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
永邺六年,春。
皇宫阊阖门外正南是京城最长最宽阔的大街———青雀桁,重建洛阳都城的时候,皇室规划部门将青雀桁两侧划定为政府办公区,三公下属的九卿就在这条街两旁建起了自己处理公事的衙门。为了方便,规划部门将九卿办公区东侧纵深大片区域划定为在朝廷当差的中下级官员的住宅区。尽管居住的官员职务都不高,但是,这片住宅区却是藏龙卧虎之地。
沈提灯正在看策论,因为刚下过雨,所以书堂里的书大多受了潮气,不过水汽在阳光的照射下消失得很快。沈提灯听见商驻衡的时候不禁手一顿,这三年来他雷霆手段,先后肃清朝中裕太好、长公主的势力,同时重用谢氏,科举制执行三年后,也渐渐成熟,提拔了大量寒门子弟,而作为第一批女子进试科却是第一年,朝廷开放了不多的名额让女子入朝为官。
李沉香放弃了她的绣坊也应太学成为学生,现在与沈提灯任同一个公舍,她是唯一知道沈提灯与商驻衡内情的人,而沈提灯也才知道她是前任国尉的女儿,与谢朝恩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当初帝氏遗子帝时被李家势力保护,而后遭遇林氏背叛,帝时流落朔州,却被沈提灯所救,帝时的身份谢朝恩乃是经由长公主授意给帝时的一个身份,帝时与长公主是故人,谢朝恩没有改回帝时的真名,是因为商氏江山不能容忍帝氏的存在,而他自愿放弃帝姓,也意味着他的归服。
沈提灯和李沉香并肩向外走去,那里已经站了一队的人,都是今年的新科进士。
科场经济的升温其实从年初就开始了。今年是大比之年,开春以后,各路州府就开始向洛阳解送两样东西————贡品和举人。
两样东西都是朝廷不可须臾或缺的,一个是维持宫廷生活的一应供养,一个是维护皇权统治的各类人才。两样东西一并解送,这次行动称之为“发解”。“发解”到行都的举人是去参加由礼部主持的考试,因此,礼部试又称为“解试”。当这些满腹经纶的读书人混杂在各式洋货土宜山珍海味中向行都进发时,他们内心的荣耀感不知会不会稍许打一点折扣。
解试合格就取得了进士资格,也取得了参加四月初由皇上亲自主持的殿试的资格。殿试是科举的最高等级,真正一考定终身一跃登龙门的。
以前,科举的最高等级只有礼部试,由朝廷指定有名望的文人官僚主持,录取的进士理所当然地尊主考官为座主,自己是门生。在以后的政治生活中,座主和门生之间亦很容易形成势力集团。
科举本是朝廷的事,可人情却成了主考官的私人资本,商驻衡把优容文士作为一条基本国策,以文治坐天下,所以他要自己当座主,直接操控人才选拔,于是殿试便应运而生。既然皇帝是座主,那么所有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知识精英就成了天子门生,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殿试说到底是一次排位赛,没有及格不及格,只是把礼部试录取的进士重新分拣赐名。一甲总共只有三名,赐进士及第,其中第一名即所谓的状元。二甲人数多一些,赐进士出身。三甲人数最多,赐同进士出身。
殿试过后,沈提灯成了隋朝第一位女状元。
沈提灯一身红袍,乌纱帽,耳朵边簪了一朵红花,她时不时拿下来在手中把玩,当她走过朱雀桥时,周围人声鼎沸,“看!今年的新科状元!女状元,我隋朝第一位女状元,听说还是乡野出身,真厉害,样貌也极好!哪位公子可以娶到她,那是真有福气。”
李沉月笑吟吟道:“他们都在看你啊,看来我们的女状元有些害羞,都不与他们打个招呼。”
沈提灯将花簪回耳边,轻轻扬笑,宛如明月升空般皎洁纯美。
“咻!”
一支箭从朱雀桥上方射来,径直劈开了沈提灯的乌纱帽,唯有那支红花依旧稳稳地簪在耳朵,一头如墨般的乌发飘散开来,垂至腰际,那双妩媚动人的眸子似含有万水千山,美得惊山动魄。
沈提灯的目光落在朱雀桥正对面的酒楼上,红衣女子身边还有一个沉默的白衣男子,正是郑保。
屏念月唇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向沈提灯招手,另一只手里仍然握着长弓。
她示意沈提灯向后面的为层霄楼看。
多年未见的帝王。
他一袭黑玄衣,乌发束着白玉冠,所有的情绪深深地禁锢在双眼之中,比起三年以前,他更为冷硬,更有帝王之态。四周人声鼎沸,却传不进他们两人耳中,沈提灯摘下那朵牡丹,用花枝重新挽发,继续向皇宫走去。
群艳凝集之处,有零星纯净,也是扰人心俗。
传胪大典由皇帝亲自主持。
传胪就是宣布名次,“胪”也是传的意思,但特指地位高的人传话给地位低的人。宣布名次时,由礼官喝名,每唱一名,殿门内的侍卫重复一次,转传到殿外。殿外的侍卫再一个接一个高声传呼,直至殿下。在这里,传胪的仪式化并不是因为距离遥远,而是为了显示皇帝的权威和神圣感。为了体现足够的权威和神圣感,设置尽可能多的层次是必要的,层次越多,越能显示出位尊威重。那些侍卫们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不仅要身材魁梧,五官端正,而且要有一副好嗓门,口齿清楚。二百五十四名考生,在侍卫拿腔作调的呼喊中被逐一点名,对于他们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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