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
越楼西这人说话,总是不怎么中听。
不过今日这话,话糙理不糙,祁云渺便接住了他给的包裹。她捏了捏包裹的形状,问:“这是你特地给我选的弓箭?”
“嗯。”越楼西骄傲地扬着下巴。
祁云渺如今正在用的弓箭,是越群山在她及笄的时候送的,虽然还用不到一年,但是在越楼西看来,祁云渺用那把弓箭完成了替父报仇的伟大壮举,那把弓箭到如今,便也该寿终正寝了。
祁云渺即将开始自己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越楼西这段时日为了给她挑选一把合适的弓箭,可是跑遍了几乎整个上京城。
他道:“快拆开来看看,如何?”
“我可以回来再拆吗?”祁云渺抱住包裹,虽然十分感激越楼西送自己的礼物,却并没有立即便想要拆开的打算。
她抬头看看天色,道:“越楼西,我今夜正好想请你和阿兄一道用个晚饭。”
“你请我和裴则用饭?”越楼西抱胸,觉得祁云渺这个想法很是大胆。
祁云渺点了点头。
越楼西便笑了。
自从宁王之事结束后,越楼西便不曾再和裴则私底下见过面了。本来他和他也没有什么非得见面的必要,若非是祁云渺,越楼西只觉得自己每次见到这人,都只会多给他来上几拳。
他问:“你就不能只和我两个人用饭?为何非得带旁人?”
“阿兄不是旁人!”祁云渺据理力争道。
他不是旁人,那难道他才是旁人?越楼西略略翻了个白眼,到底是没有和祁云渺再争辩。
见越楼西不说话了,祁云渺便推推他的肩膀,问道:“如何,你吃不吃饭?不吃饭我就自己找阿兄去了!”
“去!”既然祁云渺都这么说了,那越楼西怎么会给她机会,放她单独去找裴则呢?
他二话不说,跟上了祁云渺的步伐,难得也不骑马,而是和她挤在一辆马车里,去往了相府。
这真是举世稀罕的场面——祁云渺和裴则还有越楼西,三个人一块儿上酒楼吃酒。
祁云渺向左看看,是裴则那张素来冷清又高贵的脸;向右看看,则是越楼西那副从来都明媚又张扬的五官。
等到菜都上得差不多了,她便起身,率先举着酒盏,和俩人道:“阿兄,越楼西,我今日已经成功和宋家退婚了,特地请你们一道再用顿饭,是想和你们正式告个别……”
这事,
裴则已经大致猜到了。
宁王之事已经结束,祁云渺又和宋家退了婚,便意味着,她在上京城中,再没有什么牵绊了。
祁云渺抬手敬他和越楼西,可是裴则看着祁云渺半晌,也没有说什么话。
越楼西亦是。
虽然早已猜到祁云渺今夜要说什么,但是她一上来便提这回事情,他脸颊上实在很难再挂起笑意。
“阿兄,越楼西,你们就一个也不愿意和我喝酒吗?”祁云渺举着酒盏等了须臾,须臾过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裴则还是没有说话。
越楼西却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道:“行,祁云渺,我敬你!祝你终于逍遥自在,这世间,再没有任何的阻碍!”
祁云渺笑了。
这是她喜欢听到的话。
她和越楼西浅浅地碰了一下杯,目睹着越楼西将酒盏之中的琼浆尽数饮完之后,又道:“祁云渺,你可知晓,我这人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祁云渺还真不知晓。
她睁着一双向来黑白分明的好奇眼睛,困惑地看着越楼西。
越楼西便道:“喜欢你想要什么,从来都不遮掩,自由自在,坦坦荡荡!”
祁云渺真是没想,今日还能从越楼西的嘴中听到有关于自己如斯真挚的评价。
她注视着越楼西,脸颊上的笑意不住加深,活像是春日里飞来的莺歌。
“渺渺……”渐渐的,祁云渺听见裴则也喊起了自己。她便又回头去,看着阿兄。
“祝福你,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裴则终于也道。
祁云渺面对着自家阿兄的祝福,眼眸之中原本便足够欢喜的笑意,一时幸福得快要溢出来。
裴则和越楼西二人坐在一起,平心而论,对于裴则,其实祁云渺如今是愧疚居多的。
阿兄对她很好很
好,好到如果他要她还债的话,她觉得自己得在相府一辈子为奴为婢,才能将自己欠下的债给还清。
而她前段时日,不过刚刚答应了阿兄,会将他同寻常男子一般来对待,今日却便要和他说,她要离开了。
她的脸颊上裹挟着一团又一团的酡颜,举着酒盏,笑了许久才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阿兄的酒盏。
“阿兄,我也祝福阿兄永远前程似锦,前途顺遂,步步高升!”祁云渺道。
“嗯。”裴则饮下琼浆,又道,“不过分别不代表着永远都不会再见了,我们终
有重逢的那一日,是吗?
“是!祁云渺自然道。
越楼西在边上听着他们的对话,适时也道:“是啊,祁云渺,分开不代表着咱们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保不齐,将来我就去钱塘找你了,要陪你浪迹天涯,是不是?
“……
“那你是不是也太草率了?祁云渺蹙眉反问道。
越楼西挑眉,哼笑了一声,没有接祁云渺的话。
祁云渺便警惕地观察着越楼西。
就是因为如今知晓了这俩人对自己的心思,所以祁云渺在临走之前,才想着干脆将这俩人给凑到一块儿的。
她要去找寻她的江湖,要去做她梦寐已求的侠女了,但是祁云渺并不想要裴则或者是越楼西为了自己而放弃掉自己的前程,前来陪她。
他们一个做文官,是状元出身,一上来便能红衣着锦的殿前红人,将来好好进取,未必不能跟上自家父亲的脚步,继续成为当朝的宰相,造福百姓;
而另一个做武将,比状元的起点还高,出身便是武将世家,领兵去了一趟塞北,大获全胜,回来便受封了嫖姚将军。这般年少有为,将来继承自家父亲的军队,守护一方黎民,也是指日可待。
他们都有很好的前程和未来,志向原本也都是在朝堂和疆土,若是为了她而放弃这些,去浪迹山川,那祁云渺便是说什么,良心都会过不去的。
祁云渺越观察着越楼西的神情,越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终于,她正色道:“阿兄,越楼西,我今日前来,还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希望你们务必要帮助我,答应我,可以吗?
“何事?裴则和越楼西同时问道。
祁云渺便道:“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放弃你们自己的理想,好吗?
裴则:“……
越楼西:“……?
裴则睨了一眼越楼西,神情之中,似有埋怨。
“…………
越楼西有时候是真的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裴镜宣有如此默契。
他心虚地瞟了眼裴镜宣,又心虚地看了眼祁云渺,一改适才吊儿郎当的模样。
祁云渺一看这两人反应,便知自己今日未雨绸缪是对的。
她语重心长道:“阿兄!越楼西!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生下来便各有志向,不是吗?我不喜欢有人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志向,一味只追随着我的脚步,那样,我一辈子都只会活在内疚之中,
并且也瞧不起这种人的。阿兄,越楼西,我当你们是知己,是最理解我的人,一定也不想成为被我瞧不起的人,成为害我内疚的人,对吧?”
裴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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