icu抢救。
看样子没有抢救过来,才让他阴差阳错地来到这里。
喻闲虽则生性乐天达观,接受新事物能力也强,但还是没想到这种离奇事件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别是他临死前最后的幻想。
而他这边还没有接收完毕,内心又迎来了第二次震撼。
无他,因为原主实在是有钱、超级有钱!夸张到是他向神佛许愿都会觉得过于贪心连想都不敢这么想的程度。
这更让他觉得是步入了一场瑰丽浮华的梦境。
所以在他被司机和秘书从医院接回家的第一晚没有睡着时,喻闲还以为是自己这几天住院睡得多,以及受到的财富震撼实在是大。
而且他一向精力不错,以前一边上学一边疯狂打工时可以每天只睡四小时同样神采奕奕。
以至于喻闲一开始没把失眠这事放在心上。
事情就这样悄然间一发不可收拾,给毫无防备的他带来了第三次冲击。
时至今日,在他这个本该两腿一蹬倒头就睡的年纪,喻闲已经连续失眠了整整两个月。
并且是整天整宿地睡不着。
起初他放平心态,积极解决这事,会在睡不着时选择运动学习或者多加了解这个世界,可即便身体极度疲劳,躺上床却仍然了无睡意。
而没经过休息的身体不允许他这样持续高负荷运转,心率很快发出警报。
于是喻闲开始睡前冥想,在脑中给自己编造故事,却没想到时间久了精神有点不受控制,他没有闭眼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发呆神游。
喻闲便意识到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之后他看过医生做过干预,尝试睡前吃安眠药,药物作用曾能让他短暂入睡一两个小时,但很快又失去了效果。
一切手段都无济于事。
而这种严重失眠带来的后果则是他的眼睛开始畏光、耳朵出现嗡鸣、情绪更是时常处在焦躁崩溃的边缘。
喻闲看见家里的含羞草在夜间闭合叶子进行‘睡眠’行为时,都嫉妒得想上去把它的叶子薅光。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失眠的影响,他前段时间竟然开始头疼。
症状还更加难以忍受,脑袋里的神经像被人打了结又用力地拧过来扯过去,而他抓挠不得,只恨不得直接拿头去撞墙。
如果说失眠时是在黑暗中感受世界,那头疼发作时就只想毁灭世界。
他静静地理解了一切喜怒无常的失眠霸总、乃至梦中好杀的头痛曹公。
从前喻闲对待生活一向积极勇敢,他的老师同学们时常夸他生命力蓬勃而旺盛,他也很会苦中作乐。
但这回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渐渐流失,他却毫无对策,是真被折磨得快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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