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总而言之，就算提摩西最终还是加入了这个家庭，布鲁斯为了打消达米安对他总捡崽子回来的奇怪滤镜，并避免他将这个行为再度上升到家族传统的高度，布鲁斯安安分分地养这窝崽子们养了七年。

养着养着，崽子们都长大了。

爪子利了，翅膀硬了，达米安长得比他还高大了，站在他面前就像一堵看似毛绒绒，实则全是刺的墙。

在其他崽子各自单飞出巢的时候，年轻气盛的王储向哥谭的统治者再一次发起了挑战。

这一回，蝙蝠侠和曾经的蝙蝠小子、现如今的夜翼，在哥谭里结结实实地打了三天三夜。

中途，他们还十分默契地顺手把从阿卡姆疯人院里跑出来看热闹的小丑蛇又打了个三分之二死，继续丢回他的重症监护室里躺尸防止捣乱。

结束后，他们又开始你一手蝙蝠镖，我一把武士刀，你来我往地拆了小半个哥谭。

最终，在蝙蝠洞里围观这场‘家//暴’的崽子们的注视下，达米安成为了最后的胜者。

蝙蝠侠的披风被他的儿子所继承，父亲履行了曾经对儿子的承诺。

2

布鲁斯记得那天哥谭的天空，和达米安来到哥谭的那一天是相似的过分阴沉。

有火光在废墟之上燃烧，火舌攀爬上蝙蝠侠残破的披风边缘，风裹挟尘土与烟灰掠过他斑驳的胸甲与达米安滴血的刀尖。

他已经全力以赴，夜翼也没有手下留情。

“父亲。”

蝙蝠侠捂着腹侧血流不止的贯穿伤创口，那是蝙蝠装甲上唯一的一处弱点，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个弱点改进覆盖。

达米安发现了这一点，用亚历山大的利刃击破了它。

“您在流血。”

蝙蝠侠没有说话，他在看他的孩子一步步加冕成王。

他们相互对峙了很久，久到雨都落了下来。

和往常又急又快的骤雨相比，这场雨是轻缓温柔的，带着慈悲又神圣的氛围，简直不像是哥谭会下的雨。

血液被雨水稀释成粉色，他在这场酝酿了三天三夜的雨幕中终于开口承认：“你赢了，达米安。”

新王将手中的武士刀收入刀鞘，走到父亲的面前，从自己的万能腰带里取出了最后一卷止血绷带。

他说：“您需要治疗，父亲。”

3

蝙蝠侠沉默地接受了儿子的帮助。

失血过多的晕眩感，让蝙蝠侠产生了片刻的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达米安才刚出道成为蝙蝠小子没多久的那个时期，他和达米安因夜巡而受伤的那些深夜里，他们争论、斗殴，谁也不愿向对方低头说是自己犯下了错。

但他们也曾在蝙蝠洞中，为彼此舔舐过流血的伤口。

他说：“你长大了，达米安。”

幽绿色的眼睛与他的钢蓝对撞在一起。

他伸手扶起他的父亲，走向路边不知何时停靠在一旁的蝙蝠车。

达米安：“TT。”

达米安：“我早就已经长大了，父亲。”

身高已有两米一高的青年将重伤的蝙蝠侠塞进了后座，他自然而然地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您曾教导过我的，我都时刻铭记在我的刀锋上。”

『我不会让爱我的人，因我而受伤。』

他踩下油门，向着韦恩庄园的方向飞驰而去。

达米安低沉磁性的声音通过空气的振动，向蝙蝠侠，向哥谭，向他新的领土发出宣告。

“现在，轮到我来为哥谭制定新的规则了。”

4

在达米安接过披风后，布鲁斯终于清闲了下来。

这也使他被提摩西AKA红隼盯上了。

提摩西万分幽怨地看着布鲁斯慌不择路地跑去了瞭望塔，唉声叹气地接手了达米安丢给他全权管理的韦恩集团。

红隼被埋在文件堆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抓住这大小俩韦恩的把柄，让这俩甩手掌柜好好地明白一下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到底是什么意思。

布鲁斯在暸望塔窝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接到了他的好搭档，克拉克·肯特AKA超人也让儿子乔纳森·肯特接过披风成了第二代超人的消息。

布鲁斯：“？？？”

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还是他终于老了？现在的超级英雄是在流行接任换代吗？

“我已经没有什么还要教给乔的东西了。”克拉克戴着黑框的氪星眼镜，坐在他以前总是黑漆漆的、现在看起来也很不高兴的搭档身旁，试图开解他。

“年轻人拥有了接过父辈职责的资格，品性和能力又都得到了我们的信任和肯定，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又为何不能将英雄的披风交给他们呢？”

布鲁斯：“我才四十三岁。”他不老，他还在壮年。

他又提出另外一点：“很多事情他们还没有处理的经验。”

克拉克眨着他美丽的氪星蓝眼睛：“如果你总抓着他们不放手，他们又怎么能从实践中获得更多的经验？”

布鲁斯：“……”

（布鲁斯猫猫不想理会这只氪星来的变异巨型卷毛狗，并扔给了他一个初代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gif）

5

总不回家的老父亲还是被来暸望塔开联盟周会的儿子亲自逮住了。

“父亲。”新任蝙蝠侠堵住布鲁斯的所有退路。

他微低下头：“阿福叫您回家。”

布鲁斯：“……No.”

达米安皱起眉头：“我不想再次看到阿福做的华夫饼出现在餐桌上。”

他啧了一声：“我允许您再去捡只崽子回家，以防您在家里总找不到事情可做。”

布鲁斯：“No，达米安，我不会再……”捡崽子回家了。

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青年打断他未说完的话，下达了最后通牒。

“现在、立刻、马上！”他说：“请您回家，父亲。”

布鲁斯……布鲁斯灰溜溜地回家了。

“噢，有朝一日我居然还能在这座韦恩庄园里看见一个韦恩。”头发花白但依旧精神矍铄的老管家为他的布鲁斯老爷端来了一杯鲜榨蔬菜汁。

“看来我还不能退休，毕竟庄园还没有到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没有的地步，我还能为一个存在于韦恩庄园的韦恩服务，这还真是我的荣幸。”

“阿福……”布鲁斯无奈地看向了这个陪伴他一路走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家人：“孩子们都不在家吗？”

“卡珊小姐打算在香港定居，她答应每逢过节时会回家一趟；斯蒂芬妮小姐离开哥谭去追查一个棘手的案子了，归期不定；提姆少爷在忙着组建他的少年超级英雄团队，并且还帮您处理了韦恩集团堆积的众多文件事项，忙得夜不归宿；至于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拖长尾音。

“我想您应该知道，蝙蝠侠总住在蝙蝠洞里，而不会睡在韦恩家的大床上？”

6

好吧，布鲁斯还是留在了韦恩庄园里，为家里的孩子们做起了夜巡的后勤工作，偶尔他也会从提摩西那里拿一些文件，干点简单的签名批复的文书工作。

甚至在达米安出差去宇宙中做正义联盟的出勤任务的时候，他这个初代蝙蝠侠也能为达米安代班夜巡一下哥谭。

然后，在某一天代班夜巡的时候，他在犯罪巷捡到了一个胆敢撬蝙蝠车轮胎的兽人小孩。

他拎起张牙舞爪的小孩，鬼使神差地问了他一句：“你饿了吗？”

于是，他和这只明显饿了好几天的小狼崽子蹲在了蝙蝠车旁，一起吃快餐店联名的蝙蝠汉堡。

“孩子，你多大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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