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漫漫长夜[先婚后爱]》
徐澄宁:[梁霄树官宣新女友了。我托人查证过,是真的。]
徐澄宁:[图片。]
点开,是一张拥吻照。
徐澄宁:[对方是沪市一位珠宝大亨的小女儿,今年刚和梁霄树拍过电影,梁霄树也代言了他们家的珠宝广告。]
徐澄宁:[气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炒作,你下班那会儿我都不敢和你说,特意查证了一遍。结果......真是个狗男人!在你面前装清高说不和有钱人结婚,结果转头就和珠宝千金谈恋爱,可真有他的!]
徐澄宁:[虽说分手后恋爱自由。可凭什么你还没放下,他就能这么顺利的谈恋爱。男人都这么现实吗?八年对他来说就这么好忘掉?]
徐澄宁:[而且这种消息能爆出来肯定不是新瓜了,又有说他们四月份就在一起了,我记得你们是过完年分的手吧!]
林幼辛被徐澄宁接连而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头脑懵懵的点开照片,发现是张背影照,而且还黑乎乎的一片,其实并不好辨认。
但她对梁霄树太熟悉了,他夹烟的姿势、接吻时歪头的角度、微微耸起的背脊,一看就知道是他。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一股窘赧、自厌、再度被抛弃的感觉自脚底生发,最后一股脑全都灌到脑子里。
大脑有点过载,她好像出现了阅读障碍,将徐澄宁的消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看懂那条新闻的意思。
可是好可笑啊,她今天才刚怪过自己,怪自己“背叛”了他。
原来他早就走出去了,只有她最傻,傻傻的说自己还忘不了前男友,因为他而拖着不愿意结婚,让爷爷担心......
林幼辛胸腔起伏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她眼眶酸涨的厉害,可浑身却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通冰水,冷到发抖。
“幼辛,你怎么了?”
“幼辛?”
林幼辛嗡鸣发胀的大脑忽然在一道着急的厉声询问中重新接受信号。
她的肩膀被两只有力的手掌扶住,茫然抬头,看见周禀山冷峻的下颌与略有担忧的眼神。
“周大哥...”她缓缓回神,嗓子干涩的不得了。
“你在发抖。”周禀山皱着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
林幼辛咽了下口水,与他对视着,慢慢平复呼吸:“...我没事,没事。”
这点事还不至于去医院。
她躬下身,微微挣开周禀山的手,在床尾凳上坐下,理智也一点点回笼。
她在做什么?
周禀山还在,他们今天刚结婚登记。怎么能任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将自己冲塌?
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难以发出声音。
而周禀山被她推开,身体微僵,眸色一敛,也站在原地不再上前。
卧室里的挂钟在滴滴走动,空气安静的宛若被冻住了似的。
“...是工作有点问题。抱歉。”
过了大约五分钟,周禀山准备离开给她留出一些空间的时候,林幼辛忽然开口解释。
她的声音、表情控制的极好,抬眸的一瞬间,眼白干净,神色正常,会以为她刚才丝毫没有过情绪波动。
周禀山静静望住她,两秒后点头,顺着她的话:“很棘手?”
“有点。周大哥,我先去洗个脸。”
林幼辛有点逃避的起身,匆匆走进浴室。
拧开水龙头望脸上扑了一把冷水,情绪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手撑着洗手台,忽然,余光瞥见另一个一直没用过的洗脸台上方,已经摆放好了一些男士洗漱用品,东西不多,只是基本牙杯牙刷和男士洗面奶。
应该是周禀山下午在家的时候,自己放进来的。
她抽洗脸巾的手顿了下,最后沉默的擦完出门。
结果从浴室出来发现周禀山已经从卧室里离开了。
绕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到人。
书房和主卧离的不远,穿过客厅就是,公共区与次公共区白摆着几株龟背竹和高山榕,周禀山就站在书房门口,正低头看手机,神色凝重。
“周大哥。”林幼辛叫他。
他听见声音收起手机,回头。
廊灯昏黄的灯光从他那一侧打过来,高高的龟背竹立在他身侧的木地板上,他的米咖色针织捋到小臂,在灯光下染上暗黄的光泽。
周禀山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想要探究原因的意图,反而有些抱歉:“幼辛,医院临时有点事,我可能要加个班。”
“...你现在要去医院?”林幼辛快速的看了眼客厅的电子表,惊讶,“快十点了。”
“医院就是这样,有紧急情况医生需要随时过去。”周禀山将手机熄屏收进裤子口袋,神色不变的,“我得立刻去,你早点休息。”
林幼辛一时没说话,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有点不信:“你真的要去加班?”
周禀山低头穿鞋,闻声纳闷的看她一眼:“不信?我带你一起去。”
林幼辛惊讶抬眼看他,略微感受到了他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
“...还是算了。医院好多细菌。”
“嗯,锁好门窗,我大约要忙几天。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门“嗙”的一声被关上,这间公寓又重新变回了她的壳。
林幼辛经过客厅的时候,余光瞥见那几包糖。
周禀山将外层的塑料袋清掉了,那几个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和精致的铁皮盒就放在桌子上的显眼处。
也许是糖果本身就有治愈的功能,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拆了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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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禀山从林幼辛家出来,原本想开车回自己的公寓,半路接到闻褚的电话。
“哈喽,在干嘛,兄弟该不会打扰到你了吧?出来喝酒吗?”
周禀山心烦的扯了把领口:“有屁快放。”
闻褚的电话那头难得没女人的声音,闻声一顿,“哎呦,不会真打扰到了吧。进度这么快?不应该啊,大小姐看上去不是好搞定的人啊。”
周禀山赞同闻褚说的“不好搞定”,但是是另一层意思上。
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演技更是炉火纯青,如果不是他见过她小时候最脆弱的那面,一定会被骗过去。
从不示弱的人,往往都有一颗铜墙铁壁的心。
很“不好搞定”。
他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就是自己再待下去也是给她造成负担,逼她费脑子编更多谎话来骗他。
“你在哪?”他问。
周禀山破天慌的不想回自己那里了,公寓全部搬空,他回去也没意思。
闻褚受宠若惊:“嘿呦!稀客啊老周哥,秦水南居五号包房,快来,等你啊!”
周禀山直接挂了电话,抹方向盘掉头。
秦水南居他熟,十五分钟就到。
推开门,闻褚和几个生意场上的伙伴聊天,一人身边搂一个,他蹙眉,站在门口不进去。
闻褚在一片吞云吐雾中反应过来这位京爷的洁癖,忙把左边的姑娘一搡,“来来来,小水,你去那边坐,给我这兄弟让个地儿。”
“讨厌,人家叫阿绿啦。”
“好好好,仙女儿,随便你叫什么,先让个地儿。”
周禀山冷眼甩过去,也没坐他旁边,抽了个椅子自己单坐。
闻褚做的医疗用品公司最近在搞智能肩颈按摩仪,周禀山学的就是这方面,时不时当个免费顾问给点意见,因而闻褚公司的几个高管和亲近的合作商也都见过。
酒水重新上了一波,周禀山也不和这些人侃大山,自己拎了瓶啤酒喝着。
闻褚嫌他一来就冷场,哄着身边几个姑娘讲点有意思的。
“哎呦,我们能知道什么呀,不就是上上网嗑嗑明星cp那点事儿,不入这位老板的眼啦。”
“害,聊天么,哪有什么入眼不入眼的。”闻诸旁边某个高管大手一挥,“小水,你随便讲一个。”
“都说了我叫阿绿啦!”
“好好好,阿绿你讲。”
这位叫阿绿的姑娘也是一混模特圈的,随口就讲来一个。
“最近也没什么明星八卦。哦,对了,今天还真有一个官宣恋情上热搜的。”
“来,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啦。”阿绿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着,语气轻佻,“就年初签了我们经纪公司一话剧演员,转行来拍电影,今年官宣了。要说看点嘛,无非就是他前女友,那小姐是咱西城前首富林介平老爷子的孙女,只不过这哥骨头硬,不愿意当上门赘婿,谈了八年硬是分了!”
听见“林”字儿,闻褚眉心微动,人忽然坐起来,猛的看向旁边。
“老周...”
周禀山抬了下手,眼底一片静,示意那阿绿:“继续说。”
阿绿姑娘没想到这老板好这口,人也殷勤的凑近了些:
“然后嘛,听我几个小姐妹说,这人分了没几个月就又和沪市陈家一珠宝大亨的千金好上了,今天低调官宣了。所以说啊,哪有什么不想当赘婿的,分明是这男人变心了,八年谈腻了,想换个人了。”
“嚯!这小子有点本事啊,谈完西城首富的孙女,又勾搭上沪市千金了?”另一个高管乍舌,“有点姿色?”
阿绿点开自己手机,随便搜一张照片:“喏,就他喽,但要说模样嘛......”
阿绿在周禀山身上打转一圈,忽然暧昧微笑,“我不喜欢这种野的,禁欲的高岭之花明明更勾人啊。”
周禀山两耳不闻,注意力全在那张照片上,确实,和他记忆中的脸差不多,这些年陆续看过他们几场表演,也是一个证明。
从他上扬的眉峰就能看出这人的桀骜不驯来。
闻褚看不下去,伸手把阿绿往后拦了拦:“哎哎哎,好好说话,別靠那么近。阿绿,你这瓜保真吗?”
“当然啦,一个经纪公司的呢,我们群里今天都传疯了,姐妹们一水儿的心疼那位林小姐,听说他俩高中就在一起了,这可是人家女孩子八年青春啊。”
“害,这有什么好心疼的,说明那林小姐没本事呗,八年都留不住一个男人。不是性格有问题,就是......”
那人还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一个啤酒瓶重重磕在桌面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人眉目冷森的看过来,那眼里寒的像淬了冰。
试图调笑林小姐两句的高管立刻闭嘴,惊愕的看向闻褚:“周医生这是......”
闻褚眼观鼻鼻观心,呵呵冷笑两声:“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要么明儿卷铺盖走人。你懂个屁,就敢在这里对人家评头论足。”
这场子里就没有不知道闻褚和周禀山关系的。
早些年还以为是这俩是霸总和他的医生朋友配置,但接触多了,反而觉得周禀山身上有股贵而难言的公子哥气质。
再一打听,嘿,人家是籍贯西城的京爷,祖上红顶儒商,外祖家肩上扛军衔。
难怪闻褚巴结。
“冒犯了冒犯了,不晓得周医生不爱听这些,不说了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那高管吓得连忙摆手。
周禀山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拎着外套出门。
“哎,去哪儿啊,你喝酒了!”闻褚着着急忙慌追出来。
“重开一间睡觉。”
从包厢里出来,会馆连廊的穿堂风将他吹了透心凉。
周禀山握着外套苦涩的笑一声,困扰了他一晚上的谜团,就像九连环一样,瞬间全都解开了,也说通了。
她迟迟忘不了的爱人,早已忘了她去爱别人。
被抛下的人当然会难受。
/
林幼辛一醒来就收到了四面八方的“关心”和“问候”。
静潼首当其冲:[老娘我真想剁了他!!!]
连大姑林意真都发来消息:[幼辛,我有几个朋友做传媒,封杀一个人不成问题,你有需要就给大姑回信。咱们林家的脸面,容不得他来打。]
林介平:[吃饭了吗圆圆,天塌下来先把饭吃了啊!]
林幼辛看着这些消息一脸懵,他们好像忘了自己昨天刚领证,该关心的难道不是她和周禀山吗?
这么想来,她觉得周禀山有点惨了。
莫名其妙被抢了风头。
她挨个回信。
给静潼:[杀-人犯法,想想豆苗。]
给大姑:[大姑,我不需要,谢谢您。他走到今天不容易,没有得不到就毁掉的道理。]
给爷爷:[吃啦!周大哥做的,喷香!]
在一众消息里,她往下滑,没被置顶的周禀山,消息沉在最下面。
Z:[起床了吗?早餐放在桌子上,起来记得吃。]
他回来过?
林幼辛意外,忙掀了被子跑出卧室,发现桌上确实有早餐,但他人已经走了。
有心:[你专门回来了一趟?]
Z:[回来拿资料。顺路买了水煎包,看你上次爱吃。]
她确实喜欢吃那家,但是会不会太远,他昨晚在哪睡的?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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