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黛玉收拾停当,随太监总管出了门。行在宫墙之间,院中渐渐灯火通明,数名侍卫左右随行,不声不响地压迫着气氛。小公主终究是没能同行,只远远看着自己的先生离开,眼里带着不安。
入得正殿,张才良正负手立在灯影之下,曹睢也在殿中。
“姑娘在宫中可还好?”曹睢语声温和,他方才才又与张才良尽述了其中利弊,可他看向黛玉的眼神却还是如同刀锋,仿佛随时要剖开一切。
黛玉施礼,微微低首:“多承陛下抬爱,殿下亦用心听学,在宫中一切安好。”
“听说你颇能教导我这女儿,她心性素来孤僻,不喜与我那些……”张才良顿了顿,继续,“与其他妃嫔相处,你能叫她开怀,也算辛苦了。”
“殿下聪慧,所学皆能融会,民女不过略加引导。学有所得,得有所奖,自然开怀。”黛玉轻声回话,神情自若。
荀勇盯着她,忽而话锋一转:“姑娘从前在京中出入排场不小,如今在宫中无护卫随从,行止不便吧?”
黛玉微一顿,仍是笑答:“天子坐镇,大内森严,何须护卫。如今这般,我倒得从前闺中从容。”
“嗯。”张才良目光幽深,“只是这几日,尸患不改,城中死伤甚多。也是奇怪得很,从前贾府一出手,活尸便能顷刻清扫,如今却拖了许久,也无成效。”
黛玉目光垂下,指尖轻轻摩挲衣角:“那时流民尚少,还有京营用心,街巷易清。如今京城人口繁密,尸患一发,往日如何能比?即便我有能耐召回贾府旧日护卫,只怕也无济于事。”
曹睢眯起眼:“贾府分家时,林姑娘没把府兵护卫带走吗?”
“那时想着进宫教习,养着一班子人也不知如何是好,故而遣散了众人,只留下管事和一些下人帮忙料理京中产业。”
黛玉坦然,也确实如此,。样的问题也有人问过她,只是如果她还在京中养着一大批精壮男子,只怕会招惹闯王猜疑。
她心中嗤笑,如今她人在宫中,也遣散了众人,不也是招人猜忌吗?
张才良抿唇,声音忽冷:“可我听闻,你有一武力高强的僧人相助,正是靠他,你才重整家业。此人,如今何在?”
黛玉抬眸,与他对视,唇角仍带着一丝笑:“陛下所言不错,那人确曾相助。他不过是久在佛门,菩萨心肠,见我一人独立无支,府中孤儿寡母无力抗敌,才留府相助。后面济流民、安百姓,也是自愿出力,守城之事后,见陛下回京,京中安定,百业待兴,便说要四处游历去了,不知所踪。”
她句句无隙,张才良冷哼:“当真如此?”
“自是如此。”黛玉徐徐道,“若陛下有疑,原贾府下人,随便一人便可作证,那人离开已久。”
“前几日听贾府走水,还死了人,想来也是缺了从前那些个得力的护卫。”
曹睢问,“还记得贾府固若金汤,便是京中最为太平的宅邸,多少街坊邻居都能收留。”
黛玉见他们一唱一和,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陛下是猜疑我窝藏前朝皇子?”
殿内骤然一静。
黛玉从容答话,语声清清:“陛下初入京前,贾府为旧朝勋贵,便是我也是侯门之后,自然与一些世家有交情。助人之事确有,不过是庇护了些同我一般的孤儿寡母,我助人从来只问心,不问亲疏远近,京城众人皆知。更遑论我如今在宫中,早已遣散众人,与往日多无瓜葛,如何藏奸?此事陛下让人遍搜我京中产业,盘问下人便知。”
张才良缓缓踱步,眼神凌厉,似要从她眉目间窥破虚实。殿中烛火摇曳,烛影映在黛玉的面庞,她却神色澄澈,连呼吸也平静无波。
良久,张才良才冷笑一声,挥手道:“罢了。既然公主喜欢姑娘,以后你不必独住那小院,搬到沛儿偏殿去罢,也省得公主求问困难。”
黛玉心中微颤,却仍盈盈一笑,伏身一拜:“谨遵圣命。”
只是她心中却有了盘算,她虽暂时脱身,但裴石所说的软禁,只怕是真来了。
黛玉辞别正殿一路回小院,院门前早已有十余宫女等候,身后还立着数名侍卫。
“姑娘回来了。”领头宫女上前行礼,笑意恭谨,“陛下有旨,姑娘即刻往公主殿中,余下我们会伺候收拾。”
院中原本清静,黛玉与紫鹃一向井然,如今却仿佛骤然被洪流卷入,满院子的人翻箱倒柜,细细点数,连她几案上的书册、匣子也要逐一封存。
侍卫则在廊下静立,手按刀柄,目光冷冷扫视。
不多时,几案上那只藏有扳指的匣子也被宫女抬起。黛玉目光微闪,笑意不变:“劳烦小心些,那是我读书时常用之物。”
“姑娘……”
紫鹃心头一紧,忍不住握住黛玉的袖角。黛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神色不动。
张才良只此一女,公主起居的寝宫自然华美,即便是偏殿,也是雕梁画栋,彩瓦生辉。
屋舍虽雅,宫殿外却有两列侍卫换班巡守,怕是一只鸟也不给进。黛玉看着殿外森然的刀戟,心中一声轻叹。
寝宫内四角都摆着常驻的宫女,紫鹃只出门取水,便要有人跟随,仿佛怕她们随时飞走一般。
黛玉一入,立刻被簇拥着安排在一间紧邻公主寝殿的小屋。
小公主闻讯急忙赶来,忙拉住她的手:“先生不必怕,沛儿会保护你!我宫里比那小院更热闹些。”
她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语无伦次,面颊微红,声音渐低:“反正……反正我不要别人欺负你。”
黛玉失笑,柔声安抚:“殿下放心,我自会安好。”
可她心中清楚,这所谓的“热闹”,不过是更严密的监视。张才良已不再容她随意进出,如今的一举一动,都要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之下。
张沛儿亲自将黛玉迎进屋来,拉着她看摆设:“先生往后就在这里住,我可以天天来听学,再不用担心别人打搅了。”
黛玉抚着公主的发鬓,笑道:“好,只要殿下愿意,我便日日在此。”
讲学之余,公主常常偷偷将糕点、书卷抱来,还神秘兮兮说:“这些都是我替先生留的,别人不许碰。”
可殿外巡逻的脚步声昼夜不绝,夜里更有灯影透过窗纸,黛玉坐在书案前翻卷,常觉背脊冰凉,既挂念裴石现在如何,又不想他来寻自己。心底那股愈来愈浓的紧迫感,被压在了更深。
偏殿虽小,却日日有人进进出出。
一日,张才良身边的太监总管私下禀报:“陛下,老奴前儿瞧见林姑娘案上收着一枚扳指,式样古旧……与前朝嫔妃之物一般无二。”
张才良闻言一怔,旋即眯起眼,沉声道:“哪位嫔妃的遗物?”
“正是当年秦家长女,先帝册封的昭仪之物。”太监抬眼看了一下闯王神色,低声答,“便是冷宫那位……”
张才良脸色骤变,咬牙道:“此话当真?!”他来回踱步,道,“你若随意诽谤……”
“老奴已经让宫人确认过,那白玉扳指只能套在女子手上,尤其有陈年箭痕,是独一无二之物,难以仿造!!”
案上玉杯被他一把掷落,砸得粉碎。那秦家女便是前朝所谓三皇子之母,若林黛玉手中有她的遗物,岂非坐实了与那前朝余孽暗通。
“好啊!”张才良冷笑,眸中戾气逼人,“昔日我信你忠心,今日才知你暗里养虎为患!若非本王疑心未去,只怕真要被你蒙蔽!”
当夜,偏殿中忽有内监带人入内,借口宫中失窃,直指那只扳指。
紫鹃慌忙拦在前,却被人一把推开。
黛玉神色如常,抬眸与太监对视,淡声道:“什么白玉,我从未听过。”
太监冷笑:“姑娘慎言,盗窃宫中物品是大罪,不是您能窝藏的。”
小公主哭着扑到黛玉怀里:“先生才不会偷东西!”
黛玉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笑容温婉,却只觉心底寒意深骨。
她收到裴石送的扳指后,把玩了一夜,便想过这是习武之人所用,又是女子之物,只怕是裴石那个在曾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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