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别说是三个人一起自如地相处，就是没有表妹，只有他跟映雪姑娘，他也不会觉得尴尬？

是因为那段拘谨又陌生的日子实在是太过短暂又太过久远了吗？

为什么现在他已经会觉得，映雪姑娘要哪个也不冷落，才是正常的呢？

其实——本来也应该是？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嘛。有什么不愉快不能说出来，要这样不动声色地偏心呢？

萧寒远觉得自己有点点——嗯，只有一点点的委屈。

他不要求映雪姑娘像包容长乐那样地包容自己，但是好歹、好歹得给他一个有了误会、就把误会解开的机会吧？

怎么反而还疏远起他来了呢？

萧寒远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他也不急着插入两个姑娘之间了。只等着她们商讨着、决定了自己到底要买哪一个箱笼，萧寒远这才适时地插话道，“这箱笼这么沉、还是由我来帮你提回府上吧。”

侯长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很自然地拍了下表兄的肩膀道，“可以啊，今天……”很上道嘛你。

然后才恍悟过来什么似的，眼睛都亮了、声调更是升高了不止一度道，“——很上道啊你！”

不等萧寒远用眼神暗示她别起哄，虞映雪就先一步拒绝道，“不用了。”

侯长乐的笑声戛然而止，虞映雪温温柔柔地看向她。同她解释道，“刚刚我问过店家了，他们可以直接把东西送到府上，就不必麻烦萧公子了。”

她跟萧寒远对彼此的称呼，一个比一个生疏。

起因是侯长乐起先觉得他们俩太客气了，简直假兮兮的，就让他们跟她一样，称呼他们的名字。

萧寒远死活喊不出来，至多愿意将“虞姑娘”换做是“映雪姑娘”。虞映雪从中窥见了他外表看似温和好亲近、实则内心深处颇具距离感的一面，为了不引起他的反感，更是从头到尾只喊他“萧公子”。

后来两个人熟悉起来，这“公子”“姑娘”地喊起来，也跟别有意味似的。

当然，现在她的这声“萧公子”，喊得是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要多生疏就有生疏。

寻常她意思意思地表示拒绝的时候，就要轮到长乐要坚持跟强硬了。但是今天，她愣是不好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只是挠了挠头，等待那一瞬间浮现出的微妙感觉过去以后，才恢复以往的热情道，“那——既然店家可以直接将东西送到你的府上，你就别急着回去了，晌午跟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虞映雪还是摇头，“下次吧，长乐。”

侯长乐是先皇之弟和亲王的独女，因为备受先皇喜爱，所以金钗之年就被陛下留在了京中。

她爹有自己的封地，每年只有固定时间能来燕京。她娘舍不得他们父女两个，一年时间里，有半年陪在丈夫的身边，另外半年就陪在女儿的身边。

其它时候，长乐就是皇宫、街上、别庄到处跑。虞映雪跟萧寒远的陪伴对她来说，甚至都不太够。

要是今天只有她一个，虞映雪说什么都会陪着她。但是既然萧寒远已经在她身边了，那就算了，下次再说。

但是理由还是要好好找的，免得长乐难过。正好这里有一个现成的，虞映雪并不在乎这也算是家丑地同侯长乐说道，“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我要把那条毒蛇饲养起来，那我可就惨了。所以今天我得抓紧时间回去，将箱笼送进我的房里。”

当然，放进房里了他们不见得就不知道了。谁让她身边还有一个会偷偷给她们通风报信的丫鬟呢。

好在有了长乐今天的这番话，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这条小蛇是长乐放在她这里寄养的了。

就算虞映澜出来揭穿她，就像她说的那样，那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是不敢跟她赌那个可能的。

还有，“就是东西送到府上，我也只敢让他们往偏门送。偏门有个婆子，愿意给我行方便——不会主动把我买回来的东西说给祖母听。”

“我也不好拖得太久，让她为难。”

侯长乐差点就要被虞家人的这番作态给气笑了，“不是，你——堂堂虞家二小姐，竟然还要一个看守偏门的婆子来给你行方便？”

“他们是真不怕消息泄露出去，他们虞家的家风遭人耻笑啊！”

朋友在虞家的地位跟待遇，还真是让侯长乐常看常新！

这话虞映雪不好评价，哪怕重生了，她在很多方面也不会有变化，因此闻言只是无奈地笑。

她一笑，侯长乐就觉得自己的火气下头、唯余心疼了，“好吧，那我们俩先送你回去啊。”

“虞家那么近、这又是在燕京……”

“那就我送你！萧木头，你先去醉仙楼给我订个座啊。”

“——好。”侯长乐跟虞映雪交流的时候，已经确认映雪姑娘一定是生气了，但是既不知道原因、又苦恼于自己这般被她对待的萧寒远只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

那认真而又执着的目光，上辈子的虞映雪大抵是挡不住的……不、处心积虑地跟他相处的她，应该甚至都不会让他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但是这辈子，她只当一点儿也没察觉、绝不转头看他一眼。

她当然知道怎样疏远才是适宜又不着痕迹的，但是她都重来一辈子了，这辈子也没打算跟萧寒远算账什么的，还不兴她用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直接跟他决裂吗？

她的异常之处，莫说是萧寒远感觉到了，就连侯长乐都若有所觉。要不她也不会提出两个人一起送她的主意，又在虞映雪继续找借口推脱以后，想辙把萧寒远打发走了。

萧寒远罕见地没有得体地即刻就接下侯长乐递过来的话头，而是在迷茫委屈的神色流露过一瞬以后，才理智地觉得自己应该将空间留给两个姑娘。

无论虞映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还是他真的冒犯到了她，此时都比较适合让长乐来跟她交流。

而后才终于应了一声，“——好。”

侯长乐一开始还挺担心、挺没底的，这会儿见到她表兄连离开都透露着依依不舍的姿态，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促狭地笑了起来。

直到虞映雪付完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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