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首辅贤妻珠帘后》
十月起,顾阁老府上的海棠坞也正式闭门散学,三个学生各自归家。
恰好张居正的父亲来信询问他,是否回江陵过年。顾璘得知张居正不愿去国子监,也问他是否准备回乡。
张居正打算在京城待到明年二月,找机会随嘉靖南巡的队伍回湖广。
他对顾璘道:“顾大人与夏阁老素习交好,从前南北两地就常书牍往来,如今同在京中为官,亦多诗酒唱和。学生心慕夏阁老俊才高迈,愿为幕僚随侍左右,还望顾大人能为我引荐。”
他还拿出了自己撰写的时政策论及百篇青词,求顾大人代为投递。
顾璘看了他所写的策论,无论是河套边防、革查冒滥、限制官商等制论,都是夏言所主张的,便知他早有此意。
只是看他又写了厚厚一叠青词,顾璘不由皱眉:“你既想做夏阁老身边的谋士,为何又写这种东西?你也想以青词结主?”
张居正摇头,“夏阁老身为天子近臣,燮理阴阳日理万机,当以国事为重。偏偏皇上以青词论才干,学生愿为文牍庸笔,为夏阁老代拟青词。”
“可是,做这些闲事会耽误你读书,而况你还未入仕,就先投拜夏阁老门下,说出去有结党之嫌。”顾璘对此甚为忧虑。
毕竟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嘉靖帝又是一个喜怒无常、滥施刑戮的人,登基至今换了九任首辅。
虽说此时的夏言距离首辅之位仅一步之遥,但眼下张居正就提前选边站队,未免太急切了一点。
张居正反劝顾璘道:“大人,您身为夏阁老的挚友,应当最了解他豪迈强直的脾性。他身处高位,难免傲愎自专,与臣僚关系不洽。而陛下日益沉迷玄修,他犯颜直谏必多触龙鳞。
学生不愿见夏阁老为奸佞所害,仕途坎坷,想随侍其左右,为朝堂扶正黜邪,效犬马之劳。”
“你竟存了这份心?”顾璘听了他一席话十分讶异,心下动容,又疑惑道:“你从何得知夏阁老个性倨傲?”
张居正自然不能据实已告,只得说:“学生拜读过夏阁老的诗词,其情雄爽疏放,傲然物外。言为心声,不难推断其为人。”
顾璘感慨道:“你是个有心人,我替好友多谢你了。后日夏阁老将莅临江右王门学派讲会,你同我一道前去,我向他引荐你。”
“多谢顾大人了!”张居正拱手道谢,又补充了一句,“为避免结党之嫌,顾大人只唤我白圭便好。他年入仕之后,这段僚佐生涯,我将绝口不提。”
“你考虑得是,就这样办罢。”
在王门学派的讲会上,化名白圭的年轻举子,凭借着不俗的谈吐,务实的施政主张,以及精彩的文笔,赢得了夏阁老的好感。
再加上多年故交的大力举荐,夏言便接纳了这个年轻的文牍谋士,作为自己左右手。
黛玉得知张居正要只身住进夏府,成为夏言身边的幕僚,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明白此举不失为襄助夏言避险的好法子。
明睿宗附祀太庙的事尘埃落定,严嵩因为没起到核心作用,嘉靖帝也不想让他入阁。
但是身为礼部尚书,严嵩还是很可能会随同嘉靖帝南巡承天府,借机邀宠献媚。
此时的严嵩,有空就在京师吉安会馆内,广泛接触江西老乡,提携后辈,邀名养望。
他在朝中交好言官,在内廷则贿赂宦官,甚至与太监称兄道弟,便于掌握嘉靖帝的动向,体察帝心。
而夏言倨傲太过,连朝臣都瞧不起,就更看不上那些阉人了。严嵩就趁机挑唆太监、言官,一起站在了反夏的阵营。
历史上夏言对这些情况的反应太慢了,以至于形势岌岌可危时,还不知自己已失帝心。
眼下张居正要做的,就是帮助举止疏放的夏言,更为慎重地处理,陛下交待的各种事务。
黛玉曾带着朱雀,去夏府观礼夏姑娘的笄礼。因是女宾,一天下来也不曾遇见身为幕僚的白公子。也不知二哥哥在夏府可还住得习惯。
朝堂上,严嵩父子为了争得圣宠,几乎将毕生的文学天赋,全都灌注在青词上面,然而无论他怎么写,也比不上夏言呈送的那些青词精彩绝伦。
偏偏青词只有皇帝可以过目,阅过即焚,随青烟上天给神仙看,也不留档。严嵩父子想借鉴习学一二都没可能。
嘉靖帝给予夏阁老的恩宠与赏赐与日俱增,让夏言对替他捉刀代笔的白公子很是欣赏,陛下所赐的金银之物也尽数赠予他。
闲暇之余,夏言也会与白圭谈论政务,特别是关于北疆边防、整顿吏治的事。
白圭也懂得结合当下形势,陈述自己的看法。渐渐的,夏言的很多题本奏章,都是由白圭代拟。
而白圭也从不忘提醒夏阁老,要将誊抄的上书,盖好陛下御赐的银章再密封。也常劝夏言多关注,嘉靖帝身边的道士陶仲文,与他打点好关系,避免旁人通过他,来向陛下进谗言。
夏言不以为然道:“陛下虽然宠幸方士,但从不许他们干预朝政。而况陶仲文为人谨慎,不敢恣肆。至少他呈上的子嗣延法,让陛下一年内,接连生下了五个儿子,足见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白圭嘴角微扯了扯,腹诽道:最后就活了一个裕王。去年已经夭折了两个皇子,今年还要薨两个,后年再没一个。等到他入翰林院供职,就该写《庄敬太子挽歌》了。
偏偏这种事又不能直说,白圭只得改劝另一桩事,“阁老,严尚书是您保荐才接任礼部尚书的,他数次宴请您,您为何每每推拒?便是许诺赴宴,又失信不去。此举恐怕有伤同僚和气,让他心存怨怼,暗思报复。”
夏言摆摆手道:“严嵩此人谦卑得令我作呕,实在不想与之来往。”
面对如此心直口快的夏阁老,张居正也不知该如何劝了。
这时候管家来禀事说:“老爷,吴家人来请期了。拟了今年冬月二十,明年二月初六,明年二月二十八,这三个黄道吉日。”
夏言笑了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让夫人挑一个日子就是了。”
这本是夏家家事,身为幕僚的白圭不该多嘴,但不得已提醒道:“这三个日子,恐怕都不宜婚嫁,还请延嘉期至六月后。”
“为何?”夏言皱眉。
张居正低声道:“学生听闻章圣皇太后年逾花甲,患疮毒之症三年矣……”
言外之意就是,她老人家今年底明年初,随时都有可能病重不治而崩。按《大明会典》所定,皇太后丧期禁婚嫁百日。
夏言捻须沉吟了一会儿,吩咐管家道:“让吴家从明年六月后,再挑三个日子来,就说我还想留女儿在家多住些天。”
管家应“是”,又对张居正说:“白公子,方才我来时,听后角门上的小厮说,有个叫白燕的少年求见公子。”
张居正登时心头大喜,好不容易将翘起的嘴角按捺下来,拱手问询了夏言一句。
“你去吧……”夏言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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