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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钗诏》

92. 身世

钟令将他那兄弟拎起来,警惕地盯着子书,出了院门便道:“说吧。”

子书苦笑一声,“子书为我化名,我本姓窦。”

窦?她凝神问:“已故窦良娣的窦?”

“窦良娣,正是我姑母。”子书咳了一口,看向院内,“四郎,是我姑母唯一的血脉,周载。”

怀疑落实了,钟令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离奇蹊跷的事,原来真的存在。

不等她问,子书已讲述起来,“十四年前,陛下登基后的第二年,他们母子二人随当今太子周晟一同入京,路途之中遭遇暴雨,泥石俱下,砸中了他,他就此晕厥,数日后醒来不仅忘却了前事,神思恍惚,还彻底失明了。

他少时就有神童之名,最得陛下喜爱。周晟,他担心失去了一个神童儿子之后会在夺嫡之争中落入下风,甚至不曾请良医,便决定由他养在郁州的一个外室之子顶替周载,两人恰好年岁身量都相同,于是带来了现在这个周载,我姑母母子二人身边的所有仆婢,亦尽数被诛杀。”

钟令仍有疑,“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孩子,陛下怎会认不出来?”

“他只在陛下跟前长到六岁,乾定五年,周晟上任禹州,携了妾室窦氏随行,当时陛下不忍他们母子分离,便令他也随父母去了任上,然而名为上任,却不过是个闲职,周晟乐得逍遥快活,四处游乐,中途甚至还向先皇请旨去往淮城军中待了两年,可怜我姑母带着孩子在禹州为他料理家事。

直到乾定十一年先皇驾崩,当今天子登基,次年周晟也从禹州往京城来,途中便遇到了泥石流,为了让那假周载得以顶替,他上奏陛下,欲往信阳祭祖,那是从郁州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他带着我姑母与晕厥的真周载留在信阳等候,等到假周载一到,真周载便被扔弃在一旁,若非我姑母恳求,他当时就已经没命了。

一路上我姑母被逼着照料那假周载,他则被绑着丢进了一间押行李的马车中被带来了京城,快要抵达京城时,他还无好转迹象,周晟便下定了决心,与太子妃说他是一个外室所生,让太子妃安置安置,太子妃便同舅家殷氏商量,让他做了殷四郎。”

钟令也生出嗟叹,“四郎可知他身世?”

“并不知晓,当时晕厥之后再醒来,他时昏时醒,自在寺中住了一年多之后才有了稳定的记忆,全然不知自己与太子的关系,也请钟大人,不要将此事告知他。”

钟令点头,“那你又为何要杀孙渠?”

“我姑母,便是死在了他手上。”子书冷声道:“近些年来,我姑母因思子成疾,时常精神恍惚,五年前,皇宫家宴,我姑母突然失态,对着假周载骂了起来,没过几日,便传来了我姑母暴毙的消息。她身边有几个武婢傍身,在府中绝不可能出事。

当时京郊有一园囿,其中猛兽颇多,我姑母被他们带去园囿中,几个武婢皆被扣留他处,事后皆被打杀,只有一人在我姑母的坚持下被带入了园囿中,他们一进园囿便被推入一处围挡了豹子的林子中,武婢带着我姑母逃命,眼见就要跑到铁栏出口了,孙渠骑马过去,用锁链将那武婢拖行离开,任由我姑母被豹子咬死。那之后,孙渠便从军中都虞候青云直上,短短几年就做到了大理寺司直的位置。那武婢被拖行数里,又被补了两刀,被扔在乱葬岗中,竟然活了命,得以向我报信。”

他露出一个自认倒霉的笑,“那夜去给你送枇杷,我照常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酒肆,没想到他竟落单了,我上去扶着他,他还当我是胡姬,我看四下无人,索性便杀了他,没想到你给四郎的物件上沾了胡姬的脂粉香。钟大人,我认栽,你只管将我捉拿归案,放了我弟弟,他与此事无关,也请你往后不要打扰四郎,他天真拙笨,已是苟活于世了。”

钟令虽未放松警惕,却已经将另一人放开了。

看着面前这兄弟二人彼此搀扶,她问道:“自窦良娣随夫入京,窦家也渐渐移居至中州了,如今家主窦越石任中镇将,虽只七品官,但是想当初他也不过一介武卒,即便是妹子做了太子良娣,他这升官也有点快啊。”

他苦笑一声,“我们一家,都见过真正的周载,当年姑母在禹州觉得孤单,父母带了我与弟弟去探望,此事,周晟并不知道,来到京中后我父亲远远见到假周载便觉得不对,与我姑母通气了才知道原因,为了保住四郎与我姑母的性命,他与周晟也不过虚与委蛇。

或许周晟良心未泯,因我姑母之故,他对我父亲多有提拔,但是我来寺中保护四郎,却是向周晟隐瞒了来历,假意被我姑母捡到后,由我姑母请求他将我送来的。我杀孙渠,窦家也并不知情,是我一人犯下。”

“你这弟弟也不知道?”

“他知道,打算拦我,没拦住罢了。”

钟令摊开手,“行吧,不过杀孙渠没什么意思,我看你身手挺利落的,怎么还分不清仇家是谁啊。”

他讥笑道:“钟大人,您要抓就抓,不用套我的话。”

他话里的漏洞也不少,为了保护窦良娣母子,窦家连亲生儿子都舍得送来庙里做随从,此事窦家不可能撇得清,

至于殷四郎是否知晓身世,她仍持有怀疑,她心想,怀疑又不会给殷四郎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对,她真的拿箭戳伤了人家,但是她没打算拿子书去报官,也是两清了吧。

很合理,她对自己点个头。

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但是留下来能给敌人添堵,她拍拍手道:“行了,看在四郎的面子上,我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子书,下不为例啊,还有这位小兄弟,幸会,我走了,明日……今日还得上值呢,对了,四郎他跟我闹着玩,受了点小摩擦,你给他上点药啊。”

子书兄弟两个看着她,面面相觑。

“这是徇私舞弊吗?”

钟令已不见了人影,子书一掌拍向弟弟的脑袋,又没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实在寻思不明白便不再想了,跑回去看殷四郎。

“他说你受伤……”

殷四郎食指比在唇中,又指了指屋后。

子书瞳孔一震,钟令那厮竟如此多疑!当即就喊道:“你受伤了,怎么受的伤?那天杀的钟令,怎么对瞎子下手啊!”

“他不是故意的。”

钟令伏在屋后,知道这是天真拙笨的殷四郎开口了,候了许久只听见点灯捣药,修理床帐及几声疗伤之类的话,实在没有收获,到底还是走了。

殷四郎听到动静,良久才浅笑起来,“走了。”

子书大卸一口气,“你们俩玩什么呢,怎么把帐子都撩塌了。”

殷四郎道:“他想试探我是不是真的瞎了。”

“可露出破绽了?”

他摇摇头,但是面色很凝重。

子书与子筑兄弟二人紧张地望着他,“他还做了什么?”

殷四郎沉默半晌,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他本来想说,他怀疑钟令有断袖之癖,照理说一个正常的男人,是不会盯着另一个男人咽口水的。

但是这有点败坏他的名声,且他是个很好的人,正直勇敢,又十分善良可爱,就算有点这样的癖好,又不是什么德行上的问题,确实也无伤大雅。

“你笑什么?”子书拿着手在他面前舞了舞。

他立时收起笑容,“无事。”

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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