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掀桌了》
是人,又非洪水猛兽,没什么好怕的。
谢盈笑了笑,再抬头时,瞧见谢宜瞥过来的目光。
有些冷,看着有些瘆人。
谢盈抿直唇,不明白为何谢宜这么看她,难道就许她穿的素净装可怜,不许自己辩驳?
谢宜把目光收了回来,她生日蛋糕做得大,也给众人分下去了,只不过,来的都是名门望族,虽然新奇,却也只是浅尝辄止,根本不像她想得那样,见到生日蛋糕就惊为天人。更有谢韫昌的同僚连看都没看,觥筹交错间高谈阔论,谈笑自若。
谢宜并不高兴,在现代她什么人没见过,刚刚谢盈说的话一股子茶味儿。嘴上说都是自己的错,却指出她没穿送来的新衣,故意穿这么一身赴宴。
绿茶。
谢宜觉得自己是太善良了,倒不如穿了那件衣裳,把衣缝拆线,在大庭广众下出个丑,到时候谢盈这个送衣服的肯定难逃其咎。
谢盈把目光移开,身旁丫鬟喊了一声,她便先去给赵氏敬了酒,然后跟着嫂嫂见了几位客人。
终于得空,才坐下吃了几口菜。
细嚼慢咽下,她在想今日谢宜为何不穿新衣,她让府里绣娘做的,是谢宜的尺寸,必然是合身的。
若急着做点心怕弄脏,大可做完换了,可还是穿着和梦中一般无二的素色衣裳来的,才有了那么一出。
梦中,都是她与谢宜相较,暗中较劲,谢宜什么都不在乎,却什么都有。
才女的名声、银子铺子、美满的婚姻、孝顺的儿女,常说的话是二姐何必与我比这些,自己的日子,还是自己过好最重要。
这话说得没错,可现在看,谢宜也不似梦中那般,什么都不在乎。
宴席结束已经晚了,谢盈回了照影楼。
照影楼坐落在湖旁,前面是湘水亭,后面是府内花园。楼高四层,一楼是小厨房和待客厅,二楼是琴房和书房,三楼是浴室,用作梳妆,四楼才是谢盈休息睡觉的地方。
夏日晚上,萤火漫天,从楼上能俯瞰整个府内的景色,谢盈先去了浴室梳洗,丫鬟早已烧好水,搬来浴桶伺候她沐浴。
脱下厚重的衣裳,谢盈迈进浴桶,桶里有玫瑰花瓣,还倒了牛乳,水淋在身上,更衬得肌肤肤如凝脂。浴室热气腾腾,让谢盈心里舒缓。
这照影楼是她幼时沈氏为她修建的,新颖且别致,府里其他姑娘没有,其他府上的姑娘也没有。
谢盈能住着,是因为她的母亲是沈氏,外祖沈家是富商。
只不过梦里,她和陆铮被赶出了国公府,回娘家她无颜回去,而谢宜就顺理成章地住进了照影楼。
今日之事,她能确信是谢宜有意为之,可若真的缺钱,也情有可原。谢盈想试一试,她吩咐丫鬟,“照水,你明日去给三妹妹送些银子。”
照水问:“姑娘,送多少?”
“三十两。”
谢盈有沈氏贴补,还有每月十两的月钱,自是不缺银子。若三十两能买以后安心,何乐而不为。若是送了银子,谢宜还做什么事,那就不能用缺钱解释了。
沐浴过后,谢盈靠在床边,照水为她绞干头发,等丫鬟退下,谢盈深吸一口气,睡吧。
这几日还是一直做梦,希望今儿不会再做梦了。
梦中,谢宜笑着吟诗,她微扬着头,眸子里有光,出口成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次日,天还是热,丫鬟早在屋里摆了冰,谢盈坐在书桌前,把梦里的诗句都默了下来。
谢盈的字很漂亮,习的是赵体,经年苦练已有小成,赵氏很喜欢的一位先生就夸过她的字有骨有形。
这些诗句是梦中谢宜在众人面前吟的,而后人们争相传诵,也尽显谢宜才女名声。
诗是好诗,可是,她不知道黄河是什么河,黄四娘又是谁。
而且谢盈只在书上看见过海,至今没亲眼见过,谢宜是何时见过海的。
更何况,这些诗句意境不同,尤其是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看着并非是诗句,倒像是哪篇文章中的。
而最后那句,谢盈翻遍典籍,也问了好几个丫鬟,都不知龙标五溪是什么地方,这两个应该是地名吧。
抛除谢盈看不懂的地名和人名,这诗写得的确是好极了。梦中谢宜吟诗,其他人争相抄录,若非诗不好,也不会有人抄诵。
*
溶月轩内,谢宜正托着下巴想什么法子能赚钱?
赵氏那暂且去不成,起码得昨儿的事忘了之后再过去,等这事儿过了,多给送些点心吃食,日久见人心,老夫人一定会喜欢她的。
但如今她是真的缺银子,那时病刚好,刚穿越来心里好奇,总要出府玩,再加上给赵氏做生辰蛋糕,买那些材料,这个月月钱已花得差不多了。
谢宜以前是个博主,会烤点心会做菜,古代人没见过这些新奇又好吃的东西,她也想拿出去卖,可是她连开铺子点本钱都没有。
要不然做读书人的生意,她打听过这个朝代叫雍朝,但以前的历史书上没有,而且她问了丫鬟,连李白、白居易这些诗人都没有。她大可做个文抄公,把那些诗词写出来印刷成册,然后拿去卖。
可她不会写繁体字,就算会写,光靠写诗赚的钱未免太少了,一旦印刷成册,别人也能抄写,倒不如把这些记到自己名字上。
说不准能靠这些诗句躺平到老。
谢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想着这些,屋里丫鬟进来通禀,“三姑娘,二姑娘身边的照水过来了。”
谢宜翻身起来,但没下床,“请进来。”
照水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来,上面盖了红布,她先给谢宜请了安,然后道:“三姑娘,我们姑娘体贴您给老夫人置办寿礼,这月月钱也该花得差不多了,特地让奴婢送了些银子过来。”
谢宜皱了皱眉,她从昨儿就知道,这个嫡姐是个绿茶,这般青天白日给她送银子,无非是作秀,让别人看看自己是个好姐姐,和那日送衣裳的目的一样。
但她才不和银子过不去,谢宜道:“我收下了,你替我去谢谢二姐姐。”
照水道了声是,而后恭敬退下,回到照影楼,她去了二楼,跟谢盈如实禀告,“三姑娘收下了。”
谢盈松了一口气,“收下就好,照水,你过去的时候,三妹妹在做什么?”
照水道:“奴婢过去的时候,三姑娘在榻上坐着。”
谢盈看了眼自己手边的书,她今儿一上午都在看书,谢宜吟的诗几首诗现在也能倒背如流。
她不禁问:“你前几日去客栈时,那边的学生多不多,都在做什么?”
照水回想了一番,“多,都在屋子里温书。”
这就对了。
谢盈看了眼黄历,今儿是七月二十三,离秋闱不足一个月,学生们都在温书,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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